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号研究所
黑夜中，周森远拼命地往前跑，永不停歇地往前跑着，身后的怪物仍旧紧追不舍。
他知道那是顾冷，顾冷是来杀他的。
可他实在太累，跑了太多的路，已经跑不动了。
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家，进了家门就宁静了。
周森远正这么想着，脚下突然踩空，似乎掉下了悬崖，身体悬浮一阵，突然坠落到了地面，轰隆一声，他感受身体就跟散架似的传来一阵剧烈疼痛。
他一刻都不敢停留，想到顾冷马上就要追来，便赶忙从地上爬起，这时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墓地里，周围墓碑林立，昏暗无光。
月光悬挂星空，未等他看清周围情况，一道黑影突然盖住了他的视线。
接着，他就被人勒住了脖子，一时间无法呼吸，只见顾冷面目狰狞地问道：“为什么是你？周卓呢？”
“松手！”
周森远被勒的喘不外气来，一拳狠狠地挥在了他的脸上。
意想不到的是，这张青面獠牙的脸宛若结实的磐石，拳头打上去丝毫没有反映，反而自己的手指骨跟断了似的钻心的疼。
“说话！”顾冷怒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周卓死了。”
被人这么掐着脖子，周森远倒是想说话也说不了，马上火冒三丈，连续几拳锤在了顾冷的脑袋上，怒骂道：“我叫你松手！”
顾冷果真松手，只不外眨眼之间，自己的心脏就被顾冷紧紧攥在了手中，疼痛一瞬即发。
周森远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望着悬挂在上空的水晶吊灯，两眼空洞无神。
视野中突然泛起两个脑袋，其中一人说道：“梦到什么了？这么猛烈。”
另一人问道：“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周森远回过神儿，这才看清两人的相貌，是陆萱和郑子星。
“我说什么了？”
周森远赶忙坐起身，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薄毯掉了下去。
弯腰去捡毛毯的时候，听见陆萱说道：“你一直在喊顾冷。”
周森远随手将毯子扔在了沙发上，心不在焉地问：“没有此外？”
“你想听点什么？”陆萱好奇审察着他。
周森远看向她，摸了一把脑门，全是汗。
心想不会真的说漏嘴了吧，就不应在外面留宿。
“查到顾冷在哪儿了吗？”
周森远自动忽略了陆萱的话，将目光转向了坐在旁边沙发上敲电脑的郑子星身上。
“查到了，那家伙或许是跑了一晚上，整个西京市随处都有他的身影。”
周森远和陆萱上前一瞧，发现舆图上标志着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看得陆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对于讲话不讲重点的郑子星，周森远实在没有措施了，急不行耐地问道：“现在人在哪儿？”
“这一秒在南区桦树林，”郑子星放大了定位图，很快又切换出另一副画面说道：“下一秒人就不在桦树林，我看下现在人在哪里。”
周森远见他在键盘上一眼花缭乱地操作，屏幕上就跟加速播放影戏似的闪过无数个画面。
他第一次见有人能把电脑熟悉到这个水平，就似乎身体的一部门，那双手就跟跳舞似的在键盘上随意飞翔，十分炫酷。
“北区竹林。”
郑子星导出北区竹林四周的监控，脸上的心情一下子就定住了。
监控中，路边停着三辆警车，几名警察带着警犬在路边搜寻着什么。
陆萱盯着屏幕问道：“那里怎么会有警察？”
“是不是死人了？”周森远突然敦促道：“你看下顾冷在北区竹林哪里？”
“四周就这几个监控，竹林里没有监控，查不到人在哪儿。”郑子星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解释道：“这些警察比顾冷早一步到竹林，这里要是死人了，肯定不是顾冷干的。”
“你查一下顾冷在警察来之前去没去过竹林。”
周森远刚说完，陆萱接着说道：“把北区竹林昨晚六点到十点之间的监控调出来。”
郑子星没有过于疑问，就照做了。
周森远不明白道：“为什么是那个时间点的监控？”
陆萱没有说话，专注看着加速播放的监控画面，说道：“放到最快。”
郑子星直接将播放速度调至16倍，画面上很快泛起了几小我私家影，一闪而过。
“停，倒回去，适才看到有人进竹林了。”
郑子星不得不佩服，播放速度这么快，陆灵竟然比他这个常年看监控的人还眼尖。
很快画面中泛起了适才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人像虽然有些模糊，但对于熟悉顾冷的这三人来说，一眼就能认出。
“是顾冷，昨晚这个时候还没异化，”周森远问道：“他去竹林做什么？”
认真看监控的三人中，只有陆萱知道昨夜北区竹林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她比任何人都紧张，她担忧正如那两名警察说的，陆灵和狼人在那里泛起过。
果真，监控中泛起了三头狼人，一名和她相貌相似的长发女人坐在狼人的肩头，闯进了竹林。
接着，一辆私家车在竹林口停下，下来两名男人，一前一后冲进了竹林。
原本以为在这里就没了，监控的最后，竹林口泛起了两男一女。
“这是昨晚我们遇到的那三人。”周森远在这里看到显然有些意外。
“看来是从这里开始盯上顾冷的，一路追到了东区。”郑子星分析道。
只有陆萱没有说话，脸色凝重地看着监控。
三人在车前打转了一会儿，女孩直接跳上车顶，躺了下来。
另外两名男人，一名手里拿着步枪戳了戳女孩的脑袋，惹得女孩翻起来痛骂了一会儿。
另一名手里镌刻着什么工具，头一直低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这怎么看都像三个傻子。”郑子星为监控中三人的幼稚行为吐糟。
“这三小我私家的智商说出来吓死你。”陆萱说道：“这段监控能不能删掉？”
“可以。”郑子星说着就给删了。
陆萱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刚说那三人的智商吓死人是什么意思？”周森远看向陆萱问道。
“你们昨天晚上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嘛，我现在告诉你们吧。”陆萱说。
删完监控的郑子星正准备听八卦，发现监控画面中突然多出了几辆武警车和救护车，一群人朝竹林中走了进去。
“快来看，有新情况。”郑子星的一声打断了陆萱的下文。
两人立即奔到了电脑跟前，三人一同盯着电脑入迷儿。
武警和救护人员走进竹林没多久，慌忙抬出来了两名伤患。
陆萱认识其中一名伤患，是那个视察老爸案子的小警察，昨晚他们还在医院碰过面，另有那名胳膊缠着绷带的青年。
青年同年长的男人讲了几句话就上了救护车，留下一众武警和几名便衣警察。
在年长的那名警察的指挥下，封锁了竹林入口。
陆萱认识，这名年长的警察是西京市警察局刑侦大队的队长王晨鸣，是老爸案子的主要卖力人，她见过频频。
“你们看到没？这两名警察左胸受了伤。”
郑子星的话提醒了周森远。
周森远说道：“心脏被挖了。”
“顾冷干的吧。”陆萱说，昨晚周森远将东区隧道的见闻都告诉她了。
“连警察都没措施，顾冷要这么一直杀人怎么办？”郑子星心乱如麻，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继续追踪顾冷的定位。
郑子星的话，同样是陆萱想问的。
顾冷要一直杀人该怎么办？
已经有两名无辜的人惨遭杀害，放任下去，还会有更多的人惨死。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怪物是父亲缔造出来的，作为女儿的她就必须肩负起这份责任。
半晌，陆萱说道：“能救顾冷的只有一个地方。”
“什么？”周森远和郑子星同时看向陆萱。
“事到如今，我就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保密。”陆萱严肃道：“不外在这之前，你们得老实回覆我一个问题。”
“好啊。”郑子星说道：“除了银行卡密码，你随便问。”
“什么问题？”周森远问。
“你们是顾冷的朋友吗？”
陆萱的话让周森远和郑子星突然陷入了缄默沉静。
“虽然是朋友。”周森远想了想说道。
“那你犹豫什么？”陆萱追问道。
“非要说清楚吗？”周森远问。
陆萱笃定道：“必须清楚，这很重要。”
“那好，我跟你说实话吧。”周森远说道：“我有个亲妹妹，顾冷很喜欢她，但我就是不喜欢他追求我妹妹，除了这一点儿，他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陆萱：“……”
郑子星：“……”
周森远突然叹气道：“但那又怎样，我妹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不能看着她伤心啊。”
“我想起来了，”郑子星突然插话道：“顾冷在大学的时候一直给一小我私家写信，我们都觉得那是他女朋友，他却说妹子没允许他。我们其时觉得奇怪，学校许多妹子追求他，都被他拒绝了，不是有女朋友还能是什么？追四年都没追到，连面儿都没见过，人妹子肯定是不喜欢他，他还傻乎乎地给人写信，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替我那兄弟问一声，你妹妹是真喜欢顾冷吗？”
周森远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怎么回覆。
郑子星当他默认了，又问道：“既然喜欢，为什么一直不给回信，不露面？”
周森远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适才那些话，极有可能会打破顾冷与周卓之间的平静关系。
如何收场，他还没想出来。
陆萱许是看出了他的为难，转移话题道：“郑子星，你还没回覆呢，你又是什么理由？”
“我和顾冷算朋友吗？”郑子星重复了一遍问题，极不正经道：“虽然算啊，我俩除了没做爱，其他都一起干过，你懂吗？”
“......”
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陆萱的脸黑成了锅底，他就不应问这人。
不外能这么开得起玩笑的人，或许也只有最好的朋友了。
经过陆萱这么一问，周森远和郑子星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追念了一下，这么多年，陪在身边的朋友确实只有这么一位。
“那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认真听，这不仅关乎顾冷的生死，可能还会涉及到你们的小我私家宁静，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嗯。”郑子星颔首，好奇盯着她，“你说吧。”
“陆萱，你既然这么说了，有句话我想问一下。”周森远说。
陆萱看着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冷不是杀害你爸爸的凶手？”
陆萱的神情马上黯然失色。
周森远和郑子星两人目不转睛看着她，期待着从她口中说出点什么来。
陆萱说道：“我是看到那三小我私家才确定的。”
“你昨晚不是说不认识么？”周森远说。
昨晚说起那三小我私家的时候，陆萱明确体现过自己不认识，害他空欢喜一场。
他现在一点儿都搞不懂这女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郑子星：“怎么说？”
陆萱看了一眼周森远，“你们肯定没听过1号研究所，那三小我私家就是1号研究所的成员。”
陆萱没有用研究者称谓，而是用了成员这个词，在她的认知中，那个地方就是人间地狱，里面的人都是魔鬼，不配称为研究者。
“1号研究所是什么地方？”周森远问。
“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一个基地，专门搞生化研究的，里面的人来自于全球各地，都是些医学界的佼佼者，他们为了研究出完美的武器，会用活人进行实验。”
“用活人实验？”周森远似乎听见了天大的新闻，一脸前所未闻的心情。
“那些人自愿的，都是些患了重症的将死之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给人当活体实验。”陆萱继续说道：“不光是患者，另有研究员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周森远皱眉：“结果呢？”
“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变化怪物，被杀死。”陆萱平静说道。
“就没有人活下来吗？”周森远担忧，顾冷那个样子另有没有救？
“有，活下来的少少，概率百分之一，不是傻子就是天才。”陆萱说着朝一言不发的郑子星看了已往。
发现郑子星正在查1号研究所。
她说道：“不用查了，你查不到的，1号研究所的服务器时刻在更新，安保事情很是严密，每小我私家的身份都是保密的。”
郑子星忙活了半天，侵入1号研究所的病毒全部被过滤掉了，对方还友好地扔了一个病毒过来。
“靠！”
郑子星一拳锤在了桌面上，继续给电脑杀完毒，完了接着攻击服务器，接着又是杀毒，又是攻击。
他就不信这个邪！
一旁的周森远：“……”
陆萱感受这人没救了，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三小我私家中的那个女孩子叫薛喜，她就是用自己做研究存活下来的天才，有一双可以看见黑夜的眼睛。另外一个手里镌刻工具的是她的亲哥，叫薛枕，这小我私家天生灰瞳，黑眼球的部门是灰色的，听说视野一片灰色，昼夜不分。另有那个持枪的男生，叫什么来着…….”
陆萱想了想说道：“叫什么我忘记了，不重要，他手里拿着的一把麻醉枪，射程50米，最多连发10针，是他们最常用的武器。”
听到这里，周森远不禁问道：“你刚说他们在研究武器，那是什么武器？”
“不知道。”陆萱摇头，“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因为我爸就是1号研究所的博士，在我爸失事之后，我就知道那些人会找来的。”
“你刚开始说的时候，我就敢感受到了，我以为你也是。”周森远看着她说道。
“在我读大二的时候，1号研究所的人找过我，不外被我拒绝了，我也是从那个时候知道我爸是在为他们做事。”陆萱说道：“总之，1号研究所不是什么好地方，全都是些没人性，不要命的疯子，打着国家的旗号做着肮脏不堪的事儿。”
“那就没有阻挡的人吗？”周森远很是不解，“那些死去的患者，就没有人去为他们理论吗？”
“在金钱面前，谁都市闭上嘴。”陆萱说道：“每一名患者都市签订一份交易遗嘱，死后眷属能获得一笔巨额赔偿，原本就是要死的人，死后还能给家人带来一笔财富，谁不想要？”
是啊，谁不想要？
这个世界上，为了钱出卖自己，蹂躏糟踏亲人朋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大有人在，钱这种工具，对于需要他的人甚至比命还重要。
听到这里，周森远彻底心灰意冷。
他对这个世界的冷漠而灰心，对那些自甘堕落的人而痛心。
“正因为这样，泛起了一个叫X社的组织，x社是为了反1号而建设的，成员来自各行各业，能力差异，有车工、保洁员、包装工、快递员、企业高管、律师等等，”陆萱说：“另有郑子星这样的黑客……”
被突然点名的郑子星，操作着电脑抽闲看了陆萱一眼，“我不是什么X社的啊，我个体户一个。”
“真的假的？”
周森远的目光在郑子星和陆萱的脸上来回审察着，显然是怀疑这句话的真伪。
不等陆萱回覆，郑子星急着撇清关系道：“你赶忙解释清楚，我不是那什么邪教组织的人。”
郑子星或许没注意听两人的谈话，误以为说的是1号研究所，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他不是，”陆萱说：“我是x社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