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候了万氏,阮子洁邀请阮子玉到自己的婕园赏花,两人坐在院内,春芳和秋水则候在一边。
“真是太可恶了,一个小小丫鬟也敢这么斗胆,这个阮子君难道长本事了?”阮子玉气的柳眉倒竖。
秋水忙赞同道:“奴婢看那丫头有离奇,小姐,要不奴婢去视察视察?”
阮子洁淡淡一笑,“不外是个有些小智慧的奴婢而已,没须要气了自己。”
“我气的不是那个奴婢,四姐,你说一个奴婢怎么敢有那么大的胆子,我看这明白是阮子君挑唆自己的奴婢,看来她的温柔贤淑都是装出来的,心思忒深了些,下一次,我一定要揭穿她的面具,好好羞辱她一番,看她另有没有脸在这里呆下去。”
“再怎么说也是阮府的七小姐,难道你还能将她撵出去?”阮子洁斜睨一眼,淡淡道:“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部署得这么上心。”
你能无所谓,我可不能!阮子玉心头暗道。
刚到豫园,就有丫头禀报:“小姐,二姨太差人来了频频,说是让您去华容苑一趟。”
阮子玉又急遽来到华容苑,刚进门,迎面就碰到了姚氏身边的大丫鬟常青。
“常青见过五小姐,姨太太正在里面等着。”
帘子一掀,阮子玉走了进去。
阮子心坐在姚氏的旁边,见到她,立马露出温柔的笑来:“玉儿来了,娘都等了很久了,快坐过来。”
阮子玉平日最看不惯这个姐姐,虽然是一母同胞,可阮子心的性子跟阮子君有的一拼,与她和姚氏都不像,她一直觉得这个姐姐太懦弱了,所以平日也都刻意的疏远,但阮子心对她却是真心诚意的。
姚氏面上露出几分急色,责备道:“去干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阮子玉淡淡的叫了声姐,一边在榻上坐下,一边解释道:“陪四姐说了会儿话,早上遇到阮子君那蹄子,气的我是够呛----”她开始诉说心头的怨气。
“娘,这个阮子君太可恶了,竟然让自己的丫头给她出头,那个死丫头,竟然还敢顶嘴我,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出,否则我心难安啊。”
若是往日,姚氏一定会给她出主意,可今天她却只道:“这个是小事,你先将心思放在这次老夫人的寿宴上。”
蒋老夫人的寿宴是在二月初,距离现在另有一个月,阮子玉不禁疑惑道:“老夫人年年都要过寿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姚氏看了常青一眼,后者会意,将屋里其他服侍的下等丫头遣了出去。
“年年都要有寿辰,可不是年年都能让诸位皇子莅临的,这可是娘获得的准确消息,这次的寿宴上,几位皇子,甚至太子都有可能到。”
阮子玉闻言大惊,“真的?太子竟然要来我们贵寓?这---这不太可能吧。”
“千真万确。”姚氏肯定的道,“另有一个月时间,还来得及,你琴棋书画里面也就琴能勉强拿手,这一个月就随着你姐给我好好练习,只要到时候被哪位皇子看中,那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又看向阮子心道:“心儿,你已经许配了人家,这事儿你就帮着你妹妹些,只要她能入宫,我们娘三儿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了。”
阮子心点颔首。
阮子玉再也不记得适才的不愉快,只一心理想着若是能被皇子相中,那就是皇妃了。
“这件事四姐可知道?”她问道。
姚氏眉头紧紧一皱,严声道:“这件事你谁都不能说,皇子妃只有一个,可咱们贵寓的小姐,未出阁的却另有四个,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难道你还让她们随着你分一杯羹?特别是阮子洁这丫头,她心思深冷静,你别整天随着她巴心巴肝的,到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谁出卖了你。”
阮子玉想想,觉得姚氏说的挺对的,便颔首允许道:“我一定谁都不说,姐你也谁都不能说。”
“我不说---不说---”阮子心连连颔首,在她看来,若是自己妹妹能嫁个好人家,隐瞒这点事照旧值得的。
回到豫园,因为要教阮子玉奏琴,阮子心就从自己的馨园搬到了豫园。
却说阮子君带着阿文和冉拂,先去了梅园给梅氏请安,然后才回到荷园。
冉拂虽然半边脸肿着,可眼里的笑意却不减,一进屋,她就给阿文一个大大的拥抱,赞道:“没想到啊阿文,你平时闷声不响的,原来藏的这么深,那几句话可是说出了我的心头话,真是解气,你看秋水和她那主子那两张脸,都快绿了。”
阿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既没有兴奋,也没有过于冷淡。
阮子君柳眉微蹙,担忧道:“这次倒是咱们逞了口舌之强,以后晤面怕是要尴尬了,五姐不是个会罢休的性格,若是找咱们麻烦,可怎么办啊?”
这世上有一种人,性格懦弱与世无争,每次受了委屈,还申饬自己要漂亮要原谅要宽容,或者爽性怕麻烦,就妥协一切。
可是这样的人,往往都市被其他人拿捏住,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人,不会因为你善良,就对你真心相待,相反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柿子都是捡软的捏,这就是现实。
阿文不轻不重,语气恰到利益,“奴婢知道小姐心善,不愿意与他人做斗争,可既然你生活在这个后宅,那就要适应这里的生存情况,情况不会因人而改变,永远都是人因情况而改变,适者生存,若是一直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却又与这里格格不入,那么早晚会让自己被撞的头破血流。”
阮子君震惊的看着阿文,似乎没想到她如此小的年纪竟然能说出这番大原理来,半响,才回过神,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是我一直太懦弱了,才让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来,只是---我性格如此,叫我怎么做出那与人争斗的事情。”
冉拂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嘟着嘴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大原理过来大原理已往的,阿文你赶忙的给我找找有没有消肿的药膏,否则这脸可不敢出门见人了。”
阿文笑了笑,找到药膏,给冉拂涂了厚厚一层,半边脸都煞白煞白的,看上去诡异而吓人。
夏蝉和秋水正要说笑,门口的丫头进来通报道:“两位姐姐,婕园那边来人了,说是请五小姐去吃茶。”
秋水顿了顿,道:“先等着。”
她来到屋内,阮子玉和阮子心正练习的认真,她轻声道:“小姐,四小姐派人过来,说是请您去品茗。”
阮子玉停下手,转头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他日----”她略一想,便又道:“等等,我去吧,给我易服。”
秋水道是,阮子心则说下午再学,便带着夏蝉离开。
阮子玉带着秋水来到婕园,见阮子洁在池塘边喂鱼,走已往笑道:“四姐专门找我过来,难道就是让我看你喂鱼的?”
阮子洁将食盒递给春芳,一边朝正屋走去,一边淡淡道:“这些鱼大冷天的也没有被冻死,你说是为什么?”
阮子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因为它们明白如何在水里生存,若要活的精彩,最重要的照旧要了解你生存的情况,这就是所谓的适者生存。”
阮子玉听得云里雾里的,走进屋,才问道:“四姐说话让我好生难懂,出什么事了?”
阮子洁让春芳斟茶,瞥了阮子玉一眼,才笑道:“没什么,这次叫你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件事,你我姐妹情深,这件事对你也很重要,我若是不说,心里过意不去。”
“到底什么事?”阮子玉疑惑道。
“听说这次老夫人的寿辰,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会泛起,这对我们都是个好时机,你琴尚还可以,可以随着三姐学习,若是一月后能获得某位皇子的青睐,这就太好了。”
阮子玉微微一怔,想不到她竟然知道此事,更想不到她说的话竟然与姚氏一样,姚氏是为了自己好才会那般说,阮子洁竟然还不盘算的申饬自己,她心里一阵感动,面上已经流露出几分愧疚之色。
“四姐----你----你真心诚意的待我,我不想欺骗你,其实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不外,我也计划告诉四姐的,只是一直忙没时间过来。”她有些讪讪的看着阮子洁道。
阮子洁面上露出震惊,愣了愣,继而笑道:“知道就好,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才告诉你一声。”
“四姐你不怪我?”阮子玉羞愧的问道。
“我为何要怪你,你我是最好的姐妹,我们的姐妹情谊可不是这些身外之物能动摇的。”阮子洁笑道。
阮子玉心里再没有疑虑,心道姚氏就是想多了,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她才离开。
春芳将她二人送到院门口,才返回。
“小姐,果真如你所想,她基础就是存有二心。”春芳沉声道。
阮子洁冷哼一声,“跳梁小丑而已,凡事叛逆我的,我都市让她支付价钱,一个月后,有好戏看了。”
“那七小姐那边----”春芳试探着问道。
“也告诉她,这次我对太子势在必得,只是若没有她们的陪衬,如何显示出我的出挑,这出戏要人多了才精彩。”
春芳微微颔首:“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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