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短身材离奇一笑:“可这位花魁自己却说,是被贾员外派人害死的,向他索贿赔偿呢。”
霍功闻言失笑,摇头道:“无稽之谈。”
然而五短身材与老农却极其诡异的相视一眼,再齐齐摇头:
“事实上,还真是贾员外派人杀的。”
霍功愕然。
沈禄啧啧称奇:“还真是稀奇,真可谓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霍功皱眉,看了看那道衣着华美,满身珠光宝气的富态中年,沉声道:
“既然如此,理当受审该是这位贾员外才是,为何反倒糟践唐筱瑜来了?莫非官府有意混淆视听,强行污蔑不成?”
沈禄斜眼瞥了一下身后五短身材,下意识隧道:
“来,小矮个,给说说怎么回事?”
五短身材直接瞪了沈禄一眼,底喝道:
“瘦猴子,怎么说话的了,不想走出我白玉城了?”
瘦猴子?
霍功脸色离奇,眼神瞥了瞥,嘿,别说,真挺像。
瘦猴子,不,是沈禄怒目而视:“小子,找打!”
五短身材向后挤了挤,扣了扣鼻子,不屑一顾道:
“小爷台甫万小博,你万爷爷就是我,我就是你万爷爷,下次可得看仔细了。”
“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沈禄抬手便要抽万小博一个耳光。
“干什么干什么!”
“哎哟喂,这个外乡人这么牛气的么,居然该打我们白玉城的人,揍他娘的!”
“哟呵,不赖嘛,居然敢打我们兄弟。”
眼看局势即将失控,霍功无奈,不着痕迹将沈禄拉到身后,苦笑摆手道:
“我这兄台年前遭受过重创,这里有点问题,诸位年老切勿生气,勿怪勿怪。”
他指了指脑袋部门,其他人瞧见霍功背后有剑,知道不是善茬,也不敢欺压太过,冷哼几声后,适才作罢。
“公堂之上,禁绝喧哗!”
上方适时传来一道沉喝声。
眼看跟万小博闹掰,沈禄便和颜悦色地对老农低声问道:
“老丈,后面如何了?怎么就贾员外状告这位唐女人了呢?”
老农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后,小声回道:
“还能如何,恼羞成怒了呗,眼看到嘴的肉飞了,还烂在别人锅里,那几千两银子全打了水漂,你说这事儿搁谁头上不气?”
沈禄摸着下巴,煞有其事所在了颔首:
“不错,这事儿换我,也受不了,呵,小爷钱都给了,结果你却跟别人睡了,这他娘的还得了?
不杀了她,都算自制的,额,这么说,那个刘老大还真有可能是贾员外派人弄死的啊。”
“咦,这事儿官府怎么视而不见啊?”
老农瘪嘴,若有所指的道:“还能有啥,有钱能使鬼推磨呗。”
沈禄愤愤不平:“这是贪赃枉法,滥杀无辜!”
“嘘!!!”
“你小点声!”
老农吓了一大跳,连忙拉住沈禄,小心望了一眼衙门内堂后,见那位官老爷并未注意到这边后,适才松了口气。
他不由责怪道:“你这年轻人可别信口雌黄,咱们太爷可好着呢。”
沈禄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冷哼道:“我看你是跪久了,站不起来吧。”
老农苍容一红,懦懦不敢言。
霍功深知地方刀笔吏的厉害之处,摆了摆手道:
“民不与官斗,这本就无可厚非。”
老农松了口气,庞大颔首,慨然道:
“照旧这位小道长说得对,我们只不外是一贫苦老黎民,人微言轻,说出去没人信,更没人敢管,再说谁有那闲心费心这些?
再说即便想要体贴,又能怎样?升斗小民,贱命一条,无人在意的。”
万小博轻叹道:“人不关己高高挂起,人都是自私的,很正常。”
沈禄一脸的愤愤不平,冷笑道: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难怪这世间正义泯灭,邪道放肆,若人人都如此想,那这世间另有何公正正义可言?”
万小博极其看不惯沈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冷笑道:
“适才老丈不是说了么,凡事要量力而行,没有那份能力,却妄想挽天倾,这不仅仅是蚍蜉撼树,更是没有自知之明。”
沈禄被说得恼羞成怒:“你说谁没有自知之明?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霍功没理会他们二人之间的吵喧华闹,凝神看向官衙之内,这时贾员外陈述完毕,到了唐筱瑜陈述自辩的时候了。
“回大老爷,贱妾冤枉,贱妾并无杀我良人,这定是他人栽赃陷害啊,或者有可能是刘老大的往日对头找上门,将他杀害的啊。”
“至于欺诈贾员外的五千银子,更是无中生有,强行污蔑啊大老爷。
贱妾本就卑微,身世低贱,衣食所需全靠恩客赏赐,曲意投合千般投合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恶意欺诈贵客们的钱财,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详勘原委,还妾身一个公正。”
上方那位方脸肃容的坐堂老爷面无心情,冷漠目光俯瞰着下方婀娜妖娆的身姿,他猛地暴喝一声:
“你说你冤枉,可刘老大多年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仇,可自从你进入刘老各人门后,不到一天,他便暴毙而亡,你作何解释?”
他微微眯眼,冷哂道:“另有你欺诈贾员外钱财,此乃白玉城人尽皆知之事,莫非你欺老爷我不懂民情,不审查经过胡乱开口妄言的么?”
“啪!!”
一记重重的板声响起,吓了所有人一跳。
那唐筱瑜孱弱的娇躯更是下意识一抖,畏惧到了极点。
霍功心中暗叹,不出所料,这位青天大老爷怕是早就被贾员外黑暗收买了。
今儿不外是他俩给在场所有人同谋演的一出双簧大戏。
欺天瞒地,枉法贪赃,强行污蔑,混淆视听。
这,即是人人称颂的白玉城。
“走吧,今儿这事儿没啥悬念了。”
沈禄自然也看出这一点了,摇头晃脑的说道。
霍功向内瞧了一眼,颔首道:“这事儿一定藏有蹊跷。”
万小博伸了伸脑袋,赔笑道:“二位是要探案么,走,我给二位引路。”
他增补道:“也不用太破费,给点跑腿钱就行。”
沈禄说起风就是雨,拖起霍功就朝外挤:“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霍功笑了笑,对万小博言道:“劳烦小哥带个路,只要我们要办的事办妥了,少不了你的利益。”
“好嘞。”万小博大喜,连忙应道。
几人挤出人群,大松口气。
一看需要万小博,沈禄眼珠一转,连忙攀着万小博肩膀,嬉皮笑脸隧道:
“原来你才是这白玉城的地头蛇啊,真是真人不露相,我认可我们都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