第59章 人有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几个伤员如何了？”
徐四平生怕打扰王爷行动，小声道：“王爷，按您的付托，用之前蒸馏好的白酒消毒了。”
朱明点燃铜锅下的酒精，点颔首道：“以后无论工人照旧护卫，受了伤都得用酒精消毒。”
“包罗救治的医师，手上也得用酒精洗洁净。”
朱明顿了一下，手下行动一停。
他想了想，又道：“他们要是不理解，你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
徐四平小心翼翼道：“王爷，这……我怎么解释？”
朱明不耐烦道：“随便你怎么解释，让他们接受就行！”
又扭头看了徐四平一眼，“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还杵这干嘛？”
“你不是要了五个逃兵么，这可是你主动要的。若是这些人砸在你手上，我看你怎么丢人。”
想到那几个逃兵，徐四平脸色一僵。
只得陪罪一声，自去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蓝幽幽的酒精光线，没来由地心中一悸。
‘王爷神神秘秘地，这是到底在干嘛？’
徐四平怀着这样的疑问，徐徐远去了。
朱明仔细视察着铜锅，见加热得差不多了，将雪白细腻的白糖倒入其中。
又用称量药草的精致小称称量了一下火药和铁锈。
三者凭据特定的质量比例混淆在一起。
朱明计划将这一锅奇怪的配方熬成面糊糊一样的黑黄色工具。
屋内，蓝幽幽的酒精焰火燃烧着。
朱明小心翼翼，继续操作着。
很快，这一锅“秘制配方”糊糊完成了。
空气中带了丝丝甜味，又有火药刺鼻的硝味。
朱明闻了一口，还行，工具虽然简陋，但这“秘制配方”着实不差。
他不禁联想到前世为了文凭，在实验室当实验狗的日子。
朱明拿了块湿抹布，盖上陶制的酒精灯，将其熄灭。
“呵呵！”
他轻笑一声，这就叫艺多不压身！
望着这一锅徐徐冷却的“糊糊“，朱明眼中的冷意愈发森然。
这看似奇怪的玩意，可不是外貌那么简朴。
这是朱明亲手制造的“土制火药”，又称“甜火药”！
别看这玩意很不起眼，那也是后世化学科技。
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非洲的“黑蜀黍”和中东战区的“友好人士”还在用着这玩意。
无他，配方浅易，成本低廉，制作不难。
这玩意再怎么说也比黑火药高级，就这一小锅，若是爆炸，预计就能送他直接上天。
绝对是划时代的产物！
不外，这种工具他暂时禁绝备大规模制造。
因为目前他还没有保证完全保密。
但这次牛刀小试，正好用在孙李两家身上。
经过今天这场生死大战，朱明行事愈发小心了。
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另有那么多未竟之事，朱明相当惜命。
王府如今也就这么点可堪一用的人，硬攻硬打肯定是不行的。
没措施，朱明拿出了这把“撒手锏”！
要想更好的生存自家实力，只能来点硬核的了。
朱明不假他人之手，又辛辛苦苦地把一小锅“甜火药”分成五等份。
划分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小陶罐里，又塞好木塞和引火绳。
如此，五个土制的手榴弹就造好了。
朱明看着眼前五个“小玩意”，心中颇为满意。
其实手榴弹这玩意，凭据文献纪录和真实的考古发现，中国人早在宋朝就有了。
喜好宁静、儒雅随和的中国人可不像某些人嘴里，只会拿火药放鞭炮和烟花。
朱元璋之所以不禁民间的刀枪弓剑，实在是对自家的神机营太过自信了。
大明军队也很喜欢使用火器，“神火飞鸦”（火箭）、“万人敌”（手雷）、“混江龙”（水雷），“神威无敌上将军炮”（加农炮）……
可谓五花八门，数不胜数。
而且一个个名字起得相当响亮！
朱明把玩着手上几个“小玩意”，阴阴一笑。
属实是把老祖宗的手艺发扬光大了……
……
夜。
孙庄大院。
“家主，那边应该得手了！”
“下面有人来报，早些时候，二弯坡那边发生了大战！”
“一群行商亲眼所见，据说噼里啪啦，连火铳都使上了！”
孙家老管家孙兴一张老脸上全然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哆嗦着嘴皮子激动道。
“好，好，好！”
孙宏运霍然起身，抚掌大笑。
“杀得好，杀得好啊！”
“这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没人敢动他了。”
“我就说这小崽子是个祸殃，连火铳都敢私藏！”
孙兴弯着腰，笑眯眯道：“家主，既然他们有火铳，恐怕南边那帮人损失也不小啊。”
孙宏运复又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水。
他眯着眼睛，冷笑道：“这样说起来，老夫还要谢谢那小崽子。”
“多死几个好啊，老夫动起手来更轻松些。”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所谓“人有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孙家不愧是偏门生意起家的主儿。
这孙宏运打的主意，竟然也是“黑吃黑”！
凭据孙宏运所想，今夜若是乐成，孙家绝对要更上一层楼。
不仅尾款不用付了，还从李家敲来一万五千两。
再加上灭掉王府之后，小青山的铁矿和田亩，那才叫“一口吃成个胖子”！
另有王府那处肥皂作坊……
想到这里，孙宏运嘴角的笑意愣是止不住，心中一片火热。
孙兴想了想，又道：“家主，仆人都部署好了，几十号敢打敢拼的男人，这帮人绝对插翅难逃。”
“只是……家主，那黑山也是狡猾狠辣的，今晚上他会来吗？”
孙宏运指着角落里那三个阴森森的大箱子，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有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在，区区贼寇，那还顾得性命。”
“到时候叫这些银子迷住了眼睛，咱们立马动手！”
说话间，外间有人来报，“家主，那帮人来了！”
孙宏运收敛笑意，冷声道：“把箱子抬着，去会会他们！”
……
二当家警惕地审察着四周情况。
他的心脏”怦怦”剧烈跳动，很是紧张。
显然，二当家知道此行很危险。
究竟，这孙家好歹也是一县之地的豪强人家。
豢养的仆人护卫必不在少数。
要害是，他此行是要空手套白狼，设战略算孙家的银子。
不外，二当家也笃定孙家一定不敢立刻动手。
除非孙家能把花溪巢一网打尽。
否则，这样的各人族是不敢往死里冒犯一群亡命之徒的。
等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孙宏运终于出来了。
二当家微微松了一口气。
孙宏运裹着皮毛袄子，带着护耳皮帽。
身后随着几个挑担子的仆人。
连带上管家孙兴，也就不到十号人。
乍一看，全然不是黑吃黑的意思。
仆人提着灯笼往二当家脸上一照，孙兴附耳小声道：“家主，这是二当家。”
孙宏运眉头微蹙，奇道：“那边不是大当家和三当家得势么？怎地是二当家过来了？”
孙兴眼神微闪，轻声道：“恐怕他们也不放心咱们。”
孙宏运眼睛微微眯起，笑道：“二当家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二当家镇定道：“黑山老大付托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孙宏运举目四望，淡淡道：“钱就在这里，我要的工具呢？”
说完，孙宏运对着身后摆摆手。
孙兴打开其中一个箱子。
唰！
淡淡月光下，一整箱耀眼的白银迷花了人眼。
二当家咽了咽口水，脸上全是无比的贪婪。
他猛然一声大喝：“动手！”
嗖嗖！
暗夜里，几支箭矢急速向那几个挑着箱子的仆人射去。
嗤嗤！
只听几声箭矢入肉的闷响，孙家那几个仆人瞬间倒地。
十几小我私家影从雪地里猛地钻出来，直冲向孙宏运一伙。
二当家怒吼一声，“抢银子！”
又一刀劈向孙宏运。
铛！
孙宏运早些年亦是好勇斗狠的主，手上有几分功夫。
他反映不慢，反手拿刀格挡开来。
只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急遽应对，一口气提不上来，岔了气。
孙兴惊骇欲绝，叫嚷道：“掩护家主！”
后方雪地中竟然冲出来数十仆人，直扑贼匪。
二当家见状，竟然丝绝不慌。
他还真不信大户人家的仆人有几个硬茬。
平时欺负欺负苦哈哈的泥腿子也就而已，能跟亡命之徒玩刀子？
二当家可不信孙家也像那王府一样，人手一把火铳，另有军中老卒掠阵。
他冷笑一声，一刀剁向孙宏运。
他打的主意其实很简朴，只要弄死孙宏运，这帮仆人立刻就会溃散。
孙宏运此时岔气，已是后继乏力。
那一刀绝对挡不住。
危机时刻，他一把拉来孙兴，挡在近前。
二当家正好当有一刀，直剁向孙兴的面门。
“啊！”
孙兴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二当家这一刀砍得极深，差点削了脑袋。
孙兴直挺挺倒了下来。
孙宏运却是看也不看孙兴，奔命一样往后逃窜。
二当家下力气拔出刀，又奔上去追杀孙宏运。
此时，孙家数十仆人与十几号贼匪战成一团。
二当家料想不错，这孙家仆人人数虽众，真刀实枪地硬干，却是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