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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诡修仙:我能宽免修行价钱

第六十五章:阿弥陀佛,请施主入我佛宗(4300字)

  闹剧后,张之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面露伤心之色,刘云舟简陋明白一些,因为他发现张年老的目光,依旧还在岑倩瑜身上,但对方却重新到尾都没再看过他一眼。

  到最后,只是说了一句:老弟,明天早些老找我吧,送我一程。

  刘云舟唯恐张年老想不开,夜里辗转反侧多次,最后爽性就悄然守在了张年老屋旁,防止意外突生。

  金鸡报晓,太阳蒙蒙亮,刘云舟便听的屋内叮铃咣铛,时不时还传来张年老的笑声以及叹息声。

  虽然不清楚张年老在做什么,但至少他察觉到了一个信息,张年老并非是想不开,而是另有他意。

  这样一来,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待日出东方,太阳彻底出山后,刘云舟才装模作样走进了院落,高声唤着张之孟。

  足足叫了好几声,张之孟才应声,随后便看到张之孟身着全新的衣物,背着个大行囊走了出来。

  刘云舟心里疑惑不已,不太明白张年老这是作甚,问道:“张年老,你这是要去哪?”

  张之孟轻轻一笑,心情看起来很轻松,但胡茬唏嘘,眼袋深沉,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寥寂,“老弟,昨天我便与你说过,我想通了,我想重新活过,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走走走。”

  刘云舟随着张之孟前行,悄然看着张年老背着的巨大行囊,又看了看他空荡荡的右臂,心中担忧,出口道:“年老,可你...”

  “哎呀,哪来这么多话,婆婆妈妈,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还照顾不了自己嘛!走!”

  说完,便领着刘云舟大步走了出去。

  话到嘴边的刘云舟也只是哎了一声,随着张年老一同行进。

  ...

  贴山县位于中州西南部,四周环山,唯有最西边,有一条河,常年清澈无鱼,夏日炎炎水温清爽,白雪皑皑也未曾冰冻,现在这片河水并没有受到天气影响,依旧流水潺潺,算得上一处奇观。

  这条河刘云舟知道,可以说贴山县生人,就没有不知道此河的,刚来时,他从影象中得知了这条河时,有些惊奇,但也未曾来过,究竟对于一个有鬼神精怪的世界而言,泛起点奇观,那不是再寻常不外的事情。

  曾有无数人乘舟深去探寻过,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一去不回,要么去往折返,来者都只说一句话:此河辽阔无边,无穷无尽,永远也划不到头,真是见了鬼了。

  而张之孟则就是带着刘云舟来到了这里,刘云舟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张年老带他来这里干嘛。

  沿着河滨又走了许久,在一个白雪较少的地方,张之孟停下了脚步。

  刘云舟则是注意到了河岸旁停靠的一艘小船,他心中已经多几几何有了推测,正欲开口之时,张之孟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抬了抬独臂,笑道:“坐,咱哥俩聊聊。”

  刘云舟帮张之孟将行囊取下,两人并肩坐在河岸旁。

  张之孟一手拿葫芦,又用牙将塞子拔开,吨,吨,喉结上下行动,即是两口下肚,脸上露出笑容,“哈哈,好喝。”

  随即递给刘云舟,“老弟,尝尝。”

  刘云舟缄默沉静着接过葫芦,也来了一大口,照旧熟悉的青岛啤酒味道。

  张之孟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刘云舟答:“好喝。”

  张之孟哈哈两声,道:“哈哈,我在你这个年纪,可喜欢喝了,但那时候爹娘还在,不让我多喝,说我酒量差,且误事,每每偷喝被发现,免不了被我爹一顿毒打。”

  吨,吨。

  张之孟又灌下去两口,惬意的啊了一声,“厥后,爹娘被个不知道什么妖精给杀了,不止是我爹娘,另有隔邻李狗蛋一家,多亏我其时去惨加了县衙选拔,所以躲过了一劫。”

  “那时候,挺痛苦的,我哭了很久很久很久,哭到嗓子都发不出来声音...最后下葬,我都万般不愿,现在想想,真傻,入土为安都想不明白。”

  张之孟低头呵了一声,情绪一转,充满戾意,“至此之后,我便决定,我要杀尽能杀之妖,决不再让普通人家受我这样的苦。”

  “但厥后发现,政界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每小我私家都似我这般对妖物充满恨意,那时候又受到了很大的攻击,感受整个县衙都没有志同道合的人,我甚至想过自杀。”

  吨吨。

  “多亏岑倩瑜,她同意了我的追求,我才觉得人生有了希望,现在想来,她会不会是看我可怜啊...呵呵。”

  刘云舟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从张年老手中轻拿过葫芦,也来了一口。

  “你知道其时我听到她与那贱种...行那般之事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张之孟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哭腔,点了点胸口,“真的难受。”

  “一点不比其时爹娘走的时候差...一点都不比其时爹娘走的时候差啊。”

  张之孟重复了两遍,话语一停,深深吸了一口,笑着说:“多亏遇到了老弟你和刘大。”

  “虽然和县衙里的兄弟关系也不差,但我感受咱们才像是一路人。”

  “其时见到你的第一面,便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生了惜才之意,帮你解决那虎豹,又何尝不是在帮我,嘿嘿。”

  “厥后你被赶出县衙,你知道哥哥我多想帮你嘛,但我无能啊!无能!像个废物!”

  “不外还好,勉强有那么一点点用处,帮你招抚着刘大。”

  “那小子说想当武夫,我看你也像是想尽力帮他,那我也就也当帮你个忙,用心去教!”

  “嘿!你还真别说,其时我还没感受出来,这小子真狠!那锻炼的劲头,真吓人,小胳膊小腿,也不知道为啥,那么拼命。”

  “越到厥后,我就越喜欢他,这小子做的西红柿鸡蛋是真好吃,和我娘做的味道,各有千秋。”

  “他也死了。”

  “你知道我看到这小子的时候,他嘴里一直在念叨什么嘛?”

  “快去找知县...快去找知县...”

  “真他妈是个傻小子。”

  刘云舟咬着牙,发不作声。

  张之孟红着眼眶,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右臂,“没了,废人。”

  “报仇都没得报。”

  刘云舟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张年老猛地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些工具。

  “老弟,这是我的方单,以后预计也用不到了,你拿着吧。”

  张之孟从怀中掏出方单,又拿出了许多银票,一并交给了刘云舟,言语带有哭腔,“这些银票本想...本想等刘大晋升捕快后,我再给他买炼体药材,给他加些料,现在...也用不到了。”

  说到这里,张之孟落下一行清泪。

  “你也拿上吧老弟,今后我也用不到这么多钱了,你在县中有家有业,指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

  刘云舟悲从中来,感受张年老像是在交接遗言:“年老!你这是要去哪?我怎么不知道此河通向那边?”

  影象当中,此河是没有终点的。

  “别问了老弟,哥哥我想重新活一次,你都不能给我这个时机吗?”张之孟扯着嘴笑着说道。

  刘云舟一梗,没有接着问下去,两小我私家都没有说话。

  半晌,张之孟开口,“好了,老弟,我就走了。”

  “此次一别,不知道今后还能否再见,但我相信老弟并非一般人。”

  “希望有朝一日,我在某处能够听到刘云舟的名号,哈哈哈哈哈!”

  刘云舟没有随着张之孟笑,伸脱手想要挽留,但张年老适才的话语,让他无法开口,最后,只能重重的道出一声:“年老!”

  张之孟白了他一眼,扭头踏上了岸边的一艘小船,“真是婆婆妈妈,我走啦!”

  他踏上小船,用着左手用力一撑,船动了。

  “老弟!我张之孟恳切祝你前程似锦,不虚余生!”

  “若他日兄弟经天纬地,哥哥我也引以为傲!哈哈!”

  刘云舟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看着孤舟在旷阔的江畔上愈来愈远,耳边只剩下张年老临走时的那最后一句话。

  “好兄弟!余生,莫思量!”

  ...

  张之孟没敢转头,他怕让云周老弟看到他满是狼狈的脸,鼻涕眼泪都混在了一起,实在丢人。

  他张之孟这辈子,除了婆娘随人跑了这件事有些说不出口,其他事,那都是响当当!

  凭借后天四层武夫境界,一口气真气重伤薛老魔;

  自做捕快以来,惩恶扬善无数;

  斩杀妖邪数十!

  还行!

  张之孟用着难以掌握的左臂,不停在河面滑行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往那边,他也不知道江劈面有没有人烟,他就是单纯的心死了。

  横竖家中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现在又断一臂,继续待下去,也只会让云舟老弟被他天煞孤星的命格影响,不如出来,与这贼老天好好斗上一斗,看看能将他玩到什么水平!

  孤舟顺水而动,不停前行,日出日落,昼夜交替。

  时间一晃眼,便已往两天两夜。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

  原来余辉不盛的夕阳突然被大片云朵遮蔽,乌云密布。

  片刻后,大风起,水流湍急,张之孟脚下的小船也随着江河波涛上下摇晃,看上去危险至极。

  但张之孟平静的面庞竟是露出喜色,晃悠着起身,脚下左右摇摆有些站不稳,扶着船沿,抬头望天。

  “好!”

  “晴天气!”

  “狗日的老天爷!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是来了个晴天气啊!”

  似乎是响应张之孟的话,乌云当中,突然电闪雷鸣。

  “好!”

  “好!”

  “好啊!”

  张之孟连道三声好,后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的他,多了些许洒脱。

  说来奇怪,正值深冬,居然泛起了这般景象,但张之孟基础没有深想,只觉得,现在,他终于可以和老天爷正面碰一碰了。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收了我张之孟!”

  “来啊!”

  张之孟像疯了一样,也不管小船是否稳定,直接拿着篙竿在湖面乱甩,河水激荡,加上大风的滋扰,身下的小船随时都有侧翻的危险,但他绝不在意,只是畅意大笑。

  波涛渐凶,此起彼伏,小船在河面上岌岌可危。

  “你有点不行啊!”

  “只有这点本事,可带不走我张之孟!”

  “啊?哈哈哈哈哈!”

  乌云玄色加重,天地昏暗,白雪也映不出一点颜色。

  突然,一道强烈的闪光凭空泛起,撕裂了天空,一声震耳的炸雷声响起,笼罩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大风更为剧烈,像是什么动物在啼哭,风力之盛险些将张之孟吹到。

  他身上的衣物与鬓发激荡,发出啪啪声,他仰天大笑。

  “痛快!”

  乌云翻腾,天地间忽地下起了倾盆大雨,每滴雨点大如珍珠,打在水面上荡起水花,哗啦哗啦,密密麻麻的雨滴与咆哮的风声在昏暗世界中肆虐。

  张之孟丝绝不惧,疯魔般对着天空大吼:“来啊!!”

  “就只有这种水平吗!?”

  江河翻腾,孤舟摇摇欲坠,雨水打的他眼睛有些睁不开,声音也因为船体摇晃导致断断续续。

  一股更为猛烈的大风吹过,水流更急,小船终于照旧翻了,张之孟扑通掉入了江中,相对于激荡翻腾的江面而言,他坠下去激起的浪花,是如此渺小不堪。

  他入水的那一霎,整个世界都变了。

  适才咆哮的风声,哗啦的雨水都似乎被阻遏在了另一个世界,他以第三视角寓目着阴云和倾盆大雨。

  口鼻中不停灌着水,张之孟无意识的挣扎着,但脑海中却全是对自我的思索,猛然间,他突然明白了。

  他自己的人生,所遭受的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是好是坏是对是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造成的结果而已。

  那另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选择成为捕快的是他自己,选择当好人惩恶扬善的是他自己,与岑倩瑜结婚的是他自己,选择救助刘大的是他自己,现在,选择独自踏上这不知去途、不知危安江河的照旧他自己。

  那么所遭受的结果,不早就存在了吗?

  张之孟心中笑了,默默想到。

  既然如此,我受。

  他全都接受,他也不忏悔,就可惜没有多为贴山县黎民再多做些什么...

  没有真的将刘大救下...

  没有与云舟老弟再多喝几口酒...

  意识模糊,他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难,他又笑了。

  我受。

  模糊间,他看到了爹娘,看到了岑倩瑜,看到了县衙同僚,看到了刘云舟和刘大...

  就在眼前陷入黑暗的一霎,一尊泛着耀眼金光的佛陀,泛起在了张之孟眼中,驱散了所有黑暗与阴霾。

  “阿弥陀佛,施主慧根颇深,与我佛有缘,请入我佛宗。”

  而刚刚还乌云密布,雨水满天的江面,竟是海不扬波,再次恢复平静。

  湖面之上,还反照着天上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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