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夫恼怒的吼声久久在小镇上方回荡;葛萝瑞娅只是呆呆的盯着她昔日的恋人;蕾妮依旧面无心情;林娜完全陷入了震惊的状态。
“怀德……?”她惊讶的说,“……你是莱昂内·怀德?可是,我记得名为“风之颂诗’的黄金一代已经……”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得那么简朴。”克利夫咬牙道。
“是的,我不会。”怀德柔声道,“愚蠢的人们试图对风发动攻击,但最终却只能是一拳打在了空气里。”
面带微笑的怀德从屋顶一跃而下。令所有人错愕不已,他的身躯徐徐飘落,就似乎不受重力的束缚一般。
“这不行能!”一名士兵惊恐的叫道。“乐园”不能使用术数是一个知识。
“你能在这里……使用术数吗?”
克利夫面色凝重。怀德毫无疑问使用了“羽落术”。问题在于……这个云海虚无区域,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没有任何工具能束缚风。哪怕反魔场也是一样。”怀德微笑道。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在你做出了那些事请之后?”克利夫冷笑,“我曾见过你毫无生机的躯体,但你现在却充满活力站在我面前。”
“随便你怎么说,克利夫。”怀德耸肩,“我不会在意。”
葛萝瑞娅踉踉跄跄的向怀德走去。
“不要已往!”克利夫吼道,“葛萝瑞娅,冷静一点!在那里的并不是你熟悉的莱昂内·怀德!他……他已经……”
“……我尊敬的克利夫。”怀德说,似乎对克利夫的反映感应很是意外,“你居然没有告诉她?就像……就像你们瞒着那些普通人一样?”
“我是个埃里奥斯的白袍法师,怀德。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对那些无辜的黎民……”克利夫说道。他知道这时说出真相对葛萝瑞娅太过残忍了,但他别无选择。
“无辜的黎民?”怀德发出一声嗤笑,“神明在上,埃里奥斯法师什么时候以掩护外国的黎民为己任了?我并没有故意伤害任何人。我准备商品,那些外国人自愿掏钱购置——我没有向他们隐瞒任何风险。这又有什么错呢?”
“你就是一年前那个在公国里出售药剂和魔像的人!”林娜突然想起了什么,“父亲和姐姐告诉我,能出售大量的非法魔法物品,背后肯定有什么埃里奥斯的大人物在指使,好比,某位黄金一代——”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外,一年前我确实和我的朋友一道,在做阳炎城和岭南镇的生意。谢谢那里的人民……他们是很好的生意同伴。”怀德笑道。
“你这家伙——”
“我们获得了公国提供的情报,很快发现了幕后黑手就是莱昂内·怀德。然而,有不少蓝海级认为,果真一位黄金一代的罪行有损埃里奥斯的威严……”克利夫阴沉的说,“就在我们争论不休的时候,莱昂内·怀德却死了。死于一次不成熟的魔法实验。”
“然后你们让一切真相石沉大海。”怀德说,“你们没有果真此事。我的尸体像其它死掉的优秀法师一样,在埃里奥斯的宝库里冰冻。你们丝毫没有察觉……我把灵魂转移到了其它地方。”
“想不到你对灵魂的研究已经到了这个水平。一切证据都显示,你是畏罪自杀。”
“倒不如说,你们愿意相信我是畏罪自杀。想必,这个消息传出之后,许多高屋建瓴的蓝海级都松了一口气吧。既保全了埃里奥斯的面子……当事人也死了……”
“但你还在世,怀德。你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在我原本的计划中,我将潜藏一段时间,一有时机,我就会回到我的身体里去。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个卖力将我的身体带出宝库的家伙,把我的身体出售给了‘乐园’拍卖。”
克利夫马上想起,在阿尔图赛之杖的拍卖开始之前,“乐园”确实还准备了不少拍品;或许出于炒作的考虑,其中最珍贵的几件没有宣布。想不到那其中,竟然就有怀德的身体……
人的身体和施法天赋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一个困难的课题。不少蓝海级都乐意拥有一具黄金一代的身体可供解剖——出于执法的束缚,他们很难弄到足够的实验品。
“……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今晚的袭击,一切都是?”克利夫不行思议的说。
“我倒希望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怀德笑了,“不外,事实并非如此。我和我忠心的部下们失去了联系……纵然如此,他们也决定在最后一刻动手,把我的身体抢回来。一旦我的身体落入到某个蓝海级之手,一切就完了……你们是这么想的吗,‘刀疤’?”
“是的。”“刀疤”说道,激动的看着他们的首领,“但是……没想到您……”
“就在不久以前,我还以为已经没有希望了。我失去了身体,软弱无力……没有人能资助我。但是很幸运……”怀德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冥冥之中的命运站在我这一边。一系列的机缘巧合让我在正确的时间来到了这里,这个‘乐园’……站在了你们所有人面前……”
“不要再说了!”林娜吼道。
“你冷静一下。”克利夫说,“我知道,这个家伙给你的家乡带来了可怕的灾难,我也不会放过……”
“不是我。”林娜摇头,“葛萝瑞娅她……”
自始至终,葛萝瑞娅站在克利夫和怀德之间,没有说一句话。克利夫心中微微一痛:向葛萝瑞娅隐瞒真相原来是为了抚慰她失去恋人的痛苦,但现在……如果早些向葛萝瑞娅坦白一切的话,或许……
“你真的另有人性吗,怀德?”林娜恼恨的说,“葛萝瑞娅就在这里,就在你的面前!她是那么爱你,但你却……毫无忌惮的……谈论这些……”
怀德摇了摇头。
“最开始,我简直是有所忌惮的。但厥后我想通了。我最亲爱的的瑞娅……”
“……和划分时差异。你已经是一位及格的‘黄金一代’了。”怀德的语气中饱含赞许。
一支袖珍短箭无力的从怀德胸前滑落到地面上。
“很是别致的小机关。如果没有事先准备好防护术数,我已经死了。”怀德赞叹,“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我和克利夫中间,连克利夫他们都看不到你发射在袍子里隐藏的武器……很不错的战略。克利夫和特雷诺自以为瞒住了你,恐怕也只是他们自作智慧吧?”
葛萝瑞娅稍稍缄默沉静。
“莱昂,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她说,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心,“我早就知道……但我仍旧相信你。我告诉自己,你只是被冤枉了。我感受的到……直到现在,你也依旧深爱着这片土地。”
“但你的攻击是想要我的命呀。”怀德轻声道。
“作为守护这片土地的白袍法师,莱昂,你是最危险的罪犯。”葛萝瑞娅说,“我不清楚为什么你的爱如此扭曲,但我知道,搪塞你的话,从一开始就必须倾尽全力。”
“不错……”不知为何,怀德的心情似乎充满了欣慰,“这才是黄金一代应该有的样子!我很是兴奋……你的生长……”
“投降吧,怀德。”葛萝瑞娅坚定的说,“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它们’已经过来了……”
以怀德中心,大量的魔像正在靠拢。魔像已经将四周的门路彻底堵住。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有信心。”怀德满不在乎的说,“不外是一些毫无生命的金属疙瘩……”
“倘若你真的保有全部的实力的话,区区这些魔像确实不能对你造成影响,怀德。”克利夫说,目睹葛萝瑞娅的决断,他心中充满了力量,“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能施法,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无法发挥出全力。”
“为什么那么说,克利夫?”
“你并没有使用你最强大的术数来战斗,怀德。你强化了腕力来投掷石子——倘若你真的保有颠覆状态实力,你又何须那么做呢?直接用一个爆裂的火球掀飞我们不是也很好吗?恐怕……你刚刚取转身体,没有时间准备庞大的术数吧。”克利夫的声音异常平静。
啪,啪。
怀德轻轻的兴起了掌。真不愧是克利夫,他想。公正条件下的战斗,自己确实比克利夫略逊一筹。可惜……
“你说的不错,克利夫。”怀德说,“你对我的一切估算都是正确的。我不得不佩服你了。”
“可有一点我想不通,怀德。”克利夫疑虑道,“你为什么不悄悄消失呢?你是斗不外我们全部……”
“我一小我私家确实做不到。”怀德坦然道。
“你已经没有同伙了!”克利夫厉声道。
“真的是这样吗?克利夫。”怀德反问。
克利夫微微一惊。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难道?!
“葛萝瑞娅!”克利夫怒吼,“那些魔像,快让它们……”
迟了。一股奇特的精神力量,在整个“乐园”掀起了一阵无形的颠簸。
异变陡起。
“克利夫先生!那些魔像……”一名士兵惨呼道,旋即被一尊魔像打碎了头颅。
现场陷入了绝对的杂乱:没有一尊魔像继续阻挡怀德了,它们向着克利夫和埃里奥斯的士兵们猛攻已往。随处都是惨叫声和血腥气。
“说到底,这些魔像是你我一起设计的。”怀德笑道,看着一脸木然的葛萝瑞娅,“那时候你还不成熟……你不知道,我在控制系统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很遗憾,现在它们属于我了。”
“危险!”林娜喊道,把葛萝瑞娅撞倒一边,盖住了最近的一尊魔像。绝不能让它们伤害到葛萝瑞娅……!
“我们走。”怀德却是见缝插针的窜到了“刀疤”和“绿发”身侧。
“我准备好的唯二的高阶术数之一,用在你们身上了。”怀德说,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的风猛地泛起,将三人托到了空中。
“怀德!”克利夫大吼道,“你以为这能杀得了我吗?这些没有智慧的……就算数量再多……”他同时面对三尊巨大的魔像,却依旧游刃有余。
“无所谓。”怀德摇头。“我原本就没想杀死你。那些魔像能拖住你就够了……究竟,我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散发着洁白色光线的珍珠。
“那是……”
“我手上的宝物就是反魔场力量的来源,克利夫。”怀德说,“所谓云海虚无区域……只是这颗宝珠发生的力场而已。只要它还在我这里,就没有人能在我身周施法。”
“难道?!”克利夫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会在纯白之城迎接你们,克利夫,瑞娅。”留下最后的话语,怀德带着两名部下腾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