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悲呼哀哉
原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几位小队长,突然间发现,异兽肉是如此难以下咽,如同嚼蜡。
巫山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打断了这种压抑。
“妹妹?你有妹妹?”
“嗯,刑天年老,我妹妹可漂亮了,就是……就是……妹妹她得病了!”
少年铁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低处时竟然呜呜低声哭泣了起来。
巫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从哪里慰藉少年铁怀,马上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都不作声,默默吃肉的副将小骑尉魏弩凑到巫山耳边,低声说道。
“让他自己哭一会吧!”
“小铁怀十一岁就进入了军营,已经投军四年了,他是被卖进来的,卖身的钱就是用来给他妹妹治病的。”
“小铁怀是自愿被卖进来的!”
巫山听完副将魏弩的解说,心被揪了一下,眼角发酸。
“他妹妹治好了吗?”
“不清楚,自此以后小铁怀就没见过他的家人!”
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巫山照旧有些心塞。
巫山狠狠地撕咬了一口异兽肉,将眼底的酸意掩饰已往。
待吞下异兽肉,大大灌了一口烈酒后,巫山哈哈一笑,对着小铁怀说道。
“你家我记着了,如果有时机,我就去看看咱们妹妹,也看看你们村那棵老槐树!”
“真的,刑天年老?”
“怎么,不相信本将军的为人?本将军,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人品被质疑,巫山怒目一瞪,有就地发飙的意思。
“不是!不是!刑天年老,到时候你就帮我看看,我妹妹病好没有,看看我妹妹长高没有。”
少年铁怀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谄媚,在不停向巫山卖好,还将篝火中一块烤得最是焦熟的异兽肉,掏出来递到巫山手中。
“小工具,也不怕烫手!!”
巫山接过异兽肉,没有理会还在谄媚的少年铁怀,对着异兽肉啃了起来。
真的!再说下去,巫山都要认真了!
……
夜,深了!
包罗巫山在内,许多白昼里加入战斗的兵卒都陷入了甜睡。
中军大营帐中,几位穿着上将军盔甲和几位白袍念书人相对而坐,在讨论着军情。
“这些野蛮子,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一次又一次挑衅我们,一次又一次的越过我们的底线。”
说话的是居左脾气急躁的一位大胡子将军,白昼里带队赴汤蹈火的主迁就是此人。
“野蛮子有了南下迹象,最大可能就是他们缺粮,另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北方受到入侵,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南下。”
右边气质文雅的念书人中,有人规则身体,说出了自己的料想。
“他们想得美!后方就是我人族万里长城,想要越过长城,除非从我死,从我尸体上踏已往。”
军人阵营中,又一位急躁的将军怒骂而言。
“情况没有那么严重!”
“这一次只是试探,我预估不出三日,这群野蛮子还会继续试探我们,他们应该想摸出我们的战力,试探我们的态度,试探我们的底线。”
念书人中,一位鹤发老人声音沉稳,但语气略微显得有些担忧。
荒原上的野蛮子,实力并不输于人族,甚至还要略强一些。
虽然过往每年两族之间都市有小股战斗,但那都是常事,是双方在默契的练兵。
但这一次纷歧样,一向相互默契的野蛮人竟然有了南下的意思,说明他们的北方战事吃紧,甚至在做向南逃离的准备。
那么,无尽荒原北方的强敌,会是谁呢?
大营帐陷入了平静,所有人都在思考北方强敌会是谁。
“说说今日的战况吧!”
好一会,鹤发老者才吐出一言,提醒众人今夜开会的真正目的。
“战损已经报了上来,这一次试探性的交手中,我们战死一万两千四百五十八人,异兽战骑死亡两千二百头,伤者无数。”
“击杀野蛮子或许八千人,击杀蛮牛坐骑两千头,活捉蛮牛异兽坐骑一百二十二头,全是公牛,没有一头母牛。”
营帐一片平静,报出数据的将军,也陷入沉思。
那一百二十二头蛮牛异兽坐骑,是这次最大的收获,很可惜的是没有一头母牛,这就意味着没有繁殖培养的可能性。
“将这些蛮牛送往大后方,看看能不能和其他牛类异兽进行培殖,总得要试试不是吗?”
众人颔首,同意了这个想法。
“各方势力投入进来的那些苗子,体现如何?”
问话的照旧那位鹤发老者,但他这句话出来后,营帐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投入进来的那一批苗子,许多都还以为这只是一场军演,这只是用文气模拟出来的战斗世界。
但,没有人告诉他们,这真的是战场最前线,照旧在长城之外的战场。
缄默沉静很久后,一位气质儒雅的将军站了出来。
“这一次各方投进来试炼和培养的苗子,一共三千七百八十一人,如今还存活三千二百人。”
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阵亡五百八十一人,这些可都是人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啊,就这么没了。
一股悲悼在大营帐中升起,这不是对阵亡之人的悲悼,而是对整小我私家族未来的悲悼。
人族的未来,岌岌可危!
“死啦就死啦吧,废物也只会浪费资源,不死早晚会生长为后方那群蛀虫一样的存在!”
“其他人的体现呢?”
念书人中,一位羽扇纶巾妆扮的中年人询问。
“谋略过人者,有三人!”
“勇气可嘉者,有三十八人!”
“畏战退缩者,有五百二十一人!”
“其余全部,都是中规中矩者!”
“各方势力投送的苗子,相关战斗数据和体现,已经拟成档案,送到了各方势力手中。”
大营帐的气氛沉闷得可怕,各方势力投入进来的苗子,体现如此恶劣,让所有人对人族的未来担忧不已。
“活下来的三千多人中,竟有五分之一畏战者,悲呼哀哉!悲呼哀哉!悲呼哀哉!”
鹤发老人痛悲,起身拂衣而去。
同样的,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小我私家有好脸色。
许多人,都是在叹息声中离开中军大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