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策反赫尔查
难得的晴空万里，扶苏一行仍然徐徐向着古罗河行进，由于前方局势尚不明朗，雄师不需要全速行进，阿依朵的马匹在扶苏身后，懒洋洋的她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伸着懒腰。
对于这常年风沙的漠北来说，万里无云是难得的晴天气！
这时，天空中盘旋着一只大鸟，嘶鸣几声便朝着扶苏飞来。
“咕咕？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依朵认出了这是古尔博豢养的鹞鹰，而这只恰好是自己和古玉哥哥最为敬服的一只，两人给它取名“咕咕”。
扶苏一伸手，这鹞鹰便停在他的胳膊上，拿下衔在鹞鹰嘴里的竹片，扶苏就将“咕咕”递给了阿依朵。
看到竹片之上寥寥六个字，扶苏知道古玉已经打入赫尔勃勃内部，而且得知三日后敌军将到达古罗河。
阿依朵一边抚摸着咕咕，一边问扶苏：
“古玉哥哥去哪里了？咕咕带来的消息是他送的吧？”
扶苏点颔首，转身问道身后的老将文烈。
“文将军，赫尔勃勃雄师三日后就会抵达古罗河口，席雪风可有什么消息送来?”
“自前日传信他已经在古罗河西岸扎营后再无军报送来！”
文烈答道。
“派人告诉他，赫尔勃勃三日后将会到达，让他早做预防！”
“喏！”
文烈立即策马前去通知哨骑将扶苏的指令转达给先锋席雪风。
“已经去送信了。”
文烈特意见告扶苏。
“将军，这仗要怎么打？你可有计划了？”
面对文烈的提问，扶苏也只是摇摇头，说到：
“要是只搪塞赫尔勃勃，我倒有一定的掌握，可如今他有了盟军，确实有些棘手。”
文烈点颔首，深以为然。
“近几日我特意探询了你上次说的谷梁瀚海，听说这人才三十出头，就统一了草原上十几股势力，看来简直有些才气。”
“这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地方，原本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轻而易举就能打败，可如今有人统领，这些牧民就成了一支恐怖的军队，再想打败他们就有困难了……”
扶苏虽然有过以少胜多的战绩，但是深知骄兵必败的他丝绝不轻视对手。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阿依朵又是习惯性的插话说到：
“既然他们原本就不是同一阵线，要是能让他们内部争斗起来，就好办了。”
文烈看着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插嘴，没好气道：
“行军打仗之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休得乱说。”
扶苏倒是认为阿依朵的想法颇为不错，对文烈说到：
“我认为她说的不无原理，将军可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这是孙武的话，我辈行伍之人，怎会不知？只是说起来容易，我们远在千里之外，这么能做到让敌军内讧呢？”
文烈虽然是一届武夫，但他对于兵家始祖孙武照旧破有了解。
“你们有所不知，草原上的牧民大多数是不愿意打仗的，我们虽同是胡人，但如今草原上的各个势力早已是同根差异源，相互之间为争夺水源牧草，形成了种种势力……”
阿依朵只当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扶苏却大受启发，心里已经徐徐有了谋划……
“我们虽然不能分化谷梁瀚海内部，但要是能让赫尔勃勃不与他合兵，岂不是又多了一份胜机？”
扶苏对二人说道。
说话之间，扶苏接过阿依朵手里的鹞鹰，用匕首在竹片之上刻下“设法离间”的字样，口衔竹片的鹞鹰再次振振翅膀向东飞去。
“你知道我这次兴兵是要搪塞你的族人，为何还帮我？”
扶苏一路上十分不解阿依朵的所作所为，借此时机想要问个明白，便直言不讳的询问阿依朵。
“族人？我的族人早就死了，我们胡人派系分支广泛，早在我小时候，有不属我们一脉的势力抢夺我们的牲畜，族人为掩护物资都被敌人杀了，我和阿爹在众位族人以命相博之下才逃了出来……”
“所以在利益面前，哪里另有什么同根同族一说，这乱世之中，只有自己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原理。从那时起，阿爹才慢慢生长队伍，赫尔勃勃也是看着阿爹能为他抢夺跟多的物资才没有对我们下辣手，所有人外貌上的联合，都只是为一己之私而已。”
听着阿依朵的娓娓道来，扶苏这才明白为何古尔博，古玉，阿依朵这些人并不全心维护赫尔勃勃。
古玉在赫尔勃勃军中已经逐渐获得了更多人的信任，天生外向的他和每小我私家都能够侃侃而谈，尤其是和当日为他开脱的赫尔查友爱匪浅。
胡人行军异常缓慢，一方面是举族出发，带着所有的粮食牲畜，二来着赫尔勃勃巴不得谷梁瀚海先行和扶苏交战，不管谁胜谁败，对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古玉独自骑马在营外军阵之外溜达，看到头顶盘旋的鹞鹰又往远处走了几步，看到扶苏传来“设法离间”的消息，古玉自知这是扶苏向他下达的第一个任务。
看罢内容的古玉拿出匕首刮去竹片之上的文字，放飞鹞鹰正要转头回去的他只觉察有刀悬在自己脖颈之上，古玉心中万念俱灰，徐徐转身的同时，右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
“别动！”
将刀悬在古玉脖子上的正是赫尔查，显然他已经发现了古玉在和外界互传情报，看见正欲拔刀的古玉，赫尔查开口制止他。
“我早就知道你是秦军派来的细作，你前几日就向外送了军报，以为我不知？”
赫尔查开门见山，不给古玉再作辩解的时机。
“走，跟我去见首领。”
说话间赫尔查就要将古玉的身份密告。
“留我一命，我能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不停……”
命悬一线的古玉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想尽一切措施活命。
听到这话的赫尔查似乎有些许心动，停下法式想要听完古玉的话。
“你可知我是和谁通信？”
“除了秦军还能有谁？”
赫尔查又将弯刀和古玉的皮肉贴近几分，以免古玉耍什么花招。
古玉见赫尔查似乎被他说动，便继续编造假话。
“你说的不错，但是和我通信的是秦国天子的宗子扶苏，他一向听闻将军的本事在首领的三位儿子中是最强的，有意与将军联手。”
“联手？两军对敌，如何联手？”
赫尔查果真上钩，追问道。
古玉大喜，这赫尔查果真是个猪脑子，三言两语就轻信了他，继续说到：
“此次扶苏领军来袭，倘若他胜了，我们的结果你可想而知。如果他败了，那谷梁瀚海一定趁势消灭我们，抢夺我们的土地牛羊。”
赫尔查回忆起赫尔勃勃之所以行动缓慢，就是要让扶苏与谷梁瀚海先打起来，削弱二人的实力，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此时居然和古玉说的如出一辙。
“是又怎样？”
“扶苏也料到此结局，所以特意命我来与你互通心扉，倘若此次不兴兵助他谷梁瀚海，扶苏大胜回朝，未来登上皇位，愿意将上郡以北所有土地让给我们，虽然另有草原南部谷梁瀚海的那部门。”
听着古玉的话，赫尔查想到自己虽然是首领的大儿子，但一向不被父亲看好，反而是两个弟弟更有希望在未来继续王位，此时的他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的赫尔查质问古玉。
“我的命都在你手里，要是我骗了你，你随时杀了我，只是没有我在中间传信，你可就失去争夺王位的时机了……”
面对赫尔查的质问，古玉先示敌以弱，又冒充在设身处地为他考虑。
听到此处的赫尔查放下手中的弯刀若有所思。
“那扶苏认真能信守允许？打败谷梁瀚海不会回过头来打我吗？”
这赫尔查显然也并不完全是猪头，考虑一番照旧有所忌惮。
“扶苏此次只带了二十万人马，这其中另有十万人是刚刚招募的新兵，和谷梁瀚海一战之后肯定元气大伤，那个时候他还敢和我们作战吗？”
古玉见赫尔查并未完全相信，又是一顿迷魂汤灌伺候。
赫尔查点颔首，认为古玉说的甚是合理。
但他的心中照旧有自己的盘算，等到他来日如果扶苏信守允许，在扶苏和秦国的支持下他就能顺利登上王位，若发现扶苏若是骗他，他则趁扶苏和谷梁瀚海两败俱伤之时奇兵突袭，岂不是两全之计。
想到此处的赫尔查放声大笑道：“好，我就和那扶苏做这桩买卖。”
二人告竣协议，赫尔查自然也就不再揭发古玉的身份，二人并肩向账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