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老二一边凭据小钰和玲珑所说的的偏向纵身前行,一边心中突突直跳,紧紧咬住自己的牙关,面色越来越是凝重。
半柱香的功夫,他便隐隐看那前方一棵高峻之树横生田间,心里知道这就是刚刚玲珑和小钰碰见那怪人的地方所在了。
他屏住呼吸,侧耳去听,虽然另有二三十米远的样子,但他早已听得那树下此时有人。
桥老二急遽一个闪身将自己隐身在田间还未来得及收割的谷穗之间,沉下丹田侧耳去听。
那人正在树下转着圈圈,口中不停的嘟囔着:“这两个娃儿也真真是不识货的要命,老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获得的宝物,他们竟然就将之扔掉了!幸亏老娘忏悔给了他们赶忙返回,这才看见他们将它扔掉!只是,究竟扔在了哪里了?”
说完,那人又绕着树身转来转去,四处寻找。
原来,这逢不时其时一阵激动之下就将宝物全部给了玲珑和小钰,但随之就忏悔了,返回之时恰悦目见玲珑将那袋子扔掉。
他急的就要冲出去捡回袋子,却惊奇的看见适才自己栖身的树上竟然另有一人,此时下得树来和那两个孩子说来说去。
逢不时着实倒吸了一口冷气。
细细想来,适才自己在树上睡了这半晌儿,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树上另有这小我私家的存在,可见此人功力远胜过自己不知要几多倍了。那么,自己和那两个娃儿之间的一番对话,不也就尽收此人眼中、耳中?
想到这里,他待得那三人离去,就迫不及待的扑身出去寻找玲珑丢掉的袋子。无奈夜色深沉,自己又没有看清玲珑所扔的偏向,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麦田之中竟然寻找不到那关系着自己命运的袋子。
他忏悔不迭,气得连声骂道:“逢不时啊逢不时,你为什么遇事总是这样激动啊!”
“是啊,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激动呢?”
逢不时突然听得茫茫夜色之中传来这样一声,吓了一跳,急遽隐身在树后,厉声喝问:“是谁?”
桥老二再不隐藏,一个纵身就飘至逢不时的面前,沉声问道:“逢不时,你可还记得我?”
逢不时闻声满身一个哆嗦,急遽从树后跳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对着桥老二连连叩首。
桥老二冷冷的看着匍匐在地的逢不时,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二十年未见,你竟然还未改掉自己这偷鸡摸狗的恶习!”
逢不时心跳如鼓,面色发青,仰头看着眼中喷火的桥老二连声说道:“哥哥,哥哥!小弟我知道错了!请哥哥再饶过小弟这一次吧!”
桥老二哼了一声,仰起头来,看那乌云密布隐隐有几道闪电划过的天空,长声叹息道:“爹爹,娘亲!今日我终于碰见这不孝之子,得以为你们一报沉冤了!”
说完,他扬起右手照着跪伏在地的逢不时的脖颈要害之处用力劈去。
逢不时吓得瘫软在地上,紧紧抱住桥老二的双腿,仰头苦苦恳求他道:“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的怙恃收养了你二十年的情分之上,就绕过小弟一命吧!”
桥老二听得他这样一说,眼中霎时涌出泪来,悲切的看着此时匍匐在地瘫软一片的逢不时,咬紧牙关,右手却是再也劈不下去了。
他恨恨的用力垂下右手,仰天叹伤道:“爹爹、娘亲啊,你们说说看!我今日是否该留这祸殃一命?”
那逢不时抬头偷眼见这桥老二此时犹豫不决,便突然之间一个跃身站起身来,快速点了桥老二的下盘穴道,紧接着跳开几米开外,同时右手一杨,一样物件快速飞向那桥老二的面门。
桥老二下身转动不得,只能伸手将那物件轻轻接住,扬起血红的双眼瞪视着逢不时,恼恨的高声吼道:“逢不时,你这小人!我实在不应对你存有善心,对你手下留情!”
逢不时嘿嘿笑着,洋洋自得地看着桥老二,叉腰站在那里,细声细气的说道:“老娘是何许人也?岂容的你这样的所谓英雄欺负?你不要总是口口声声为爹娘报仇!爹娘是我的,与你这乞儿有什么关连?”
桥老二气得牙齿格格作响,攥紧拳头就要腾身已往教训他,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气来,而且感应此时,竟然有一股寒意正从右手手心之中随着血液徐徐流向全身。
他不由心中大急,再不敢去提气用力,急遽定睛去看手中所接之物。
逢不时看他呆立不动,知道他已经身中自己飞镖上的软香散,心里大喜,欺身过来,绕着桥老二转了几个圈圈,自得的笑道:“哥哥啊,哥哥!自小到大,你就从未胜过我逢不时半分啊!今日我这做弟弟的就发个慈悲,送你去西天,也好让你和我那偏心的爹娘晤面,今后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
说完,他冷笑着从身后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来,冷光闪闪煞是吓人。
桥老二在心中叹伤了一声,默默说道:“爹、娘,孩儿无能,终究照旧无法对他下手!”他高高扬起头来,眼见着那道冷光直向着自己的胸前刺来。
他闭上了双眼,静等着那致命的一刀落下。
逢不时看他双眼紧闭,嘻嘻一笑,翻转手腕将匕首反面轻轻在他面上一滑。桥老二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逼心底,不由得满身汗毛倒立。
“而已,而已,我也终究无法对你下手!小弟就此别过哥哥了!”
桥老二闻声急遽睁大双眼去看,那逢不时却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隐隐耳中传来一声:“哥哥保重!我们兄弟两人,最好自今后会无期了!”
桥老二叹伤一声,眼中不由得流出泪来。
正自伤心之时,乔丰年派来的几人举着火炬急遽赶到,见到先生转动不得,急遽将他扶住。
桥老二待得下盘不再麻痹,就土地膝坐下,开始打坐运用丹田之气徐徐将自己所中的软香散逼出体外。
几人惊异的看到纷歧会儿,先生的头上就冒出丝丝白气,苍白的脸上也徐徐有了些血色。
半顿饭的功夫,桥老二将自己体内所有的毒气全部排出体外,稍微运功调息了一番,感应再无大碍,这才起身站起,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希望来:“看来,弟弟也并非完全坏了心肠!他今日只是略施了些毒,否则,真要取我性命,刚刚就是时机,哪里还容得我能自行好转?”
体内毒气虽然基本排出,但桥老二仍然感应身体再无半分力气,只得靠在一人身上勉强站住身形。
众人人见先生好转,再无大碍都欣喜不已,各人举起火炬疏散开来,围着树仔细在田间寻找,没有多久,就有人从树旁的一处田间举起捡拾到了玲珑刚刚所扔的的那个袋子。
众人见工具找到,就扶着先生徐徐返回。
刚刚走进乔家大院,就见天边滑过一道耀眼闪电,纷歧会儿,轰隆隆雷声响过,一场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乔丰年等人见先生被几人搀扶着回来,皆是大吃一惊,但看那先生面色阴沉却没有人敢去细问端详,就叫下人收拾好房间扶先生回去休息。
小欢叉腰站在中庭,冷眼看那先生竟然让人扶着过来,便故意咳嗽了几声,左顾右盼的说道:“咦,是谁这么了得?竟然让这无礼之人也尝到了受挫的滋味!快些现身出来受我樊小欢一拜啊!”
桥老二面上一红,低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别过头去,不去看那瞪着一双绿豆眼的小欢。
小欢见他走远,感应无趣,这才怏怏的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乔丰年就快马加鞭,将那袋子赃物送到县衙,向张知县讲明了事情原委。
张知县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就上报州府。不久,渠县随处张榜缉拿大盗逢不时,一时之间逢不时收支皇宫偷盗珍宝的事情就被黎民传的是神乎其神。
桥老二听得黎民竟然将那逢不时视作“神偷”,心里很是难受,不时追念起那日两人的相逢,愈加忏悔不迭。
“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手刃了你这个害的爹娘为你送命的恶人!”
他夜夜看着窗外那沉沉夜空,在心里暗自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