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鹤黯然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亲妹妹。”
“既然你的宗族看法这么强,为什么不愿意做袁家大令郎?”谢锦书又开始八卦。
“这和你没关系。”袁鹤有些无精打采,一口喝干了茶,把茶杯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谢锦书,“对了,你在赵家参股,这一次,分了几多银子?”
谢锦书可不计划将该这么重要的隐私告诉任何人——除了秋云,于是打哈哈道:“我如的股份不是许多,分红也就够用饭而已。”
被袁鹤这么一问,谢锦书又想起来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对了袁鹤,上一次在文华阁,我与日本国山田王子对弈,是不是你在黑暗帮我赢了那盘棋?”
袁鹤做了个鬼脸:“我以为谢巨细姐朱紫多忘事,赢了那盘棋之后,就想不起来我这个拼命帮你的人了?你知不知道,为了帮你赢了那盘棋,我消耗了六成的内力,休息了半个月才好。”
“果真是你在帮我!”谢锦书又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自己会知道的。”袁鹤故意做出夸张的伤感的样子,“你在危难之时能想获得我,让你的丫鬟去剪子巷找我,所以我以为,你赢了那盘棋之后,肯定会立刻想到,是我在资助你。可我没有想到,谢巨细姐那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反倒和李慎卿卿我我,把我这个大恩人晾在一边儿,理都不理。”
谢锦书突然变色:“别跟我提什么李慎!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袁鹤抬起头来看着她:“为什么?就因为他给了你这辈子都洗不清的羞耻吗?”
谢锦书有些激动:“你以为,一个女子莫名其妙获得一张休书,会轻易原谅那个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一个不贞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的人吗?”
袁鹤看着谢锦书,半晌才说:“我以为,你是不在乎的。”
谢锦书冷笑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认为我会不在乎?告诉你吧,我绝对不会原谅李慎,也不会原谅你的妹妹袁梦雨,我怀疑,这次李慎误解我,就是她从中作梗!”
袁鹤说:“这也有可能。不外,与我不相干,我一听女人之间的这些破事情就头疼。这也就是我快三十岁了却还没有娶妻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你计划打一辈子王老五骗子儿?”谢锦书不相信一个男人会为了头痛妻妾争斗而只身一辈子,“你可以只娶一个妻子么,永远不要纳妾,这样,就不会因为女人之间的那些破事儿头疼了。”
“我还没遇到能让我心甘情愿不纳妾的女人呢。”袁鹤说,想了想,又增补道,“应该说,我已经遇到了,可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这还能不愿意吗?”谢锦书叫了起来,“一辈子都不用和此外女子分享自己的良人,这是何等梦寐以求的事情呀!我说,”又开始八卦,“你岁数也不小了,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得赶忙抓紧时间向人家讲明心意,否则被别人捷足先登就欠好了。对了,你看上的是哪家千金呀,能不能先向我稍稍透露一下下?”故作神秘地挤了挤眼睛。
谢锦书认为,袁鹤虽然不愿意做袁家大令郎,看起来豪爽不羁,可也不会娶一个贩夫走卒的女儿或者青楼女子为妻吧,不是名门闺秀,至少也是个富家千金。。
袁鹤说:“她的父亲是做官的。”
“谁呀?”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谢锦书的八卦心里没有获得满足,有些失望:“还保密呀!”随即又体现理解,“也对哦,没有随随便便就让心上人宣布于众,说明这个女子一定是被你深藏在心底的。”
“这你倒说对了。”袁鹤笑了笑。
“对了,你连续两次帮我忙,我还没有谢你呢。”谢锦书恳切诚意地说,“你说,希望我怎样谢你?要不,我请你在醉仙楼吃他们的招牌菜?”
袁鹤撇撇嘴:“我说,你也太俗气了,就不能想出一个雅致的措施来谢我吗?”
谢锦书不满地翻翻白眼:“我这小我私家哪,就考究实惠,原来恳切诚意拿你当朋友,才计划请你去一饱口福的,可是你竟然不领情。那这样好了,你要雅致,我送你一幅字画怎么样?”
袁鹤大笑:“你还真是考究实惠啊!不外呢,送字画又显得太生分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啊?”谢锦书觉得他真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袁鹤突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允许嫁给我,那我一定接受会这个谢谢方式的。”
“袁鹤!”谢锦书立刻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怒喝道,“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袁鹤被吓了一跳,仰起头,有些可怜地看着她。
谢锦书重新坐回椅子里,忍住泪说:“不要和一个刚刚被丈夫休了的女子开这样的玩笑。”
袁鹤说:“对不起,锦书。我以为,你真的不在乎,我看你和秋云买了这座宅子,过得还不错,以为离开李家,你并不会太惆怅。”
谢锦书摆摆手:“算了,不提这个了。”
……
天气徐徐转冷,谢锦书有一天突然觉察,自己来到这个朝代,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一天,谢锦书和秋云到集市上去,计划添置一些过冬的物品,好比炭盆,好比手炉脚炉,好比棉花和布料,因为秋云说,她要做一些棉衣和厚被子。谢锦书不想让她太劳累,说爽性买现成的好了,横竖现在有银子了,可秋云坚持要自己做,说她横竖也没什么事情,就当打发时光了,整天烹茶,两小我私家又喝不了几多,也有些无趣。
两小我私家在集市上走了一个上午,采购了大包小包的工具。末了,秋云又想去买些胭脂水粉,谢锦书立刻说:“好啊,那我们就去花容坊好了。”
花容坊是京城比力有名的一个胭脂水粉专卖店,里面的工具都属上品,质地细腻柔滑,只是价钱很贵,京城的名门淑媛都喜欢到这里来买胭脂水粉。
秋云一听要去花容坊,连连摇头:“算了小姐,我没用过那么贵的工具,横竖你又不用,我就在这集市上随便买一点算了。”
可谢锦书执意要去花容坊:“没关系,现在我们有银子了,就买一点好的,整天用那些廉价的胭脂水粉,会让你老得很快的。我告诉你啊,那些廉价的胭脂水粉里面,都含有一些能暂时让人变得白皙但又令皮肤损伤严重的工具。”
秋云听着也有些担忧,就颔首道:“那好,我听小姐的。”
两人兴致勃勃地来到花容坊。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不宜出行,刚要进门,却看见了李慎和袁梦雨。
他们正从马车里下来,马车正好停在花容坊的门口,看样子,李慎是陪着袁梦雨来采购的。
而且看这情形,自从自己离开定国公府,袁梦雨心情舒畅,原来的病一下子都好了,红光满面,步履轻盈。谢锦书冷眼看去,她正在亲亲热热地挽着李慎的胳膊,滔滔不停地和李慎说着什么。李慎冷淡的心情和袁梦雨的兴高采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直紧抿着嘴唇,眼神也有些游离,一言不发。
袁梦雨终于发现了他的不配合,很是不兴奋:“良人,你在想什么呢?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句,你都不回覆。”
李慎茫然地回过神来:“哦,我有些累了。”
袁梦雨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一偏头,看见了谢锦书和秋云。她越发不兴奋,想了想,故意高声说:“哎哟,真是稀奇呀,一个被良人休掉的女人,也美意思上街来。”
听了袁梦雨的挖苦,谢锦书惊奇地向四下里看了看,问秋云:“秋云啊,这里怎么有一条疯狗在乱叫乱咬啊?是不是主人没拴好?”
秋云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在说袁梦雨,掩着嘴笑,却没有吭声。
袁梦雨气愤地指着谢锦书:“你敢骂我?”
谢锦书越发惊奇:“我在骂你?你是谁呀?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骂你?”
“你适才说……”说到一半,袁梦雨突然闭了嘴,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即将钻进谢锦书的圈套。
可是,她也不想就这样善罢甘休,对李慎说:“良人,这个贱女人对我出言不逊,你可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李慎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不是你先出言不逊,锦书会那样说吗?你是来买工具的,不是来和谁过不去的,赶忙进去买,我下午衙门里另有事,不能多陪你。”说完抬腿就要进去。
谢锦书也带着秋云往门里面走。
秋云小声说:“小姐,我们照旧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谢锦书平静地说:“为什么要改天呢?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是来买工具的,不偷不抢不犯罪,谁能管得着?”说完强拉着秋云大步进入花容坊
袁梦雨在门外气得脸色发白,但是又欠好当街发作。
李慎停住脚步劝她:“雨儿,要不你改天再来好了。”
袁梦雨使气道:“为什么?她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就不信了,我见了这个贱女人还要躲着走!”
李慎皱眉道:“你何须要赌这个气呢?”
袁梦雨气哼哼地说:“我今天就是要赌这个气。我就不信,她都被你休了,还能爬到我头上去。”
李慎想拦她也来不及了,只得赶忙跟进去,以备随时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