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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照影记

第二十一章 赴宴

惊鸿照影记 孟半文 3203 2022-03-13 11:55:00

  “那位妙云姐姐怎么不见了?”宗正问秀春。

  他刚练完了太祖长拳和岳家散手,满头大汗。

  自从学了“枯木功”之后,宗正越来越能感受出自己功夫的进步,宗法天偶尔会来指点指点他,也说过些夸奖他的话,这让他对自己的功夫也越来越有信心。

  秀春端着茶和毛巾走过来,宗正恰好想到了妙云,就顺便问了一句。

  秀春答道:“妙云女人走了。”

  宗正拿起毛巾擦汗,说道:“去哪里了?”

  秀春道:“不知道,应该是老爷给送走的。”

  宗正奇道:“送走的,送哪里?”

  秀春道:“这个我可不知道,老爷做事,一向不许我们下人多问的。”

  宗正喝了几口茶,让秀春先退下,他还要再练。

  秀春刚走,回廊下转出宗兴来。

  “二弟,你怎么来了?”

  宗兴笑道:“年老在练武吗。”

  “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宗兴道:“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听到年老问秀春妙云姐姐的事。”

  “啊,对,就是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就问问。”

  宗兴神秘一笑:“年老可知道她去哪了吗。”

  “你知道?”

  宗兴看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小声说道:“妙云去了胡俅那里。”

  “胡俅,泉州知府?”

  宗兴道:“是啊,就是他。”

  “去那做什么?”

  宗兴道:“自然是父亲把她送去的。”

  “为什么要送到胡俅那?”

  宗兴道:“年老认真不知?”

  “不会是……”

  宗兴道:“除了这个另有什么,不外父亲没有把她直接送到胡俅家里,预计是胡俅家里不方便,而是给她送到了一处小院,替胡俅养着。”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宗兴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知道事还多着呢,你每天除了陪母亲,就是练武,要不就是去海边看海,家里的事你远没有我知道的多,父亲做的事,你也没有我知道的多。”

  “我其实……不太想过问他的事。”

  宗兴道:“别忘了,他是你亲生父亲,你既然生活在这里,想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不行能的。”

  “有时候,我倒真希望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宗正自嘲的道。

  宗兴撇嘴道:“可惜啊,到底是你的亲爹,对你就是偏心,教你武功却不教我的。”

  “他不是教过你吗。”

  宗兴冷笑道:“不外都是些粗浅的拳脚功夫。”

  “……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宗兴道:“算了吧,被他知道,对我又是一顿骂。”

  他走了。

  宗正起初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泛起,还说这些天南地北的话,但他走后,仔细一想想,就明白了。

  宗兴那些话的意思应该是说,你不体贴你自己的亲爹,我却体贴,他做什么事我都知道,不像你。

  其实宗法天所做的事情,宗正并不是一无所知,整个泉州黎民都知道宗法天和孙耒的恩怨,尤其是不久前市舶司堆栈被烧,泉州府衙役全员出动,满城去寻战马的事情,泉州黎民私下里更是传疯了。

  结合泉州黑白两道的情况,这件事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一定和宗法天孙耒有关。

  宗正又怎会一点都不知道?

  他和许瓶儿聊起过这些事,母子二人虽然不清楚宗法天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很不耻他的手段。

  许瓶儿不愿聊这些,宗正也就不提,受母亲的影响,他也不会多关系宗法天做什么事,即即是偶尔听到看到了,也全当是耳边风,过路景。

  就是可惜了那个妙云姐姐。

  一想到胡俅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宗正就替妙云觉得恶心,虽然他还不太懂男女之事,宗法天的这个做法,显然就是把妙云当成了一个工具。

  工具会有情感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工具有用处这是一定的。

  自从宗法天把她送给胡俅之后,胡俅每天是忙上忙下,与布政使司商议对除掉孙耒的事,简直就是一个忧国忧民的清官模样。

  他们的行动倒也快,也就在市舶司堆栈失火后不到十天,孙耒在福建隐藏着的青铜器造假作坊就被布政使给封了。

  而且通告福建人民,朝廷律例,严禁将金,银,铜等金属钱币走私外洋,不行枉顾王法。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孙耒成了过街老鼠,江南的丝绸商,JDZ,龙泉两地的瓷商,彻底停止了和孙耒的相助。

  一时间,孙耒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更让他受惊的是,他派人去烧市舶司堆栈,怎么就恰好会被宗法天的人截住?

  内奸,除了这个,没有此外解释。

  可,会是谁呢?

  他决定再请宗法天吃个饭,还在月港楼。

  宗法天接到这个邀请时,娄视勤,熊厉二人也在。

  “看来孙耒坐不住了。”熊厉说道。

  “宴无好宴,只怕是鸿门宴。”娄视勤道。

  “不能去,孙耒到了这个田地,狗急跳墙,十有八九会在宴席上对你下手。”熊厉道。

  宗法天胸有成竹的道:“我就怕他差池我下手,只有这样我们才气尽快除掉他。”

  熊厉道:“那我跟你去。”

  宗法天道:“不行,你们俩都不能去,孙耒这次一定会对我下手,你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熊厉道:“孙耒手下凶徒不少,你一小我私家能行吗。”

  宗法天笑道:“一帮乌合之众,能奈我何!”

  于是,宗法天一人踏上了月港楼。

  照旧一样的月光,照旧一样的海风,照旧一样的夜晚。

  有所差异的是,月港楼里极其平静,整座楼内只有一间房亮着灯,其余地方漆黑一片,黑暗困绕着那点灯火,伺机而动,似乎随时都能把它吞灭。

  孙耒的身边换了一小我私家,中等身材,三十多岁,想必是他的又一亲信,孙耒虽然不会只有杜昌平一小我私家可以信任。

  他见宗法天敢孤身赴宴,显然是瞧不起他,强压着心头怒火,浅笑引他入座。

  宗法天大大方方坐下,抓起酒壶倒了杯酒,毫无忌惮,熟络得像是孙耒的故友知交。

  “宗老板多日不见,越发神采飞扬了。”孙耒笑道。

  宗法天道:“孙兄取笑了,最近这一年手头上事情太多,忙得我心力交瘁,今天晚上要不是孙兄请我用饭,我恐怕还在忙着呢。”

  “那是啊,宗老板又要忙着和福建三司,泉州府搞好关系,又要忙着接待琉球使团,还要想着怎么从我手里抢生意,真是辛苦你了!”

  宗法天道:“比不上孙兄清闲,你家大业大,手下又有那么多能人,每天什么事不干都能有银子进账,我可不行。”

  孙耒自嘲的道:“家大业大?现在的我还能算家大业大吗,我的家业难道一半不都被你宗老板给收去了吗。”

  宗法天道:“这可差池了,我只不外是取走了你丝绸生意,其他的我可没碰啊。”

  “你是没有亲自碰,可你勾通了三司和泉州府,把我青铜的造假作坊给封了,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孙耒失势,曾经给我供货的那些人全部要跟我划清界限,这难道不都是拜宗老板所赐吗。”

  宗法天拿起酒杯,手刚刚离桌,又把它放下,手却往上提了一提,并没有松开酒杯。

  他刚刚倒酒时就已闻到,这酒里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明白是下了毒。

  “这月港楼里的酒就是好啊,连杯子都这么漂亮。”宗法天拿着那装满鸩酒的杯子在手里欣赏。

  孙耒道:“这里的酒更好喝,宗老板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喝两口,我敬你。”

  宗法天道:“多谢。”

  孙耒眼睁睁看着他把那杯酒喝了下去,心里一喜,暗道:“这杯酒下肚,管你有多高的武功也无济于事。”

  宗法天道:“这酒也喝了,闲话也叙了,孙兄有什么话不妨挑明了说吧。”

  “其实我也没什么话,不外我想问宗老板一个问题,你何以知道我会派人去烧市舶司的堆栈呢。”

  宗法天道:“因为你的身边有我的人。”到了这个田地,已经无需再隐瞒什么了。

  “我就知道!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宗法天道:“孙兄一向智慧,不妨猜猜。”

  孙耒想了片刻,道:“是杜昌平?”

  宗法天奇道:“孙兄何以认为是他?”

  “因为我想不出别人。”

  宗法天笑了。

  “看来我猜对了,这个杜昌平现在应该不在泉州府的大牢里了吧,只是我想请宗老板言明,什么时候收买的他。”

  宗法天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并没有收买他。”

  “原来如此……”孙耒明白了,宗法天从来没有收买杜昌平,因为杜昌平重新到尾都是宗法天的人!

  “宗老板,划下道吧,你到底想怎样。”

  宗法天道:“孙兄这话何意?”

  “别装了,你把我逼到这个份上,到底想干什么,痛快说了吧。”

  宗法天道:“我想干什么,孙兄难道不明白?”

  一阵缄默沉静,孙耒离座,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月色,道:“我可以把我的生意让一半给你。”

  他带来的那名亲信,见他起身了,也退到一边去。

  宗法天道:“三司很快就会端掉你在福建的瓷器和茶叶生意,你现在另有什么生意可言吗,我又何须要你让?”

  孙耒手按窗沿,叹道:“宗老板何须咄咄逼人。”

  宗法天道:“我也不想,看在你我曾经齐名,你又宴请我两次的份上,我允许你,只要孙兄肯离开福建,永远不泛起,我就放过你。”

  孙耒发出一连串的低笑,他转过身,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宗法天:“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哥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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