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别唱了!”
“再唱白娘子都要给你招来了!”
“我感受自己似乎一条狗……”
“娘的,这书听的甜蜜蜜,酸溜溜,气煞人也!”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台下笑做一片,好不热闹欢快。
这是前所未有的。
究竟,以前苏问说的书,不是水浒就是包公,字里行间,书里书外,皆是阶级的压迫,世道的不公,台下众人也感同身受,引发出的只有汹汹怒火,哪儿能甜蜜欢笑起来,就是书中甜蜜美好,现实生活辛劳,饱受压迫的人们也不会买账。
只有经过这几个月的变迁,金剑门麒麟帮一系列的行动,大幅减轻了黎民的现实压迫,生活水平直线上升的人们,才气在这情情爱爱,甜甜蜜蜜的书中找到共识,找到欢笑。
生活衣食都没有着落,谁有心思谈情说爱?
二楼之上,紫嫣不语,看着下方满堂欢笑的众人,许久,才回过头来,向同样缄默沉静不语的梦梵音说道:“梦梵音,你……见过这般景象吗?”
梦梵音抬起目光,望了蓦地正经的紫嫣一眼,随后摇了摇头,首次对她的话语做出回应:“没有。”
话语平静,不见波涛,但平静之中,外貌之下又似有暗流涌动,漩涡莫名。
“我也没有!”
紫嫣喃喃说道:“无论在妙音山,照旧在云州府,都没有……”
梦梵音缄默沉静,品味她的话语,眸中神情幻化不定,已不似之前那般古井无波。
“算了,今日休息一天!”
紫嫣又抛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随后也不管梦梵音什么反映,就重新趴到护栏边上,朝下方笑看众人的苏问喊道:“苏先生,还快些往下说,各人都等不及了,小心待会儿拆你的台!”
苏问一笑,继续说道:“小青与船家对唱,话里话外均是挑逗,要看看美色当前,那少年郎是何反映!”
“那少年郎虽然老实,但并非木讷之人,自是听出小青歌中意思,马上白面泛红,怕羞起来,撑着纸伞,转过身去,背对船中的青白二人,越发不敢观瞧了。”
“嗨!”
“小伙子,不上路!”
“换做是我,早就上去搭话了!”
“换做是你,早就被青女人打下船去了!”
“十年同船渡,百年共枕眠,千年见百首,这什么意思听还不明白?”
“笨书生,呆木头,却能够撞上这样的好事,老天爷也太不公正了!”
台下一片泛酸,都能去吃饺子了。
苏问轻笑继续:“少年郎如此反映,看得小青悄悄颔首,心中也是赞许其人!”
“白娘子也施起法来,两手兰花一并,粲然仙光凝现,掐在心间,点在两额,正是玄妙仙法,造化神通,可观阴阳轮回,看前世今生,测已往未来!”
“马上,仙光入灵睛,神人见变化,那少年郎的身影在白娘子眼中转开,化现出阴阳轮回,前世今生的各番相貌,有令郎王侯,有少侠捕快,也有农家渔夫……”
“最终,现出一个竹笛横吹,牛背跨坐的孩童来,正是一千七百年的小牧童!”
苏问折扇一桥,定调说道:“真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劈面不相逢啊!”
“好!!!”
虽然心中泛酸,醋海掀波,但须叫好时仍叫好,精彩来时亦喝彩。
二楼之上,紫嫣挑眉,转向梦梵音:“这白娘子的法力如此高强,若在现世那是何等高人,能否与你弈剑门那位道尼祖师相提并论?”
这是真心之问,实意而发,并非之前欲坏道心,阴阳怪气的胡言乱语。
梦梵音望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书中之人,虚构之事,怎能认真?”
紫嫣一笑,说道:“既是书中之人,虚构之事,那当一认真又何妨?”
“……”
梦梵音一阵缄默沉静,片刻之后,刚刚说道:“若真有如此能为,不是先天高人,也是后天三关!”
“我也这么觉得!”
紫嫣点了颔首,轻笑说道:“就是不知,比你弈剑门祖师如何,道尼前辈三教同修,又开创心剑之法,造化弈术,乃我云州修行第一人,纵观天下也是绝顶啊!”
梦梵音望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紫嫣摇了摇头,轻笑说道:“就是想问问,道尼前辈这等高人,修的又是三教兼合,青出于蓝的心剑弈术,是否也有这样的能为,观阴阳轮回,看前世今生,测已往未来?”
梦梵音收回目光,话语平静的说道:“你不是说今日休息一天吗?”
“是啊!”
紫嫣轻笑说道:“所以我这是很正经,很恳切的发问,究竟妙音山没有这等高人祖师,也没有这等妙法奇术,只能向你梦仙子请教了,梦仙子可愿指点迷津?”
“……”
梦梵音一阵缄默沉静,最终照旧答道:“先天之境,卜算之术,皆有此能为!”
紫嫣一笑,说道:“你也认真了?”
“嗯?”
梦梵音眼神一凝,如剑凌厉的指出:“看来今日你并不想休息!”
“哈哈,随口说说,不要生气!”
见她眼神这般凌厉刺来,紫嫣立即打起了哈哈,不再挑逗梦梵音心理,将目光转回台下重新听起书来。
“姐姐,他即是你那恩人!”
“不错,就是他!”
“那好,我们再试他一试,看看他人品如何,秉性怎样!”
苏问折扇一敲,轻笑说道:“小青说罢,转向船外,向撑伞立在船头的少年郎喊道:“这位相公,外面风大雨大,照旧进船篷来躲避吧。”
“听此,那少年郎才回过身来,红着脸,摇着头,向小青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两位女人非亲非故,同在船篷之中,怕是不妥,况且这风雨也不算太大,我与船家在此就好,多谢女人体贴。”
“这话有理有据,有气有节,更叫青白二人心中赞许。”
“但他如此说了,二人也不能强邀他进来,这叫白娘子不由焦急,不知所措,已是被因果姻缘扰乱心思,失了以往智慧从容。”
“所幸,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小青儿计上心来,又打出一道青光飞上天去,马上狂风大作,雨点密集,船家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自是不惧,但那少年郎的伞却要撑不住了,青罗衣衫也被雨点打湿。”
“见此,船家立即劝说起来:“这位相公,风雨急了,照旧进船躲避吧,否则淋了雨,受了寒,身子也扛不住。”
“小青也适时作声:“是啊,你就进来吧,我姐姐是知书达理的善良人,怎见得你因她在外边受风吹雨打?”
苏问折扇一敲,轻笑说道:“如此这般,少年郎收了伞,进了船,见了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