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吕武立刻张弓搭箭,瞄准崔云鸣所看的偏向。
“施主施主,这工具可不是闹着玩的,照旧放下来再说吧,贫僧只是路过,并无恶意!”随着树叶的发抖,从树林里钻出个僧人来。
这僧人长得肥头大耳,连脑后都堆满了一颤一颤的肥肉,一看平日里就没少吃狗肉。
僧人虽然肥胖,他却一点也不喘,说起话来底气富足,声如驴鸣,“贫僧刚刚今后地路过,看见这边似乎有妖气,便过来看看,不想却遇到贤师徒这样的高人,实在是幸甚啊幸甚!”
他也不见外,绕着蛇妖的尸首走来走去,口中啧啧称奇,“这妖怪,起码有二百年的道行!蛇肉灵气十足,若是抓了猫来炖一锅龙虎斗,实在是美得很,可惜沾了太多硫磺,非得好生涮洗一番不行,否则满嘴都是硫磺味!”
“你这僧人,不在庙里吃斋念经,反倒天天琢磨这些,还像个出家人么?”吕武既然吃了蛇妖眼中的灵珠,肯定知道这蛇肉也是好工具,那肯平白无故和他人分享?于是出言呵叱道。
“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吃肉喝酒倒也无妨!”僧人却丝绝不以为意,依旧看着蛇肉直流口水,“若是嫌猫肉吃不惯,也可以打几只野鸡,做成龙凤呈祥,同样鲜美无比。”
吕武还想再说,崔云鸣抬手制止,他已经用望气术看过僧人的底细,这僧人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像出家人,头顶云气确实佛光笼罩,一看便知确实有真材实料,于是就有了结交一番的想法。
“在下崔云鸣,敢问大师法号?来自何方宝刹?道左相逢也是缘分,若大师不嫌弃,不如去寒舍歇息数日,一同享受这番美食。”
“哈哈,照旧崔先生爽利。”僧人哈哈一笑,双手合十向崔云鸣行了一礼,“贫僧大颠,宝刹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横竖早就被人拆了。”
“莫不是三年前被拆的?”崔云鸣连忙问道。
“那倒不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大颠似乎不想多说,从怀里取出一卷布,就把蛇妖包起来背在背上。
丈许长的蟒蛇可不轻,然而大颠背着行走却一点儿也不艰辛,脚下依旧行走如飞,嘴里还不停地敦促着,“走快些,走快些,时间一长这蛇肉可就欠好吃了。”
“走吧,吕武,头前带路;袁逊,你去林子里面找找,看看能不能抓几只野鸡。”猫肉崔云鸣觉得有点膈应,野鸡倒是没啥问题。
寻凡人从嘉州城到南安县起码要走两天功夫,这四位却不是一般人,只几个时辰,就到了南安县。
如今雷神庙尚在修建,崔云鸣在城里租了一套小院儿暂且居住,于是便带着大颠僧人进了城。
回到小院儿,让袁逊去喊诸葛卧龙回来,让吕武去买调料,顺便叫马成过来用饭,这蛇肉既然是好工具,也该让他沾沾光。
至于自己,则跟大颠僧人一起拾掇蛇肉,剥皮去骨,清洗上面沾染的硫磺,大颠僧人撸起袖子,手持菜刀梆梆剁个不停,一边剁一边还嘀咕着,“可惜了,可惜了,这块肉沾的硫磺太多,却是不能吃了!”
动刀的时候,身上肥肉一抖一抖,这架势那像是有德高僧,简直就跟卖肉的屠夫一般。
把蛇肉剁块,再把袁逊抓回来的野鸡去毛切块,这时候其它人也都回来了,大颠从吕武手中接过调料,把两种肉腌制一番,放到锅里一起炖,纷歧会儿便传来了阵阵香味。
“这味道,真香啊!”马成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大颠同样吸了吸鼻子,不外他闻的可不是肉香,一边吸鼻子一边朝屋内走去,“似乎是猴儿酒的香味,贫僧可是有些年头没喝过猴儿酒了!”
“这僧人也忒无礼了吧?崔兄弟还没说话,他就自己进去了?”马成有些看不外眼。
诸葛卧龙似乎也发现了大颠的异常,“特殊人行很是事,老夫倒是觉得这僧人不错,行事洒脱不羁,倒是比那些满口阿弥陀佛,肚子里却满是男盗女娼的家伙强多了!”
大颠从屋里拿出猴儿酒,先咚咚喝了半坛,这才放下酒缸赞道,“好酒!猴儿酒配凤呈祥,贫僧今天算是有福了。”
瞅见马成、袁逊面色不虞,大颠哈哈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酒壶来,“贫僧也不白喝你们的,这是上回在普济寺挂单时候,方丈给的玉露白,倒也颇有一番风味。”
“这点酒来润口都不够,喝着有甚意思?”吕武嘴上这么说,心情却缓和了许多。
“你只管喝即是!”大颠取过酒碗便开始倒酒。
酒壶只有巴掌大,酒碗却是如同脑袋一般大的海碗,按原理说就算把酒壶里面的酒全倒出来,最多也就是小半碗而已。
然而这小酒壶里的酒就跟倒不完一样,倒了一碗又一碗,每人面前都摆了一碗后大颠才把酒壶丢到一边。
“今日有好酒好肉,切不行辜负,来,各人先干了这碗!”大颠一手拿起酒碗,一手扯开袈裟,露出黑黝黝的护胸毛来。
“干!”这番举动也激起了崔云鸣等人的英气,立即举起酒碗便喝。
一碗酒下肚,大颠继续给他们满上,吕武和马成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小酒壶,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小的酒壶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酒?
“这莫不是纳须弥于芥子之术?敢问大师,你这酒壶到底能装几多酒?”诸葛卧龙想起了自己在书中看过的纪录。
“贫僧这酒壶跟我一样挑剔的紧,若是好酒,装上三五千斤也不算多,若是劣酒,却是一杯也装不下!”
“可惜贫僧走了这么多地方,也没遇到几多能入口的酒,现如今这酒壶里也只有五十斤玉露白,五十斤寿眉,五十斤梨花春,三十斤松醪,三十斤屠苏而已!”这么多美酒僧人仍觉不足。
吕武很是好奇,“大师,这么多酒装在一个酒壶里,就不怕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