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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平志之突破黑夜

第二十六章 期待最不想见到的人

花平志之突破黑夜 冷夜傲然 8217 2023-07-25 00:13:20

  难得的阳灼烁媚,难得的天空一片蓝,距离白羊渡口不远处的丛山峻岭之中,有一处竹楼,与随风摇曳的竹林险些融为一体,加之四周阵势陡峭,面朝湍急的河流,便成了易守难攻的隐蔽所在,此时狗蛋在竹楼前用麻绳绑一架秋千,而小七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一个绑得用心,一个看到专心,以致于三令郎都欠好打破这种宁静,胖丫的泛起打破了这种宁静,自从被三令郎带回来之后,便成了小七的丫环,平日里端茶送水,闲时在楼下空地里开恳了一小块菜地,生活虽然比不上当初在令郎府时那般,但总算是衣食无忧,无需担惊受怕。

  近两个月的时间已往,一切都在凭据三令郎预想的那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身为监国三殿下,每天的早朝自然是要去的,但一定是最后一个到,即即是去得早,也要等最后一个才抬脚跨进议政大殿,这期间三令郎双眼微闭不发一言,待到掌礼监高喊退朝时,站首位的三令郎抱拳拱手,这就算是和自已的年老,坐在王位上的齐孝王打了招呼,扭头第一个走出大殿,这同样也是一定的。紧接着到西林苑看望爱唠叨的母亲,另有不发一言,精神失常的君父齐国公;之后顺道去看躺在病床上的二令郎安国,说来那客氏夫人倒是个重情义的,跬步不离守侯在卧榻前,整日悲悲凄凄,呜咽哭泣,不成想把眼睛哭瞎了。再之后出王宫直接到北城,监视重建三令郎府的进度,用饭的同时,抽闲听一下流浪汉高光的小道消息,然后四处转转,到了下午便直奔上清观,向血蝠老怪请教道法,天黑时分出得道观,直奔白羊渡口赵国骑兵营地所在,这个时候,南宫猛那厮已经开始喝酒摆龙门阵了,入夜时分,赵勇统领扶着三令郎跌跌撞撞的走出赵骑营地,几个亲兵卫则远远跟在身后,任谁都看得出来,三令郎简直是喝醉了,一行人慢吞吞的向着不远处的竹林而去,当三令郎独自一人进入竹林时,整小我私家便恢复常态,法式稳健,没有半点适才的醉醺醺之态,装!自然是装的,因为三令郎自己连痛觉都没有,又哪来的味觉,何谈醉酒?

  痛!自然也会痛!在接连频频的生死攸关之际,胸口冷冰冰的心脏会传来针刺般的痛感,特别是心脏跳动那一次,痛感尤其强烈,关于这点,三令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通,之后便也没有过多去想,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齐国的复仇大业当中,虽然事事总有意外,自已终究没能坐上齐国大位,但幸亏结果也不是太坏,在去中原城之前,监国殿下的身份还可以做许多事,所以...朝会一定是要去的,即便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也要让自家那位年老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让他知道齐王这个位子没那么好做,三令郎早就想把母亲接出宫去,可奈何母亲死活不愿出宫,说什么也要照顾疯了的齐国公,再者即是说什么西林苑住惯了,出去不适应。齐国公还在位之时,光正统的夫人便有三位,这还不算后宫里那些没有名份的就有上百个,那时节,母亲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齐国公频频面,现在好了,齐国公退位了,风物不再了,到最后留下来陪伴他的只有母亲唯一个,三令郎厥后倒是想通了,他理解母亲为何如此执着,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能守着自已的男人过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三令郎每天路过都市去看一看自家这位二哥,难道是出于亲情?呵呵...纯粹就是去看看死了没有,可这个只有半条命的家伙,却怎么也死不了,当看到瞎眼的客氏夫人还守在那,三令郎不由得想起母亲对齐国公的不离不弃,哎!算了,随他去吧!虽然!另有另外一小我私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二令郎胸口的血蝠挂坠即是他的保命护身符,这时节他又会想起血蝠那个怪老头,就因为一个允许守到现在,说来说去照旧执着二字,三令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疑问?执着到底是什么?

  竹林小屋的夜晚特别冷,主要原因照旧林深竹密,湿气自然也重,三令郎曾考虑过带着小七和狗蛋去赵国,可眼下时机并未成熟,因为前方路途遥远,充满的未知和危险就连自已都没有掌握应对。最终,三令郎照旧独自一人走了,他甚至都没有去打扰在专心绑秋千的狗蛋,就在刚刚,他又想通了许多问题,整小我私家释然许多,在这之前,他把一切都计划得很周密,武道军和那位七统领是靠不住的,不确定性太多,所以要在齐都布下眼线,黑暗培植自已的势力,留下赵勇和至少一半的骑兵主力,驻扎在即将建成的令郎府,再和血蝠老怪攀上友爱做为外援,三令郎相信,只要在离开齐国之前做好这一切,便能威慑住年老和他的党羽,在中原之行返回之前,母亲是宁静的,小七有狗蛋照顾,无需操太多的心。

  三令郎连夜上路直奔齐赵燕三国接壤,走之前他特意把大妖的修炼秘诀全部传给了胡媚儿,对于这只不怎么忠心的小狐狸,除却没法解开血契外,三令郎给了她很大的自由空间,且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即是护佑母亲的宁静即可。因为现在三令郎想通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直以来,自已都在想着如何顺负借势,投机取巧,如何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却从未考虑过改变自身,单就血契这类的左道之术来说,控制人心终究不是久远之计,那样的话,被控制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真心为你服务,同理如此,之前自已的种种谋划和算计,就算准备得再充实,占据的优势最大化,可终究是借助外力,要害时刻还得靠自已,如果不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的话,又怎会从一开始就随处受丰神玉的牵制,又岂会在要害时刻让那武道军七统领得逞,所以眼下最迫切的是要提高自身的道法境界,眼目前武道盟主虽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但自己最少也要无限接近丰神玉的条理,而措施唯有一个,那就是去找幽冥老鬼,之前自已还在兴奋,庆幸幽冥老鬼恐怕是和那些大狗熊一样蛰伏了,他曾悄悄祈祷,希望老鬼一睡不醒,可才一转身,自已又不得不专门去寻找它。第一次误入的地下暗河通道他是不敢去的,谁知道会不会连接到此外地方,一个不小心直接下十八层地狱那可就欠好玩了,那这样算下来的话,也只有当初把狗蛋和三令郎喷射而出的地热喷泉,是最接近幽冥老鬼的所在。

  入夜之后,大地泛起一层白光,独自一人在这种旷野中行走,会莫名的让人畏惧,三令郎此行彻底放下一切,轻装上路,途中不停在实验着驱风之术,这也是幽冥传给三令郎术法之中不多的用以提高身法的技术,名为阴风驱魂术,人死灯灭,消散于天地间,但往往也有死后执念不散者,飘荡于天地间,而此法即是平地生风,吸引这些飘荡的冤魂为自已所用,驱赶它们为自已开路,此法入门可随风而行,过山川河流如履平地,日行千里不在话下;炼至大成者可聚风成眼,阴风阵阵,天地轰鸣,凡生灵靠近者被吸魂夺魄,无一幸免,说是这样说,等到实际应用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什么破秘诀,还日行千里,三令郎实验许多次之后,勉强算是裹风飞驰,只能说是比起普通人爬山爬高要快一些,可这一走,足足三天,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不毛之地,在这期间预计是走错了一次,不得不折返,虽然!三令郎心里另有数的,越是接近哪里,天气就越发的严寒,路会越来越难走,如刀砍斧劈一般的横断山脉蜿蜒延伸,放眼望去全是崎岖错落的怪石,三令郎走着走着,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孤寂之感,哎!天地之大,人在这世间太过渺小,事事终究不能总是如意,正感伤间,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悬崖峭壁边缘站着一人,一动不动,这时节若以中原城来说,正值秋冬交替之季,天气开始转凉,而此时此地,则下起了大雪,漫天的雪花飞翔,且说站着不动的那人,身穿玄色兽皮,满身上下压满积雪,整小我私家最显眼的就是长发拢在身后,扎着一根红绳,尤其的醒目。

  “狗蛋!怎么是你?”三令郎惊呼,没想到等在前方的人是他。

  “另有奴家呢?主人!”说话间,山石中显出一道曼妙的身影,自然是胡媚儿无疑。

  “你们....”三令郎说不出话来,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要说不兴奋那绝对是假的。

  “小七说让我随着你”狗蛋说话倒也直接,至于胡媚儿则是浅浅一笑道:“奴家想来的话,主人你是拦不住我的”,三令郎见此也没说什么,招招手示意赶路,眼下不应来的都已经来了,还能说什么?走呗!

  事实证明多有两个同伴并非是件坏事,狗蛋的泛起让三令郎心情好许多,赶路也不再是那么的枯燥,而胡媚儿的到来则成为最好的向导,三令郎走三天都没到,在胡媚儿的领导下,不出一天时间便回到了其时初见三令郎的那个裂谷深处,此时地热喷泉一片死寂,寒风呜呜刮得直响,满地的碎石和折断的旗杆等等乱七八遭一片,和当初走时并没有多大划分,想想倒也一定,此裂谷位置偏僻,又正处在三国接壤处,即便你想刻意寻踪,也不见得能找到。

  一坐就是一整天,这期间三令郎不发一言,只付托他二人在一旁静坐,时间很快到晚上,胡媚儿虽不解三令郎到此地的用意,但她心里隐隐有个推测,自已这位主人肯定是在等某位隐世不出的大人物,再否则就是借此地修炼什么邪门的功法,而狗蛋则是趴在高处一块岩石上呼呼大睡,身穿熊瞎子皮的大衣,这点冷基础就不算什么。

  三令郎心里也焦急得很,当初自已是从这出来的,幽冥这老家伙毫无疑问是在地下深处的某个地方,可自已一遍遍的感应和召唤,从早到晚却始终没有半点回应,怎么办?时间过得很快,月正当空之时,谷中白蒙蒙一片,这是空气中的水份遇到热气集结成雾,月光从上方零星洒落到谷中,透过层层雾气,激起一片片千奇百怪的五光十色来,真有种如梦似幻的感受,狗蛋使劲嗅着鼻子,伸手想去抓那些灼烁,结果只有徒劳一场。

  突然间地震山摇,那死寂一般的地下喷出一股冲天的热气,轰隆作响,短暂的响动事后,那股子热气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形,与此同时,四周热气开始聚降,那些灼烁徐徐变为深蓝之色。

  “吞吐月光,吸食天地精气,这是大妖的修炼秘诀!”胡媚儿脱口而出道。

  “大妖?还不就是那老家伙,进场显个身,还搞什么排场。”三令郎嘴里低声嘀咕。

  “小子!别以你不作声音,老夫就不知道你在骂我”那模糊的人形正是幽冥。

  “老夫乃黄泉之主,幽冥之尊,尔等...”还没等幽冥把话说完,狗蛋已窜起半空中,一爪子朝着幽冥脸上呼了已往,虽然对于只是灵体的幽冥来说,这基本上没什么用,但在气势上,绝对是压了半筹。

  “不错不错!小友一如往常,照旧那么的生龙活虎,可惜!似乎还没怎么开窍,咦?另有只小狐狸,又是只奇怪的先天灵体,媚骨天成,嗯!不错不错,值得研究?”幽冥说话的同时,不停的围着胡媚儿打转,似乎在鉴赏一件珍品一般。

  “前辈!前辈!...”三令郎连叫几声。

  幽冥摆摆手道:“本座知道你的来意,不急!不急!且待!且待!”

  狗蛋眼见实质的攻击似乎没什么用,便罢手呆立原地,眼神依旧是恶狠狠的瞪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幽冥,幽冥则不慌不忙的徐徐说道:“这大妖望月而坐,吸食天地精气,以此能蜕变或是幻化成人形;而人则差异,打熬躯体,增强资质,继而闭关静坐,或是借助外力来增强自身灵力,但不管是人照旧妖魔鬼魅,这只不外是第一步,以已身为容器,经过不停的淬炼,从而能承载更多的天地灵气;一旦到第二步,便需近道,也可以说是悟道,这世间大道万千,就看你的悟性能到哪一步,更接近哪条道,所以这世间生灵,能修道者万千中不外一二,但悟道者则是凤毛麟角,万万人中无一,若不悟道,终究是落了下乘;至于第三步,道之境界,本座苦思试错上百年,也仅仅是窥探到一丝门径而以。”

  “近道?悟道?那到底该怎么做”三令郎不解。

  “靠自已”幽冥就说了三个字,随着一阵冷风吹过之后,雾气结成的身影随风飘散,风吹事后,幽冥又在空中重新凝结成人形,他的声音在谷中回荡:“虽说只能靠自已,但本座却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经验和思路,你们可知本座为何自号‘幽冥’?”

  此时谁也没说话,幽冥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本座修炼的是‘死生大道’,先死尔后生,通幽入冥,生之时即是道成日。”

  “所以你一直在甜睡聚集灵气,非须要你都不会醒?”三令郎增补道。

  幽冥笑了:“不错!三小子你很智慧,一点就透,虽说本座早已死去百年有余,但只要本座我愿意,也可以去找那武道盟主打上一架,虽说纷歧定打得过,但他也杀不死本座”

  话到此幽冥冷声笑道:“非是本座狂妄,这世间能杀死本座的人,恐怕都死光了”

  三令郎心里一紧,面对一个武道盟主都杀不死的存在,即便幽冥话说得很亲切,甚至另有几分坦诚,然而他说这些话,摆明是威慑在场三人,尤其是三令郎,一个与自己神魂相连,无处不在,且不死的存在,连生出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此地我们可暂且叫它做黄泉裂谷,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月多已往,在这黄泉裂谷当中,三令郎是唯一那个坐下去就没动过的人,胡媚儿每隔三五天都市出去一趟,做为在世的生灵,吃喝拉撒是必须的,而狗蛋则是每天下午来到谷中,依旧是趴在最高处那块突出的岩石上瞌睡,陪同着每晚此起彼伏的狼叫,这家伙消失在黑夜中,看样子狗蛋是结识了此地的一个狼群。

  赵国国都,天微微亮,许久不上朝的赵王,今里早朝难得的泛起了,但因为昨晚酒喝得太多,加之起得这么早,赵王屁股刚沾上王座就开始昏昏欲睡,不时的揉揉眼睛,张嘴打哈欠,神情慵懒,与大殿中排班站立的文武群臣相较,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其身后左侧两个宫女打着一道珠帘,帘后坐着一位盛装妆扮的妇人,头戴造型夸张的凤冠,其上挂满珍珠玉石翡翠,华美至极。

  “禀告大王,边关快马急报,近月余以来,燕国游骑兵屡次入境,沿途烧毁乡村数十处,劫掠粮草,掳走妇孺无数,望弛援兵以救”武将为首者拜服在地。

  文臣首位出列道:“主上!今年天时倒霉,久旱不雨,多地遭受蝗灾,接连有几道州牧奏报,要求派粮赈灾”

  赵王一听这些头就疼,也正因如此,才一直装病不愿上早朝,索性让母亲来个垂帘听政,自已则落得偷闲,可以一直在后宫与一众美人儿喝酒嘻戏,好不快活,到了昨日,母亲前来训斥一番,因为赵王久不上朝的缘故,大臣们议论纷纷,便才有了今日之早朝,且说赵王用手使劲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说道:“这个嘛!燕国多游猎,只需守住边塞咽喉要道,时间一长,此等小股的散骑游兵自会退去,至于那些边外野民,生死由命,随他们去吧!援兵之事暂议,派粮赈灾之事也暂议,待到国师领兵还朝,一切问题自可迎刃而解。”

  赵王正要让司礼监宣退朝,不期身后一个小宫女近前一番耳语,赵王虽一脸不耐烦,但身后坐的是自家母亲,再不耐烦也不敢说什么,起身敬重的问安道:“母后有何教与孤王?”

  赵氏夫人站起身,隔着珠帘道:“国师助我儿夺回赵国大位,功不行没,自当是我朝中抵梁之臣,但现如今国师身为齐国监国殿下,正忙于齐国之事,且赵国是我赵国人之天下,国之大事,自然是由我王秉断,眼下事出紧急,依本宫之意,可速作决断,无需期待!”

  “那!这....母后”赵王支吾半天,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坐稳赵国大位之后,赵小三这厮天性毕露,没日没夜花天酒地,脑子里装的只有女人,哪有闲时光理这些,所以只能暂行拖延,缓得一天是一天。

  赵氏夫人接着道:“眼下我赵国骑兵尽出驰援齐国,都卫军又轻易动不得,依本宫看来,派兵驰援可请南宫胜老将军来办,因事出紧急,可许私幕兵员,速速兴兵,一切权宜行事;至于派粮赈灾,眼下朝纲初定,加之兴兵驰援齐国,国库早已空虚,派粮之事难以实行,但也并非全无措施,眼下正值民生艰难之际,我朝中文武群臣,世家大族需捐资出银,以此为模范,招呼城中这些商贾大户,丰盈之家,有钱出钱,没钱出粮,这样一来,赈灾之事可迎刃而解。”

  “母后思虑周全,孩儿自愧不如,但这捐资赈灾之事,由谁去办才好?”赵王犹豫不决,他知道,牵头之人是要害,也只有世家大族才镇得住局面,否则的话,谁也不愿出钱,那就难办了。

  “依本宫看,此事便交由陶家好了”赵氏夫人道。

  “但凭母后做主”赵王想都没想就允许了,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母亲都帮他部署好了,所以赵王自然是听母亲的。

  “我主英明,太后圣明”大殿中群臣高声赞同,事已至此,但凡有点眼力的心里都清楚,随着叫好就行,谁也不会去触那个霉头,然而就在这时,文臣之中走出一个精神奕奕的老者来,神情肃穆,眼光如电,高声叫道:“老臣许忧有话要说”

  “许老乃三朝元勋,又得国师举荐,许老之言,本王自当洗耳恭听”赵王话说得漂亮,实则心里烦得要死,怪不得君父在世之时要把这老家伙出朝去,当初自已也很欣赏此人的耿直,为此惹怒世家大族,遭到排挤才出朝的,但现在看来,当年君父做得很对,自从这老家伙回朝后,每天上朝不是参这个就弹劾那个,甚至还多次出言不逊,妄言朝政之失,每天上朝如此,没有一刻消停,烦!赵王是打心里的烦这个老家伙。

  许忧环视四周,很郑重的束冠整衫,随后大步上前道:“国师虽不是我赵国之人,但若是没有国师大人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斩杀妖邪,重振朝纲,此时此地,我等诸位恐怕没有立足之地,赵国也非今日之赵国。老臣许忧受国师赏识,得我主怜爱,有此机缘能重回朝堂,心中存有万分谢谢之情,然私是私,公既是公,在这朝堂之上,老臣心中唯有赵国。”

  话锋一转,许忧心情凝重,掷地有声道:“太后所提之两策,看似为针对时弊之良策,然南宫胜将军年事已高,离朝久矣,再加之已有多年未曾带兵出战,由他带兵驰援实为不妥,再者许与私募兵员,以及一切权宜行事,此举虽解燃眉之急,却是放任大权旁落,犯外戚不行掌兵之大忌,开此先例,长此以往,将毁赵国百年之基业;再说到捐资赈灾之议,不失为仁善之策,但诸公需知,自古商贾只重利,捐资赈灾之事若是让此等利益熏心之辈加入其中,恐怕到头来,雷声大,雨点小,资财却是中饱私囊,落入小人之手。”

  “你...老匹夫,敢出言放肆!”赵氏夫人气得直跺脚,差点就把珠帘给踹了。

  “哼!”许忧绝不示弱,冷声道:“我赵国之主尚在其位,你区区一介妇人,本该殉葬先王,却居然敢于朝堂之上,与我主平起平坐,也不知是谁放肆。”

  赵王拍案而起,怒喝道:“斗胆许忧,竟敢出言不逊,本王之生母,乃一国之母,坐于本王身后,有何不行,若不是看在国师大人之面,本王现在就宰了你。”

  许忧看着暴怒的赵王面无惧色,痛心疾首悲呼道:“主上糊涂,这老妇人是你生母又能如何,可别忘了她姓陶,而南宫世家与陶家是姻亲,她出此两策明白是在夺你兵权,排挤朝堂,长此以往,这赵国将不再是你赵王的天下,而是她陶氏,南宫世家的天下。”

  “斗胆!竟敢口出狂言,忤逆主上”怒喝的是那司礼监,而赵王则是面红耳赤,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赵王缓过口气,本以为他要大发雷霆,不成想赵王大袖一挥,却是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走了,司礼监愣在就地,也不知该怎么办,随后又反映过来,高声宣道:“退朝”

  晨起,赵王退朝后大步流星往后宫赶,几个心爱的妃子还在睡梦中,还可以去温存一番,现在日不知怎的没了兴致,一股冷风吹来,让赵王脑子越发清醒,此时他想起那个讨人厌的老头许忧,那些话句句难听逆耳,却也句句刺中自已心里最隐秘的地方,今时今日,走到这一步,身处高位,万万人之上,总以为自已可以掌握一切,然而现在他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莫名想起某小我私家说的话,天地一盘棋...

  赵王转头看到身后随着的那些个宫女太监,莫名的就想起自已初登大位时,稀里糊涂的,心里一片茫然,还好有母亲张罗着宫里宫外一切事务,小到宫女太监的去留,大到娶妃立后,而自已倒也落得清闲,慢慢便也习惯了,到最后索性让母亲坐到自已身后,垂帘听政,说来说去,究竟自已从小到大一切都是听母亲的。可就在这一刻,赵王突然有种孤寂悲凉之感,因为他发现自已真成了孤苦伶仃,这赵国看似是赵王的天下,实则朝中巨细群臣哪一个不是唯太后之命是从,就连身后随着的宫女太监,都是母亲所部署的,现在的自已果真成了孤王。

  再下一刻,赵王又恢复常态,恢复他色欲熏心的天性,嘴里嘻嘻笑着“爱妃!小宝物,我来啦!”,屁颠屁颠就往后宫跑,身后随着的那几个宫女太监相互打眼神,会意一笑,眉宇之间带着几分轻蔑,“果真!照旧那个好色的赵王”

  赵王进到房中,两个宫女拉上纱帐关上门,赵王踱步到窗边,在黑黑暗透过漏洞余光看向窗外,只见几个宫女捂嘴偷笑,不时向窗户张望,而那两个老太监则是贴耳对两名守卫说着什么,时间在无声之中悄悄流逝,赵王早没了嬉笑神情,面色涨红,青筋根根暴起,脸上的不甘和憋屈是真的,这一刻,赵王很清醒,脑子里翻来覆去想起许多事情,再把这些勾通到一块,他不得不认可一个事实,许忧那个老家伙眼光果真很狠毒,说的一点没错,眼目前的自已,已经落到何种可悲的田地,权力被排挤,一个傀儡王,任人摆弄的提线木偶,这一刻赵王是哀怨的“母亲!你怎能如此对我?”

  看着窗外这些人,赵王用最恶毒的眼神冷冷看着,心里则想着最残忍的刑罚:“活该的奴才,终有日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这些只不外是在一瞬间,下一刻赵王又恢复常态,用似乎捏着鼻子的尖细声音叫道:“几位爱妃,我来了...”房间里弥漫着热呼呼的香气。

  三令郎呀!三令郎...让人又恨又怕,恨他怎么还不死,怕他不知什么时候会泛起。就在这白昼破晓之际,赵王心里一遍遍的祈祷期待着,以前是巴不得三令郎从这个世上消失,而现在是从未有过的期待,期待三令郎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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