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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平志之突破黑夜

第二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花平志之突破黑夜 冷夜傲然 10929 2022-11-27 13:47:15

  祭天台的修建耗时约泰半年,同时也是开齐国的先例,如果凭据古礼的话,只有天子才有资格祭天,诸侯只能祭土,然而齐武王偏就祭天了,且他另有许多貌似革弊除新的举措:好比破除原有的终身为奴之例,大赦天下,但实际上是因为排除异己杀人太多,不得不赦免大批的流民徒役来增补兵员;好比提倡开源节流,杜绝奢侈浪费,举措即是不入驻齐王宫,依旧住在令郎府,实则是因为刚登大位,朝纲杂乱,加之举国未定,时有暴乱发生,为了人身宁静,不得不暂时住在令郎府;再来就是齐武王宣称的,天下未平,国是未定,誓不立后,不封储君,这一条的原因越发显而易见,齐都临城泰半的人都知道这档子破事,齐武王后宫美人无数,可他独痛爱一个大他十几岁的妇人,据说此妇人原是自幼抚育齐武王长大的府中丫环,但因为年龄和职位上的巨大差异,再痛爱也不行能封为王后,爽性就不立后,至于不封储君,试想那位快有四十的老妇人又怎可能生孩子,所以单就这一点的话,齐武王倒也不失为一个痴情念旧之人;接下来即是革弊除新最大的举措,修建祭天台,行天子礼祭天,这一点的话,齐武王是头一个,当年的乌氏也祭天称皇,还搞了个什么加九锡,厥后就没有厥后了。

  正午时分,也是太阳最狠毒的时候,齐武王跪在祭天台上行三拜九叩大礼,其敬重虔诚之态无人能及,这一点恐怕是真的大周天子也难有这般的毅力和决心,虽然这也是齐武王目前为止唯一能做的事,祈祷上天,祈求上苍能庇佑自已。然而一切并未如他所愿,因为就在刚刚,北城告破,赵国骑兵势如破竹,很快便控制全城,而驿馆的大火被实时扑灭,此时赵国国师带着大队戎马迫近王城之外,相信攻破王城也不会用太多的时间,至于齐武王仅有的那几千戎马则全军淹没在东城之外。

  “哈哈!局势去矣,难道上苍也要亡我,哈哈!”齐武王状若疯狂,高声大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凭据双方的约定,赵国的骑兵确实从后方开始攻击叛军,齐武王眼见大好局势,便倾尽所有军力冲出东城准备一举击溃叛军,然而眼前的赵国骑兵只不外是虚张声势,待到双方陷入混战之中,便退出战场,又玩起了张望战术,这时候真正的赵国骑兵精锐主力早已直奔北城,一举便攻破了城门,这期间自然是得益于城内有人接应,打开了城门,待到马二将军发现齐都易主时,自已早已退却无路。

  “大王,大王!”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爬上祭天台,不管掉臂的扑向齐武王,紧接着是呜呜的哭泣。

  齐武王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憔悴苍老得不行的妇人,用一种怨恨的语气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因为你那亲爱的弟弟叛逆了本王,还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百禁卫军也带走了。”

  “我知道!”妇人擦干泪水,很平静的说道,随后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用一种很决绝的口吻道:“是贱妾放他走的,总得给我客氏留条血脉,但贱妾愿与大王同生共死。”

  “好好好!”齐武王大笑,笑得很悲凉,紧紧抓住眼前女人的肩膀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也做了和你同样的事,试问这世间谁人不怕死?可到头来终究照旧阿姐不负我,还愿意陪着我这个孤王赴死,今生足矣!”

  齐武王一番决绝的豪言壮语之后,恶狠狠的说道:“不外在我死之前,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大不了玉石俱焚”

  东城外,混战打得很是惨烈,不得不说马二愣子虽算不得是多历害的武将,但此人身上却有一股子悍不畏死的冲劲,当他发现退却无路时,硬生生在敌军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然而价钱是惨重的,出城的时候二千步卒在后,一千轻骑兵冲锋在前,等到杀出重围时,跟在身边的骑兵不到两百人,而哪些步卒死的死,投的投,一个不剩,此时的马二将军身受重伤,但他却一声不吭,咬咬牙!打马叫喊着又杀了回去,结果被俘。

  许多年之后,那时的马二将军早已解甲归田,过着平静且温馨的日子,他从不说那些过往,和儿孙念叨最多的话就是“死很容易,想在世才难,因为有许多几何事由不得你呀!”。而世人则会不厌其烦的提起那惨烈的一战,同时也会无数次的夸赞称颂无畏上将军马二的英勇事迹,在敌军中几进几出,誓死不降...每当这个时候,马二手摸着白髯毛淡淡一笑,不置一词,其实这个问题他在心里有着完全差异的答案“呵呵!有谁又会知道,当你刚杀出重围,却发现横在你眼前的是赵国骑兵,那时节想要在世?很遗憾...没有这个选择,既然左右是个死,那还不如杀回去,好赖能留个忠义的名声。”

  正午不到,城外的战斗已经结束,以田家军全歼冲出城的守军而告终,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恼怒的大令郎手拎皮鞭,此时他正恶狠狠抽打着挂在中军大帐前的敌军首领马二,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从自已军中跑出来的流民,在今时今日会成为他攻城的最大阻碍,适才一战全歼守军,可价钱却是惨重的,本就不到万人的军力,经过这一役混战,又损失了近一半,然而获得的结果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齐都易主,为赵国所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令郎志统在对冲出来的守军进行合围攻势时,还不忘抽出近三成的军力稳守后方,以防赵国骑兵冲阵。再说攻城战本就不是骑兵的长项,但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赵国玩了一作声东击西,竟然用骑兵攻破了北门,而且发挥其快速的机动力,迅速占领全城,而最重要的东城也已沦陷。

  “眼下军力损失泰半,粮草也已耗尽,却依然彷徨在东城之外,攻照旧不攻?撤照旧不撤?怎么办?何去何从...”大令郎志统在中军大帐里坐立难安,现在他眼睛充满血丝,手中的羽扇被捏出一道道的汗印。

  久未说话的军师道:“主人应早做决断,依属下之见,应趁现在赵国骑兵立足未稳之际,既刻攻城,十全九功,只差这最后一役;从局势来讲,赵国乃番邦胡人外来之兵,此时孤军深入,即便占了齐都又如何,民心在齐不在赵;以大义来论,主上乃齐公嫡宗子,自然是齐国正统的大位继续人,而眼下那假齐王已兵败,主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机,缺的只是这最后一哆嗦...”

  一会要战,一会要退,时而雄心壮志,时而又紧皱眉头,从太阳高照到日落偏西,军师说得嗓子冒烟,然而大令郎迟迟做不了决定,深夜时分,城中起火,照亮泰半座城,就连城外都能瞧见浓烟滔滔。

  军师嘶哑着喊道:“城中失火,则肯定陷入内乱,这可是攻城的大好时机,还请主上速速决断”

  “谁知道这是不是计,恐防有诈,容我再想想”大令郎犹豫着说道。

  此时军师急得直跺脚道:“待到城防完备,一切晚矣”

  天亮时分,犹豫了一晚上的大令郎拍案而起道:“我决定了,马上退兵回撤,待我回去重整戎马,他日东山再起,纵然最不济也能盘据一方,不失我王侯富贵”

  “怀疑不决,优柔寡断,竖子不足与谋也”军师长叹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时声势赫赫,战旗招展,风中咧咧作响,现在残兵败将十不存一,明明是初升太阳照得人暧洋洋的,可这会所有人看上去都无精打采,正应了那句丧家之犬的话。这时,前方路当中很突兀的泛起一队骑兵,说他很突兀是因为在这旭日东升的早晨,暧暧的风吹过,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宁静,可这队骑兵却是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冷冷的杀气,漆黑战甲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胸口一个血红的‘武字’就显得很是特别,就连跨下所骑之马也是尖刺头盔,披挂甲片,只露出四蹄,而在这队骑兵前方独立一人,正是一身红衣的丰神玉。

  大公了刚落下的心现在又砰砰跳起来,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心情流露,换做别人或许早慌了手脚。许多时候,大令郎此人都能以处变不惊的平静镇住对方,这或许也是他身上为数不多,且最大的一个优点,即便这种淡定是装的,但只要能唬住对方的话,也就足够了。

  四轮小车被徐徐驶到阵前,推车的是一名看上去很普通的士兵,这也是大令郎的智慧之处,他知道眼前之人想杀自已的话,再多的亲兵卫也无用,刚脆就完全放弃了护卫,以示坦诚,大令郎高声喝道:“不知宗主大人泛起在此,有何要教我?”

  “你准备撤军?”问。

  “是”答。

  “为何要撤?”问。

  “久攻不下,自然要撤”答。

  “撤军之后有何计划?”问。

  “宗主大人明知故问,田家军经营齐楚界限多年,待我回去整顿戎马,休养个一年半载,到时再杀回齐都也不迟”大令郎冷冷道。

  丰神玉手摇折扇,有些似懂非懂的说道:“哦...是这样呀!那就是说现在我武道军进城拥立二令郎为齐王,来年再雄师开拔齐楚界限,剿灭齐国内乱。”

  “哼!”大令郎怒道:“投诚不允,撤军不成,简直欺人太甚,宗主大人莫要以为就吃定我。”

  丰神玉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我此次出中原城之前,盟主大人亲口对我说的原话是‘宁愿收一条听话的狗,也绝不会要一群没有诚意的盟友’,所以现在这城中自封为王的,不外是条瘸腿眼瞎的丧家犬而以;而至于本该是真正的齐王,大令郎您...是不是真的有诚意?不得而知”丰神玉话说到此,呵呵的笑了。

  “你要何诚意,宗主大人不妨明说”大令郎郑重道。

  “就是现在,整顿戎马,马上进城,这齐国大位本该就是大令郎您的,至于诚意,就要看大令郎今后的所作所为了”丰神玉道,话说得不容质疑。

  “敢问宗主大人,此次武道盟派出几多戎马?”大令郎问。

  “五百”丰神玉回覆得很快。

  “五百人?”大令郎再次问道,随后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以此来确认没有听错,最起码不应该是五千吗?

  “不错!就是五百人,由我武道盟新晋的七统领带军”丰神玉说着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方,大令郎细看之下,果真...离这队黑甲骑兵不远处的后方能瞧见一人一马的背影,由于距离太远,看不甚清楚,依稀看到此人立在河滨,也不知道他是在欣赏风物照旧在尿尿。

  “五百人,五百人”大令郎重复念叨着,随后似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你确信凭五百人和我这些残兵败迁就能拿下齐都?就算眼下城中处于杂乱,就算赵国骑兵立足未稳等等有利因素,可宗主大人要知道,对方军力最差也有上万人,养精蓄锐多时,且还处于守势,区区五百人还没到城墙边恐怕就已倒下一半”

  丰神玉照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见他轻声喝道:“七统领可安否?”

  话才说完,远处那人翻身上马,随着踢踢踏踏的碎步声,很快便到近前,翻身下马朝着丰神玉拱拱手道:“在下好得很,一切听从丰宗主的驱使,这也是临行前盟主大人的圣令”

  来的这小我私家所骑的马是那种粗短腿矮小的山地马,人也同样是矮小精干的那种,初始大令郎惊讶之色不言于表,因为此人无论是长相身高照旧形态神情,都太过普通平常,若是和站在他身后的黑骑兵比起来,连人带马都小了一截,很难想像他会是一军之统领。此人脸上手上,通常遮挡不到的地方,隐隐都有鬼画符一般的血红符文,也因此让他看上去神情有些呆滞,从上马下马到说话,一连串看似很平常的行动,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可在无形中却有一种让人要窒息的感受,而这队黑骑兵在全身盔甲护持下,只露出小半张脸,似乎也隐约露出诡异的血红符文。

  大令郎离此人最近,很快便醒悟过来,那种让人压抑到喘不外气的感受是什么?...是“杀气“,只有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才会有这种平静到让人可怕的气息,在他们眼里只有一种事物的存在,那就是死人。现在大令郎明白一个原理,绝对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其貌不扬的人。

  “东城已然堵死,赵国骑兵是从北城而入,那我们也就从北城吧!”丰神玉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感受似乎是在说回自已家一般。

  大令郎对于这位神秘的宗主始终是将信将疑,又敬又怕,诚然!武道盟的存在凌驾于普通凡人之上,但这五百人再怎么强,还能敌得过上万人?城墙这么厚,机关巨石,刀箭密布,难不成还要硬闯进去?

  经过半个月的攻城战,大令郎带来的人马损失凌驾三分之二,五千精锐骑兵剩一千都不到,上万的田家军也同样剩下一千不到,至于哪些徒役流民组成的杂牌军,险些全死在城墙下,也就是说现在还能有战斗力的,带在身边的人马就这一千多人,这也是大令郎仅有的用于自保的依仗。

  丰神玉一袭红衣立在北城门外,身后是五百人的黑骑兵,不远处则是大令郎和他的那支残缺骑兵,眼下他不得不赌上一把,因为这次惨败,他在军中的威信已然到最低点,即便他能安然回到齐楚界限,期待他的或许将会是田家内部的指责和诘难,谁也不知道事情会生长到什么田地,齐国大位之争,实则是几各人族之争,最坏的结果,他可能会成为一个暂时不能抛弃,另有点用的傀儡,而现在是他最后的一个时机,他倒要看看,自已耗时半月,死伤上万人都攻不下来的城门,这五百人要怎么破?

  但大令郎也有着小小的算计,为了生存实力,他留下戎马在百步之外,自已则坐着木轮小车,由一个士兵徐徐推着来到城门下,你要说他不紧张?笑话!怎么可能不紧张,城墙上弓弩手蓄势待发,瞬间就可以把他射成筛子,然而他照旧来了,因为对于站在身前丰神玉,几多照旧有点信心的。

  丰神玉则有些欣赏的说道:“原先我不怎么看得上你,但做为一个凡人,你能有这个胆气走到这,我不得差池你高看几分,能获得田家的鼎力支持,倒也一定”

  其实另有一句话彻底感动了大令郎,让他下决心相信眼前之人,“我能让你站起来,重振男人雄风”,这句话对于一个半身瘫痪的人来说,无疑是他昏暗人生中最大的奇迹。

  “在下齐国大令郎在此,赵国将领可在!敢否出城一战”大令郎手摇羽扇高声喝道,战前双方将领阵前单挑,这也算是一个古老的规则,如若有一方无人应战,即便这仗你打赢了,怯战一方将领的身上会留下一个贻笑万年的把柄,一个身上抹不去的污点。

  很快的,城门楼上泛起一个面庞白皙,身着鲜红盔甲的将领,手握佩剑大踏步走上前来,只见他仰头撇嘴,摆了一个很夸张的姿势,怪声怪调喝道:“本上将军南宫猛是也....尔等何人敢在此叫阵,识相的话快快滚开,若是不识相,这万箭齐发,定让你有来无回,横尸脚下,命丧就地,哈哈,哈哈,哈哈!”

  “很滑稽的开场白,很尴尬的几个哈哈,这...是个傻子?怎么说话像唱戏一样”大令郎用手指使劲刮蹭着下巴上不多的几根髯毛,扪心自问,就算自已当初叫阵之时,也没这么傻过。

  “哦!你就是那个花架子部署的什么南宫生猛,在下武道盟丰神玉,快快去请主事的赵老将军出来”丰神玉之历害,简简朴单一句话就把赵国内部的矛盾给挑了出来。

  “什么狗屁的武道盟,你个娘娘腔,本将军今日定要把你砍成十八块拿去喂狗,传我命令,开门迎战!”说话的南宫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直咬牙,恨不得现在从城墙上跳下去就要开战,如果不是因为配备的是短弓细弩,现在他早已命人放箭了。

  “好也!好也!大戏开场,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大令郎眼睛一亮,只要对方敢开城门,那就时机来了,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丰神玉的实力,随手一剑就能取人首级,最可怕的是此人的剑术已经练到无形剑气的田地。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南宫猛身旁窜出一个裨未来,高声阻止道:“上将军万万不行,千万别中了敌军的陷阱,只要我们一开城门,肯定是伏兵四起,一旦城门有失,那我等可是闯下大祸。”

  “你一个小小副将敢阻拦本上将军,滚开!...”南宫猛大喝,可那裨将任凭拳打脚踢,就是死死拦在前方不让路,双方一番拉扯争执,直到那裨将嘴里说出国师大人四个字,南宫猛突然就停下来,冷静下来后,他似乎想到什么,虽是纨绔子弟,但究竟不是真傻子,一些基本知识和原理照旧懂的,这裨将说得不无原理,只要守好城门,即即是千军万马,也能立于不败这地,况且武道盟的名头他照旧听说过,道门出妙手,上去单挑无疑是送死。

  “哼!好一招激将法,本将军差点中了奸贼企图,都给我听好了,好生守住城门,有胆敢靠近者,刀箭滚石伺候”南宫猛喝令,这下总算是给自已找了个台阶下。

  “糟糕!”大令郎心里咯噔一下子,事情果真没有自已想的那么简朴,然而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高声喝道:“吾乃齐国公嫡宗子志统,上应天命,下承民意,名正言顺继续大统,尔等助逆贼窜权夺位是何居心?”

  大令郎话到此,羽扇遥指城楼,眼睛一瞪,颇有种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随后接着道:“再者说来,齐赵乃友好邻邦,然此次贵军马踏临城,掺和到我大齐内政纷争中,到底是何用意?倘若真要行那不义之师,妄图颠覆我大齐,我大齐万千好儿郎绝不会俯首听命。”

  正所谓“师出有名,战无不殆”,这世间事不管干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就好比你想吃邻居家的鸡,但又不想花钱去买,那怎么办呢?嘿嘿!...虽然是有措施的,好比你可以顺墙头撒些米下来,诱使那鸡翻墙落到你的院中,那时节,即是鸡自已跳下来的,一锅煮了也怨不了谁;再否则放狗已往咬死那只鸡,然后让狗把鸡给叼回来,虽然前提是狗要听话,而为了告竣这个目的,支付点价钱是一定的,好比搞得满院子鸡飞狗走,或者是少只鸡腿,不管怎样,只要目的告竣即可,到时候那邻居要是真的不识好歹前来责问,你大可全推到狗身上,狗嘛!畜生而已,又听不懂人话,不平你也咬它?所以综上所述,丰神玉要的就是这个“师出有名”。

  大令郎一番慷慨陈词之后,轮到丰神玉进场了,两人手中都拿扇,可感受完全不是一回事。丰神玉合扇而握,只有当说话到某个点时才会打开轻摇那么一两下,其优雅和风度展现无疑,给人予淡定,举重若轻之感,但身着红衣却又多了几分妖异,有种扑面而来的冷冷杀气;再来说大令郎,他的本意是学某位昔人之大气磅礴,坐而不乱,运筹帷幄于掌指之间,但实际的情况是,手中那把扇子未免大了些,造型过于夸张,风一吹,那一根根的鹅毛晃动个不停,就差没四分五裂了,期间还时不时的掉毛,最重要的是,这扇子不管挥与不挥,都遮住了泰半张脸,如果不是大令郎自报家门,鬼知道这小破车坐的是什么人,这要怎么说呢?一个是风姿潇洒,气质妖异出奇;另一个则是要多傻有多傻,谁都不知道他拿把扇火的破扇子在抡个什么劲?

  丰神玉面带笑容,仰头看着城门上方,手中扇子徐徐摇了那么两下,随后合拢握在手中,“啪啪”两下,扇骨发出沉闷的声响,时间不长,黑骑中打马跑出一人来,手持长枪,枪身上挑着一件鲜艳的衣物,只见此人手臂猛然发力,“嗡”一声响,长枪直射城墙之上,碎石炸裂中,这一手惊艳全场,地面距离城楼这么远,可枪头却入石三分,恐怕得有万钧臂力才气做到。

  “奉军令!战场老例,怯懦畏战者,送尔等裙裹,视同妇人”黑骑说完话,打马走回阵列,留给对方一个左摇右晃的马屁股。

  “混账!欺人太甚,可恶!本将军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南宫猛双目赤红,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哈哈哈哈...欺你又如何”丰神玉大笑,飘飘然来到城门下十步之内,与此同时,黑骑阵中现出一道身影,马是矮马,人也是出奇的精瘦,此人正是黑骑统领,他拔出佩刀指着城门楼上一声大喝“进”,说话间,那支黑骑方阵向前推进,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此举无疑是近乎疯狂的挑逗,虽说短弓细弩射程和杀伤力不足,但二十步之内射穿皮甲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大令郎已经退出五十步开外,于他而言已然尽力,接下来的战事只能是从旁观战。

  “哼!区区几百人就敢来攻城,找死...”说话间,只见得城楼上弓弦振动,霎时间万箭齐发落向黑骑军的头顶,其中另有冒着黑烟的火箭,紧接着又是几声嗡嗡的闷响,接连几支儿臂粗细的巨箭射向丰神玉,发出阵阵的咆哮声,这是特制的大型机驽,也是赵国骑军此次带出来压箱底的攻城利器,同时需要四人人牢固,四人上弦才气发射,因为巨大粗笨,未便携带,统共没带几架出来,现在全用在丰神玉身上。马上之间城楼下沙尘四起,且还陪同着阵阵的浓烟,同一时间,城门大开,赵国骑兵冲出,头前四骑开路,拉开一张挂满尖刺利刃的大网突入烟尘中,随后是长枪骑兵,跟在后面的是短刀手。

  南宫猛哈哈大笑:“战场只讲胜败,少来这套激将法,什么武道军,今天定让尔等有来无回,尸骨散落于城墙之下”

  一旁的裨将高声赞同道:“南宫大人只管放心看戏即是,搪塞这种小股的骑兵,这套战法再好不外,即便有伏兵,迷烟乱箭之下也绝不敢靠近。赵老将军用此法可是杀得燕国骑兵全军淹没,任他是多历害的精兵强将也必死无疑。”

  南宫猛看似不学无术,好勇斗狠,可要害时刻却也能沉得住气,最重要的是,这支骑兵幕后真正带军的是赵国仅有的一位老将军,此人驻边数十载,历经巨细战役无数,论资历配景都是赵国无人可比的,这一波战阵之术可是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杀人技,用来搪塞区区几百人是绰绰有余。

  然而事事总有意外,当浓烟散去之后,没想到这区区的几百人却依然还在,反倒是气势汹汹杀出去的赵国精骑兵死伤大片,大网被撕裂成几块,留下满地的断肢残骸。丰神玉照旧丰神玉,漫天烟尘中,一袭红衣照旧那么的洁净整洁,鲜艳耀眼,静静站在那,身旁左右是那三支没入土中的巨箭,另有一箭断为两截散落在地,在其身后不远处则是黑骑统领,右手持佩刀,左手高举一杆长枪,枪尖上还挑着一人,明白是适才带头冲锋的赵国统领。

  “怎么会这样?不行能!”南宫猛脸色大变,吓得直往退却,一个趔趄立足未稳,差点摔下城头,下一秒他猛然反映过来,高声叫道:“快关城门,放箭!统统给我放”

  到得这时,城墙上的南宫猛才见识了这几百人的历害,穿得居然是黑铁铸造的铠甲,就连马身上的披挂都是铁片,难怪弓弩伤不了他们,与此同时,丰神玉手中剑前轻轻的一挥,看似很随意的这么一下,城门楼却是地震山摇,等沙尘落下时,厚重的城门自上而下,被斜斜的劈成两半,黑铁骑趁势冲锋,现在无人敢迎其锋芒。

  南宫猛脸色惨败,城门失守,这下完了!这就是丰神玉,这就是武道黑骑军,试问谁能是对手?照旧身旁的裨将似乎想到了什么,急遽高声说道:“将军不必惊慌,即便城破又能如何?对方只不外是几百人而以,我军可是占据军力上的优势,等他们进了城,往下泼火油,用火攻,然后再以石块击之,这些骑兵所穿黑铁甲极重无比,也就是说他们行动迟缓,且不够灵活,到时候可以暂避锋芒,远围而不近攻,用机弩射其脖颈和枢纽四肢,慢慢耗下去,只要等援军一到,便能一举扑灭。”

  南宫猛听罢脸色稍微好转,这也是没有措施的措施,紧接着鼎力大举拍拍裨将的肩膀道:“一切就按你说的去做,本将军在此坐阵为你助威。”

  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智慧人,尤其是那种耍些小智慧,然后沾沾自喜的,可南宫猛这厮却正好相反,看上去蠢笨,且有点傻不拉几的样子,没错!这绝不是装的,这货啥都不会,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令郎哥,可有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次姑母派他追随国师出军,目的只有一个,在战场上混个功名,回来之后好扶持他做个高位,因此他推行的只有一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世才最重要”。所以,南宫猛看似蠢笨,实则是一个深懂政界生存之道的智慧人,不懂行军打仗,爽性就虚挂帅印什么都不管,虚张声势也好,装傻充愣也罢!只要能在世回赵国就是大功一件,赵老将军劳绩再高,职位再不行撼动,可究竟老矣,这也有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战,此战知难而退之后,接掌军权的人,一定是南宫猛无疑。

  北城破,黑骑军势如破竹,期间有赵国骑兵试探性的进攻,之后就没有遇到过正面的反抗,但冷箭和乱石一刻也没停歇,尤其是哪些躲在暗处放冷箭的赵国士兵,专射盔甲接缝处软肋,这给黑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却并没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而南宫猛早已不见踪影,开玩笑!那个红衣人如此历害,谁愿意送死谁来。

  且言深山隐大宗,高人居其中,然而武道剑宗却制作在一座小小的荒山坡下,一排木制的小楼即是其所有,平日里平静得很,也不见有什么人收支,可今晚则热闹得很,马匹嘶鸣,人声嘈杂,然而这一切随着一声轰然巨响而停下来。小楼前方是一块修整得很平坦的空地,早些时日还立着块一人多高的青石,可这会则已经碎了,此时一个手握怪异棒子的精瘦老者看着一地的碎石,摇摇头自语道:“剑神之后,又出武道疯子,这天下怎么就没有一刻安宁”

  “什么人,胆敢惊扰我剑宗圣地”说话的功夫,一个统领模样的人物带着一堆人冲出来,将老者团团围住。

  “陈诉副统领大人,此人把武道石给砸了”有属下回道。

  “什么!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此地乃隶属于我武道盟,你可知这块石头上的字,是我盟主大人亲自刻上去的”副统领气得直跺脚,他衔命留守此地还没出一天的光景,居然就有人把门面都给砸了。

  老者答非所问道:“我是来找人的,让你家主人出来见我”

  那属下乘隙又添油加醋的说道:“统领大人,这武道石从中原运到齐国,征用民夫上百,牛车拉垮四架,可足足花了三月时光”

  “也就是说,把他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抵罪咯?”副统领冷声哼道,说话间,不停有持刀配甲,身挂箭袋的人出来,很快的,足足有上百人将此老者团团围住。

  独占一人在悄悄往退却,他看着眼前这些人气势一个比一个嚣张,冷笑不已,这帮子人只不外是给武道军当后备辅助和打杂的,还真以为武道军就天下无知了?开玩笑!能一棍打碎青石的人,是一般人吗?”且说此人是最早追随宗主大人来齐国的,此外能力没有,但保命的本事可是一流,他记得上次来抢掠的乱兵临走时,一顿刀砍斧劈,也只不外是在青石上留下几道缺口。

  果真,在一通噼噼啪啪的闷响之后,老者依旧站在那,动手的人倒地一片,断手的,断脚的,哀嚎遍野,由此也可见,那老者手中的棒子很有些份量。眼见近战不成,剩下的人接连往退却,弯弓搭箭,这下看不把你射成窟窿眼,老者见此一声大喝,目露凶光,两手持住棒子左右一拉,却是一块长条的布连接在一起,射来的箭被全数挡下,原来这棒子却是两根画轴,合起是一根可近战的熟铜棍,拉开之后则是一幅不知道画着什么的画卷,更不知是用何种柔韧质料体例而成,挥舞间能盖住暗器箭矢的袭击,这还不算什么,只瞧得那老者咬破手指,鲜血滴落其上,口中念念有词道:“以我血为引,尔等听我命令,疾!”

  霎时间,从画卷中飞出一群泛着红光的蝙蝠,在黑黑暗尤其显眼醒目,且说这帮子人哪见过此种诡异的事,吓得四散工具,有胆大的挥刀便砍,然而这些发红光的蝙蝠似乎并无实体,从刀刃中一穿而过,獠牙往脖颈咽喉等要害咬去,时间不长,通常被咬过的人无一幸免,全都酿成一具干尸。且说最早开溜那人并没走远,原计划坐等看戏,可当这诡异的一幕泛起后,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的撒腿就往黑夜中跑去,只要能跑进不远处的荒岭之中,或许能捡回条小命,可惜!两条腿跑的,那会有天上飞的快,这回终究照旧栽了。一阵冷风吹过之后,空气中泛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剑宗驻地一眼望去,再也看不见一个活人,时间不长,黄崇和她的黄脸小师妹低眉顺眼的从楼中走出,俩人耷拉着脑袋来到老者身前。

  “师傅!”两人纳头便拜,小师妹身体哆哆嗦嗦,抖成一团,黄崇则一脸的无所谓,似乎是在说,你爱怎样就怎样。

  老者看向黄崇,眼神中先是恼怒,紧接着是无奈,之后又是那种充满眷注的怜惜,随后一声长叹“哎!”认真是五味杂陈,然后徐徐说道:“小蝗虫呀!你可知,会何你会失去一身灵力,最终变回一个凡人?”

  还没等黄崇说什么,老者自问自答道:“因为你红尘修心,惆怅情关,继而丢失道心,所以才会落到今天此等田地”

  “哼哼!...”黄崇冷笑不已,很不屑的说道:“师傅你老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为父老不尊,有违人伦,横刀夺爱,强娶自已的女门生为妻,如果这也有道心的话,这狗屁劳什子的道,不修也罢”

  “哎!”老者摇摇头一声长叹道:“一步错步步错,这或许是我的命中之劫也是你的命中之劫”,随后看着黄脸小师妹问道:“丫头!你和为师说实话,你对为师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情份?...”

  “师傅!我怕...”黄脸小师妹欲言又止,短暂缄默沉静之后,她似乎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哽咽着哭道:“师傅,我怕的是你,因为你变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师傅;而我也错了,错在不应带云朵走,结果把她弄丢了,也不知道她...”话到这再也说不下去。

  老者眼神自始至终一片平静,紧接着徐徐说道:“生死各安天命,这要看她另有没有那个在世的命,罢罢罢!待我走上一遭先救了你们的命再说。”

  跪在地上的两人听得莫名所以,老者摇头叹息道:“蠢材!蠢材!中了人的血咒之术都不知道,且待我找到这个叫什么疯神玉的妖人,破掉这咒术再说”

  而就在今日,齐都临城注定会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谁也不知道,占得先机者,是否真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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