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鲨鱼屠夫
东切斯特郡，恩马特口岸，当地最大的海鲜市场。
一位身材极其壮硕的女性正在为来往的客人宰杀已经买好的种种鱼类和海鲜。
她有着灰色的头发和同样灰色的眼眸，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黑围裙，用一条白色的发带随意的把长发绑在背后。
厚厚的嘴唇和棱角明白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异常的阳刚之美，在沾满鱼鳞与种种不知名生物内脏地板和墙壁陪衬之下竟然特别的养眼。
她拿着一把一尺来长的窄边切肉刀，卖力处置惩罚客户买下的种种鱼类和虾蟹。
那些买了海鲜的客户，便挤在一旁看她处置惩罚种种鱼类。
她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把雪亮的斩骨刀，左手按住那条一米多长，足足有上百磅的鲨鱼。
那条鲨鱼在她白嫩的五指一按之下，竟然如同满身失去了力量，再也无法用力摆动首尾，只能无力的抽搐着。
周围的看客却浑不在意，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专心致志的欣赏这位“鲨鱼屠夫”的演出。
她并没有正凡人一样用力挥起斩骨刀，而是轻轻的把斩骨刀放到鲨鱼头顶，在鱼鳍之间比划着。
看见这一幕，便有多嘴的闲人向四周的看客介绍道：
“这是‘鲨鱼屠夫’阿菲娅，她现在正在估算头骨尺寸，准备一刀切。她干这个七八年了，刀都没换过，每次杀完鱼之后，刀还和新的一样，从来没泛起过缺口。”
“阿菲娅是个可怜人，刚生下来没了母亲，八岁的时候父亲便彻底瘫痪了，连话也不能说，几个哥哥都在出海的时候没了。好不容易长到十几岁，刚刚出嫁，丈夫就死了。”
“她哭着闹着要自杀，跳海了。”
闲人一拍大腿，似乎说书一样。
“厥后你猜怎么样？没过几天，又被人在海边捡了回来，另有气。”
“这是风暴之主觉得她生活太苦了，不收她，可是也没有人敢要她。”
闲人用力的拍着胸口，不知道是在向风暴之主祈祷，照旧为自己的精彩讲述喝彩。
“这里的人觉得她不祥瑞，就只肯让她干一些最肮脏艰辛的活计养家生活。没想到一来二去，竟然让她练成了一手杀鱼的绝活。”
“不管是几米长，特别凶残的鲨鱼，照旧小的看不见骨头的沙丁鱼，她都能处置惩罚的干洁净净，整整齐齐。”
闲人最后似乎总结一般咽了一下口水。
“这不，许多人专门过来看她杀鱼。在我们恩马特，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厉害的。”
闲人还要继续说，一个肥胖的女人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使劲的拧了起来。
“她家里的人都死光了，连丈夫都死了，你还敢打她的主意，你要是活的不耐烦，别沾上我。”
闲人痛的大叫大叫，被迫随着肥胖的女人离开了这里。
杀鱼的女人却似乎没有听见和看见这一切，仍然继续肢解着鲨鱼。
硕大的鱼头被她像切豆腐一样没有任何阻滞的切下。
她拿起剥皮刀，刀刃在鲨鱼的皮肤下飞快游动，眨眼间，两大块灰白的鱼皮就被剥了下来。
鲜红色的鱼肉冒着腾腾热气，偶尔另有一丝丝鱼肉在抽搐跳动，昭示着它们的主人曾经是一位海洋霸主。
女人细长的手指拈起割肉刀，苍白而尖锐的刀刃在鱼肉上拖动，大块大块的鱼肉迅速从骨架上脱离，眨眼之间，这条鲨鱼就酿成了一堆肉片。
而时间，才已往不到半个小时。
一个穿着红色衬衣的中年男子满意的抽出一块鲨鱼肉，对着屋顶照下的阳光看了一眼。
鱼肉似乎透明一般，只有一条条规则的白色丝线和一点点红晕，显得异常美丽，宛若一件宝石镌刻而出的艺术品。
“技术又进步了不少！”
中年男子略有叹息的颔首。
几个穿红马甲的侍者拿着种种装着冰块的盒子，小心的把鲨鱼肉放进盒子里，盖上盖子，提着盒子离开了。
围观的人不少也计划随着离开，可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了“砰”的一声。
一个光着头皮，目露凶光的大汉重重的把一大包杂鱼摔在女人切鱼的木墩上。
大汉的秃头精光发亮，还遮盖着几块黑疤。
“听说你叫‘鲨鱼屠夫’？”
女人依然收拾着刀具，丝毫没有搭理他的计划。
周围走散看热闹的人又重新围了上来。
“我听说只有那种自己有一条大船，在海上想抢谁就抢谁，想杀谁就杀谁的海盗，才配称一声“屠夫”。”
“你是一个卖鱼的渔户，杀鱼的女人，也配叫‘鲨鱼屠夫’，我今天就让各人看看，你是如何欺世盗名，乱来别人的。”
“今天你把这鱼给我收拾洁净还自而已，若有半分让人不满意，我就砸了你的摊子，让你从我跨下钻已往，今后滚出恩马特港海鲜市场。”
“鱼肉上面不要见一片鱼鳞，更不能有一丝肠子苦胆之类的，蟹肉要剥洁净，不要有半分不洁净的工具在里面，剥下来的壳里，不许留一丝蟹肉。”
众人看向那包鱼虾。
身材极其壮硕的阿菲娅没有抬头，轻巧的动了下手指，就解开了肩负上的死结，一大块好好的白布被鱼虾粘液和腥味所浸染，已经泛起大量黄褐色斑块，散发出臭不行闻的气味。
里面的工具也袒露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渔夫赶海之后挑剩下的鱼蟹之类的工具，最大的鱼也只有六七寸长，乱糟糟的许多说不出品种。
最小的几只螃蟹，连小孩的小指都不到，几根细细的蟹腿就像用笔画上的线条。
这种鱼虾，往往都是渔夫把所有能卖的鱼挑出来之后，最后剩下的，要么留下自己煮着吃，要么用极低的价钱卖给四周的工厂，让他们煮来给工人改善生活。
虽然，都是整条整只的直接下锅煮熟，从来没有人剥壳去鳞之类的。
秃顶大汉自得的扫了四周一眼，鼻子发出几声冷哼，又重新恶狠狠的看向杀鱼的女人，在她的脸上到胸口滚来滚去，眼中的邪意丝绝不存掩饰。
打打杀杀什么的，太无趣了，这种把人逼上死路的恶趣味，才是他的最爱。
四周看热闹的人都识趣的低下了头，只剩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怒视着秃顶大汉。
“你这是是欺负人！”
年轻人说话有些磕巴，似乎好不容易才兴起勇气。
秃顶大汉却是一点都不生气，似乎发现了有趣的猎物。
“哟，年轻人，很有精神啊，是不是见不得漂亮的女人受欺负？”
大汉摸了下自己发亮的头皮，脸上露出一丝丝残酷的笑意。
“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让你们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