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海边,和家人一起。
(我也不知道没有沙滩,广布硬叶林和草地的海边,算是什么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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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太阳天。
海边仅稀疏几堆来游玩的旅客。
虽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我照旧实验在可及的视野中寻找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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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奇迹吗,他真的在那里,在离我不远的绿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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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只是熟悉的背影。
然后那块像僵硬的灰色一般的色块慢慢扭转。
他似乎看见了我,朝我招了招手。
我也向他招了招手,体现礼貌和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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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后消失不见,像是那在绿草地上速度极快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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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由晴朗换为多云,转而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阴雨。
家里人和我说,这与可能会下大,所以他们要先回去了。
……
四下原本除我们外空无一人。
他不知从那边摘来了两片硕大的芭蕉叶。
一片给了我那将要急遽离去的家人,
一片顶在我们两人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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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逃开雨的追逐,我们开始小跑起来。
也许是因省内骤雨频发且落下的雨滴不太大,亦或受其它一些说不明的因素的影响,我刻意放缓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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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跑到一处经雨的浇灌越发亮绿林荫小道。
这里原本是供游客买纪念品的地方。(因经营不善已经停业很久了。)
他走在平铺的人行道上。
我走在砌得比路面稍高一些的砖块的边缘,像是在过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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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一直不说话,一直漫步下去。
可我们都知道,这林荫道终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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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余光偷偷审察他,发现纵然我站在砖块上,他照旧比我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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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转头。
他看向前方。(直至现在我也忘记问他那时是否发现了我想掩藏的目光。)
他说了一句什么。
我听清了,但不知该如何描述。总归算是句直白的表达心意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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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有相似的心意,却照旧不知如何回复。(有时候缺喜似乎会失去许多。)
最后只是有些潦草地回复:因为另有一年左右高考,一切该等到这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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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以为我狠心地拒绝了他,便垂下了,他平时学数学时那自豪的如白鹅一般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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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日里是个不怎么情绪外显的人,此时的心绪却意外地颠簸成了笑的形状。
我用我的左手,轻轻摇晃已往,碰撞了一下他的右手。
(如果两人并排走路,我通常习惯走在左边……现在却走在了右边。)
他怎么能误解我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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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也没说。(心照不宣似的。)
他的手摇晃过来,像是鸠拙的模仿,也像是很轻的回礼般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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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像最不分相互的孩童一样,两只手摇摆着轻微的喜悦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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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现在的他,也在微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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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个太阳雨天发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