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塔中,墨者团体陶醉在压抑和怀疑中。
一个多月前,收到紧急信号的墨者赶到卡隆雪山时,眼前的一幕令他们瞠目结舌。
墨者不眠,袍不离身。
当一行人看到墨上赤身裸体,对墨者来说,是不行饶恕的。对墨上来说,是奇耻大辱。
不安催生着臆测,蔓延在缄默沉静寡言的墨者中。
“墨上是不是重生了,怎么感受变了一小我私家,现在变得好平静啊。”
“墨者会不会再次流浪。”
“听说上任塔主的儿子已经赶来这边了。”
“墨盾似乎失控了。”
......
强烈的羞耻心折磨着墨陀,他蜷缩在无人的地下层角落里。
纵然已经穿上了黑丝绒衣,但是总觉得自己是裸体的,千万双眼睛紧盯着他,对他指指点点,他紧紧地抱着自己,就像在雪地里那样。
强烈的恐惧感包裹着墨陀,他知道他造出了一个可怕的未知怪物,要害还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它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上万年挤压成形的巨峰都能被啃食洞穿。
强烈的绝望撕扯着墨陀,生存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他在心里一遍遍复盘着自己的过失。
先是从眼皮底下放走了能够操控雪塔的益西,紧接着寄予厚望的墨盾又失控了。
两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直接影响甚至决定这片大陆的历史走向,决定墨者能否久立,这可是他们世世代代的目标啊。
这一天,墨影来报。等墨者小心翼翼的把白色的墨签送上时,之前的那个墨上又回来了。
他从阴影中窜出,一把夺了已往,贪婪的读起来,狰狞的笑容挂在他暗红色的脸上。
天无绝人之路,墨者不眠。
这次行动至关重要,他本想自己去实施,思来想去除了他,无人能够稳住魅陀。
一想到魅陀,墨陀就阴笑起来,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工具,还一整天买醉,冒充自己陶醉在罪恶中,那些道义有什么用,活生生的把自己绑死。
这一夜,他沉思着。
第二天早上,三位墨者如约而至。
“我需要你们去做一件事,记着,你们只有一次时机。”随之把白色墨签递到了地上,“现在就行动。”
他起身去雪厅,跟魅陀汇报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例行事项后,去了雪台看他们三个黑衣飘然的离去。
雪境东部领土,德卡荒原边缘的一个小山谷中。
一幢小木屋坐落在草绿色的谷底中,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雪毡子悠闲地甩着尾巴。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什么事?不用跟我见外,我这小我私家洒脱了一辈子,不喜欢别人扭扭捏捏的,有事跟我说就好了,天塌下来另有地撑着,怕啥。”
“没......没什么事,有点闷,我出去转转。”墨者对益东说道。
他心神不宁的走到山顶,望着西边,嘀咕着:“说好的今天到的,怎么还没来?”他摘下一朵花,撕着花瓣,“我不应那么做的,不应,我应该被雪哈拉吃掉的......”
五天前,他行走在德卡荒原上,临近黄昏,他听到了动物的嘶叫声,回过头一看,只见一群像狼一样的动物朝他跑了过来,他拔腿就跑。
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他才看清围猎他的正是雪哈拉,以凶残食肉为名,“这下完了。”
他已经感受到第一只雪哈拉准备张开血口咬他的小腿,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骑雪毡子的老人,鹤发苍苍、脸颊长满毛,看起来已经七旬多了。
他累瘫在地,看着老人指挥着雪毡子四蹄并用,踢飞一只只前来攻击的雪哈拉。
当雪毡子踩死那只领头的雪哈拉后,其他几只嘶叫着,把他们围成了一圈。
老人跳下来,拿出匕首,割下了雪毡子脚下那只的头,扔了出去,其他雪哈拉都四散而逃,“这么晚了,幸亏这里瞎逛,不要命啊。”
他回过神,从怀里拿出一把雪草虫,想酬金他的救命之恩。
“哈哈,这工具你留着吧,我没啥用,你要是没地方去,先跟我回去,明天再做计划,这地方,这种工具许多的,你能活到现在很不错了。”
老人说完,边骑了上去,他太矮小,够不到,尴尬的搓着手。
“把手给我。”说完老人一把将他拉了上来,两人骑着雪毡子来到了这栋小木屋。
那天晚上,老人看着哆哆嗦嗦的他,丢过来了一个碗,他捡起来借着微弱的火光发现是个雪哈拉头盖骨,惊恐之下丢了出去。
老人大笑着,起身捡起来之后,装满酒拿给了他。
墨者是从不饮酒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喝。看着老人端起来咕咚咕咚一饮而下,之后又倒了一碗给他。
他接过来,抿了一小口,奶香中带着灼烧,吞咽下去之后感受喉咙都燃烧了起来,吓得他趴在地上用手指扣着。
老人笑弯了腰,酒洒落一地。
一碗下去,他感受全身暖烘烘的,心也稳了下来,不再哆哆嗦嗦,他感受有说不完的话,倾诉欲发作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当做人,没有一点嫌弃和讥笑,他突然想哭,不行,墨者是不能哭的,他压制着。
当晚两小我私家聊起了各自的经历,越聊越来劲。
老人也是雪民,名叫益东,从小到大,独自一人生活,平常闲来无事,就骑着雪毡子去德卡荒原上撒欢,这是他最大的兴趣喜好。
听起来他的生活极其简朴,年轻时生活在屋脊铁原,闲时就跟其他雪民聊天喝酒,晚年喜欢平静,就搬来了这里。
他说周边的雪毡子都是他的朋友,都市来看他,还摇了摇头盖骨中的酒,说这就是他们送来的礼物。
“你们墨者的经历基本都千篇一律,我以前听过不少,你要是在我这儿长待,我还你一个纷歧样的人生,哈哈。”
“那墨上就会派人来这里的,现在他掌管着雪眼,我更藏不住。”说完之后,他感受自己犯了错,忙灌了一口酒。
“哦,现在是墨者掌管雪眼啊,那工具嘛,老了,无心管了,照旧晒晒太阳舒服。”
天旋地转的他瞬间清醒了。
这是刻在墨者基因里的信息收集与提取反映能力。
为了完全执行墨上的所有指令,他们形成了这种特殊的反射神经。
只要是有呼吸的状态下,不管是在睡觉照旧昏厥,听到外界跟指令相关的信息后,他们立刻会苏醒并纪录这些。
他看着迷迷糊糊、自言自语的益东,他意识到刚刚完成了任务。
他开始复盘自己这一夜犯下的错,饮酒、流泪、还想潜藏起来,其中任何一条都可以使自己立即成为培育体。
他又哆嗦起来,他从熟记在心的墨书中查阅着应对之策。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自己不应该有任何犹豫的,自己要时刻忠于墨上。
……
看着飞去的雪鸟带着白色的墨签,他内心获得了一丝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