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杰夫人
贝克兰德，一个极其宽广的大厅内。
里面温暖似乎春天，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落，闪烁着数不清的烛光，将整个园地照得如同白昼。
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张长条桌，上面有烤仔鸡、香煎鹅肝、炖羔羊肉、贝克兰德式烧鹅、奶油芝士焗奥拉维大龙虾等美味菜肴。
哪怕大厅之外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躺着的乞丐，也能闻到它们散发出来的香味。
右侧角落里，有一支穿着白衬衣，黑外套，打粉色领结的管弦乐队，正追随着一位头发花白老人的指挥棒，演奏着一首轻柔舒缓的鲁恩古典协奏曲。
一位位穿着红马甲侍者端着托盘在大厅之间穿梭，他们的托盘上，放着迷雾香槟、奥尔米尔葡萄酒、南威尔红酒，等等种种外面少见的名酒。
一位位名媛贵妇或挽着他们丈夫的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着家常过往。
就在这时候，贝克兰德银行最大的股东之一，高杰.弱夫的夫人，突然发现自己的丈夫似乎有些走神。
他已经频频没有卡好音乐节拍了，有一次甚至差点踩到夫人穿着费内波特羔羊皮靴子的脚。
要不是这位夫人足够的警惕，一个后撤步避开了踩向她脚尖的皮鞋，那现在的局面可就无法收拾了。
高杰.弱夫作为风暴之主的信徒，来自鲁恩传承近百年的候爵家族，自己对音乐有着无以伦比的热爱，加上家族从小尽心尽力的培养，他的音乐水平在鲁恩的银行家中，可以不用谦虚的自称第一。
凭据“神之歌者”艾斯说法，“高杰.弱夫是一位被金镑延误的音乐天才。”
而高杰.弱夫的音乐天赋带给他的，是无与伦比的回报。
他与一位信奉黑夜女神的伯爵家族的女孩儿因为音乐相互认识。
那位女士虽然极为热衷音乐，但是却毫无音乐天赋，只能听不能做任何的演出，甚至气走了几个家庭音乐教师。
而同样出生于贵族旁支子弟的高杰.若夫，在担任那位女士的家庭音乐教师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就乐成的走入了婚姻。
那位怎么也练欠好钢琴或者任何一门音乐的女士酿成了高杰夫人之后，就再也不用学习音乐了，每天或听着或看着丈夫演奏，或带着丈夫加入种种晚宴，沙龙，茶会。
年轻帅气，精通音乐的高杰.弱夫为她挣够了足够多的关注，让她成为了社交的重点，再也不用学习活该的音乐了。
而高杰.弱夫从中获得的回报越发巨大，作为风暴之主的信徒，他能乐成的说服那些脾气急躁的船长，贵族，商人将钱放入贝克兰德银行，酿成一组数字。
而高杰夫人则利用这些存款，为自己的丈夫争到了贝克兰德银行的部门股权，也让高杰乐成的跻身鲁恩上流社会，成为贝克兰德大量的乐成人士之一。
在某些小圈子里，甚至有人叫她伯爵夫人，虽然他丈夫现在只是个男爵，但所有人都认为他成为子爵甚至伯爵是理所虽然的事。
尤其是《谷物法案》破除之后，作为新贵族和老贵族的中间人，高杰.弱夫为无数出卖田地的旧贵族担保，抵押，订价，让他们可以尽快的把土地变卖出去，保证自己的享乐不受影响。同时又为新贵族的工厂，银行提供土地，资金，人力方面的支持，直接或者间接的持有了不少的股份。
虽然这些股份很大部门无法订价，但一些小圈子里的人都相信，这位高杰.弱夫先生从财富上说，是足以媲美尼根公爵的。
这场尼根公爵举办的宴会，很洪流平上就是为旧贵族介绍高杰.弱夫这样的有钱人，来解决最近旧贵族面临的资金断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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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这种宴会，高杰.弱夫甚至能听出某位小提琴手在演奏细节上的处置惩罚瑕疵，至于节拍庞杂这种低级的错误，基础就不应该在他身上发生。
高杰夫人一边疑惑的随着高杰.弱夫散乱的节拍扭动，一边侧着头，小心翼翼的顺着高杰的目光看已往。
这一看，她的怒火似乎从心底被点燃，瞬间就要把她烧成灰烬。
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正平静的坐在她丈夫视线尽头。
她的裙子白色为底，偶尔遮盖深绿。袖口、领子以荷叶边收拢，胸前有层层蕾丝交织成的领结式花朵。
她的穿着看起来比力朴素，手里端着杯色泽金黄诱人，气泡细碎如同雾气的香槟，似乎在考虑怎么喝这杯来自迷雾海的上等香槟。
虽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女孩的相貌。
她有着一头像瀑布一样柔软顺滑的褐色长发，一双似乎林中小鹿般的棕眸，纯洁水润，洁净无暇，光洁的双唇散发出烈焰般的红色柔情和妩媚。
种种扭曲交织的气质结合在一体，这一瞬间让高杰夫人明白了许多事。
从小到大，他的怙恃和丈夫都夸过她智慧，能干，有气质，有才气，会持家，会理财等等，甚至包罗许多男人都无法获得的夸奖。
她追念起了从小，爸爸不厌其烦的给她介绍音乐老师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心情。
她明白了为什么丈夫总是能在她面前彬彬有礼，相敬如宾，从来不逾越分寸的原因。
她听懂了在各个圈子里，那些夫人小姐对她似乎不要钱，张口就来的的恭维。
她理解了高杰.弱夫每晚总是事情连续到深夜，迟迟不愿归家的苦衷。
她的脑海中，前四十五年的生活经历，就像镜子一样破碎，酿成了一块块碎片，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她才是真实的。
“魔鬼，她一定是邪神派来的魔鬼，引发世上所有灾祸的魔鬼。”
一个声音在高杰夫人的脑海中追念着，这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攻击她的头脑，让她头昏脑胀。
这一刻，她已经无比接近了真相。
她的舞步开始庞杂，连丈夫的皮鞋频频踩到她那价钱数百镑的尊贵靴子也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