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追名逐利之徒，无仁义忠孝之心
轰！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喜悦震动！
胆小的不敢抬头看朱明，喜得脸色涨红，紧握拳头。
胆大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神色激动。
更有甚者，竟然喜极而泣，哭作声来。
无论忠义与否，在座的大多是都是守规则老实人。
老实人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这可是白花花，硌牙的银子！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来哭着谢恩。
很快，现场一片哭声，下人们都抹着泪谢恩。
秋月脸色有些难看，赶忙制止，生怕王爷不兴奋。
朱明眼神示意，拦住了她。
朱明又道：“都起来吧，本王知道大伙都是兴奋的哭了！”
下人们这才站了起来，眼神充满了谢谢。
“都别哭了，待会另有好消息！”
众人这才止住哭泣。
朱明继续道：“贵寓要新建一座工坊，生产什么本王就不跟各人解释了。”
“贵寓现在要招工，你们现在每小我私家都有一个推荐名额。”
“只要切合条件，都可以进工坊干活，每个月二两银子人为！”
说完，朱明也不管下人们压抑不住的激动神色，直接走了。
朱明拍拍屁股走了，秋月、紫鹃就有的忙了。
下人们七嘴八舌，围上来问个不停。
紫鹃心善温柔，耐心地解释着。
秋月立即觉得这样欠好。
这几十口子人，一个个回覆，获得猴年马月了。
她俏脸一板，脆声道：“都别说话了，你们选个代表出来，我来给你们解释！”
下人敢在心善的紫鹃面前耍滑头，可不敢在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秋月面前炸刺！
乌泱泱的人群瞬间为之一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有些抓瞎。
有机敏点的眼珠一转，就把赵虎抬了出来。
“虎子，你上吧，你脑子灵光！”
下人们一想也是。
赵虎居然挺有招呼力，召唤声不停于耳。
“对的，虎子老弟人智慧，想问题周到。”
“虎祖宗，你上吧，别磨磨蹭蹭了！”
“二两银子谁不想揣进自家兜里，虎子，你小子赶忙的！”
秋月瞥了一眼小老乡赵虎，也有抬举他的意思。
“虎子，麻利的上来，做个代表。”
赵虎这才战战兢兢走上前，脑袋耷拉着。
秋月手叉腰，骂道：“真是上不得席面的狗肉！”
“原想抬举你做个管事，你小子这么怂包？”
其实秋月心中另有一层意思，却是不行与人言了。
在她看来，王爷以仁义待下，稳定人心，提升士气。
却有些过于宽宥了。
这个时候，她就必须站出来敲打敲打这群下人了！
莫要以为老实人就不会偷奸耍滑！
在场这些人之所以还能站着，只是没有犯叛逆王府的原则性错误而已。
往坏处想，这些人里面还不知道有几多人是没有时机加入秦守仁一伙呢……
赵虎不知道秋月的盘算，但心知秋月这是念在他平日里还算有几分机敏，想抬举他。
并非真的斥骂折辱他。
有大好的时机上进，谁愿意屈居人下？
哪怕是王府下人，也有三六九等！
赵虎躬着的腰瞬间直了起来。
他两眼放光，看着秋月。
“月……月姐，你说真的？我也有时机当府里的管事？”
秋月点颔首，又看向底下乌压压一大片王府下人。
她提高音量道：“你们也知道，这些年咱们贵寓被秦管家这种吃里扒外的贼骨头搞得乌烟瘴气的。”
“现在王爷管事，有的是好事在后面等着你们！”
一日数惊，又惊又喜！
朱明和秋月再三通告，恰似在一潭死水中扔进几个炮仗。
哪怕再木讷的下人，这心头也活泛了起来。
这些麻木的下人们眼神中突然有了一丝神采。
这王府的天，是真的变了！
日子有盼头了！
秋月看着场下众人，心头发烧。
这都是王爷给王府带来的新气象！
她的日子也有奔头了！
秋月悄悄盘算主意，以后一定要把王府内部事务打理好，不能让王爷分心。
待下人们平息了一下情绪，秋月又发话了，声音严厉。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能当管事的！”
“我丑话说在前头，平日里服务不得力的肯定不行，不能服众的肯定不行！”
“你们平时的体现我都看在眼里，必不会错怪人！”
下人们马上鸦雀无声，不少人低垂着头。
心头火热被浇了一盆冷水。
但秋月注意到也有人还昂着头，眼中亮光更盛。
显然，这些人没有知难而退，都是对自己的能力品行有几分自信的。
她悄悄把这些人记着。
见敲打的差不多了，人都老实了，秋月这才回转正题。
“行了，我好赖话都说了，你们自己掂量着。”
“赵虎，你代表王府下人，有什么话赶忙问！”
赵虎受秋月激励，大着胆子问道：“月姐，王爷说咱们都有一个推荐名额，只要推荐的人切合条件，就能进王府工坊挣人为。”
“只是，怎么才是切合条件呢？”
果真，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赵虎这话问的，切中要害。
场下下人们也反映了过来，聚焦秋月身上。
显然，他们对这个问题也很体贴。
秋月点颔首，“这个问题问得好！”
“王爷没时光跟你们解释，我来说！”
她竖起青葱食指，“第一，要对王爷有忠心！”
她语气变得严厉，“这个名额是王爷的恩赐，但你们要掂量着，因为你们也是担保人。”
“若是招进了品行不端，甚至是内贼，结果很严重！”
下人们听完之后，微微有些骚动。
秋月继续道：“第二，身体不能有毛病。”
“第三，脑子不要太笨！”
“工坊的活计不会太苦太累，但要用心！”
“我这么说，各人可明白了？”
现场鸦雀无声，下人们心中都有盘算。
但他们现在都明白了，这名额的事，必须要慎重！
赵虎大着胆子道：“月姐，咱都明白了！”
他心中一动，突然道：“月姐，我听说江南的工坊喜欢招女工。”
“府里这工坊，招女工吗？”
这话让在场不少成了家的男人眼睛发亮。
赵虎这小子，果真机敏！
现如今王府待遇这么好，若是能把自家女人部署进王府做事，那可不是美滋滋！
王府“双职工”，说出去这不是羡煞旁人！
秋月没想到赵虎会问这个问题。
她莞尔一笑，打趣道：“你小子又没立室，问这个干嘛？”
赵虎讪笑道：“月姐，我这不是给贵寓立室的伙计问的吗？”
不外，这个问题问得也不错。
虽说大明考究男女大防，礼教森严。
但对苦哈哈的黎民而言，终日忙忙碌碌，不外是为一口吃食，就没那么多考究了。
什么“裹小脚”、“立贞洁牌坊”之类的待遇，那都是士绅田主家的玩意。
大明真正的底层黎民，饭都吃不饱，哪来那么多花头？
其实朱明早就与秋月设计好了。
如此一来，全家老小都绑定在王府的工业上，只要治理恰当，谁不死忠？
迎着下人们期待的目光，秋月严肃道：“只要切合我上面说的三种条件，女工也招！”
轰！
现场彻底惊动了！
不少人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欢呼作声。
……
后院花园距离朱明所居的院子不远，欢呼声传到了朱明耳朵里。
他推开窗户，远处的欢呼声更清晰了。
书房之内，张大猛与徐四平端坐着。
听见这欢呼声，徐四平眉头微蹙，突然道：“王爷，以钱财利益振奋王府人心，恐怕不美。”
“追名逐利之徒，无仁义忠孝之心。”
张大猛黑脸一板，不爽道：“你这酸秀才，满口大原理，没甚大用！”
“天子登位还要大赦天下呢，王爷管事发几两碎银怎么啦？”
“这年头，没利益谁跟你干？”
徐四平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反驳。
究竟，张大猛对他有举荐之恩。
朱明听闻之后，叹道：“熙熙攘攘，利来利往，谁能免俗？”
“昔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
“自古以来，但凡成就大业者，无不基业兴盛，钱粮发达。”
“你二人要记着，钱财才是最重要的！没有钱财，大丈夫何以立足于世？”
徐四平脸色通红。
正所谓“君子不言利”，朱明说得这么“赤果果”，他很不习惯。
“王爷，我……”
朱明摆摆手，打断道：“你说的也有原理，但钱财不外是死物，还要看人怎么用！”
“用的好，天下太平，路不拾遗；用欠好，内不能安民，外不能御敌！”
徐四平若有所思，默然无语。
朱明对引为心腹之人不行能不细心视察。
徐四平的人生经历，他也是或许知晓的。
或许是少年时期，被土豪设计放印子钱坑惨了。
这人向来视钱财为洪水猛兽，乃天下第一等害人之物！
“此事暂且不提，近日城中可有异动？”
朱明坚决止住了这个无解的话题，话锋一转。
徐四平面色极重，肃然道：“王爷，孙家有我部署的眼线。”
“据内应传来的消息，孙家总管孙礼近日突然失踪了。”
“据说是亲自押镖去赣南了！”
“此事有些不寻常，属下注意到，孙礼颇得孙宏运信重，近年来已经不需要加入外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