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从剧痛中醒来,醒来时,脑袋仍感受有些昏沉。
刚一醒来,他就看到面前放着一盏大灯,直直地照着他的眼睛,那超标的亮度照得他眼睛都快瞎了,就算闭上眼睛,也无法阻遏那灼眼的光线。
他慌忙低下头,避开耀眼的灯光,正悦目到破碎成条的衣服、遍布全身的伤口,另有淡淡的盐味。
伤口成条状,现在已经结痂,能看得出在他昏厥已往时,他的身体经历了什么。
“我这是……在哪?”
李善看着被绳索捆起来的四肢,看着满身的伤口,长时间的昏厥让他一时难以分析现在他所遭遇的情况。
片刻后,一道俏丽的身影从房间外走了进来。
“咦?你居然醒了?”
康妮一脸惊喜地望着李善,从她的心情上看不出任何憎恨、厌恶的心情,但不知为何,在看到康妮的刹那,李善感受身体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
“你……是谁?”
李善刚一开口,就感受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太过,感受就像声带麻木了,险些发不作声音。
“你杀了我的‘小宝物’,还问我是谁?”
康妮朝李善靠近过来,微笑着伸指在李善的伤口轻轻戳了一下。
血痂破裂,一阵刺痛让李善的脸微微扭曲。
他究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从小在都市中生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冷汗不停从脑门溢出,滴落在结痂的伤口,李善强忍着剧烈的痛苦,哆嗦着说道:
“是……是你?我不……不是……故意的……”
听到康妮口中的‘小宝物’,结合教官之前所说的那番话,李善已经猜到了这小我私家的身份。
“不是故意的?噗,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想让我网开一面?”
康妮似乎像看到了一个小丑,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笑,她一边取出一把长针,像插秧一样随意地把长针扎到了李善身上的伤口里。
“不、不要!好痛,好痛啊!!!”
李善整个身体都在扭曲,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瀑布般从额头上滑落,声音也扭曲得险些让人听不清内容。
“痛?不不不,这算什么!别急,我为你准备了许多节目,好比鞭刑、水刑、电刑、剥夺睡眠,这才开了个头呢,你一定要坚持住呀!”
康妮嘻嘻地笑着,徐徐将身上扎满了银针的李善放平,然后取出几张泛黄的纸,温柔地敷在李善脸上。
做完之后,她又在纸上倒了一点水,将李善的口鼻封住。
过了一会儿,望着在板上宛若活鱼般乱蹦的李善,康妮马上开心地笑了起来。
“库库库库……真难看啊,贱狗。”
她轻轻将李善脸上的纸撕开,满脸笑意:
“这样吧,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我现在想听你求饶,只要你说你是贱狗,求主人饶恕,我就给你休息半个小时。”
李善剧烈地喘息着,他睁着无神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康妮听不清。
“你说什么?快,高声点,把我要你说的话完整的、一个不漏地说出来!”
康妮满怀期待地把耳朵凑到李善的嘴边,脸上挂着扭曲的笑意。
李善仍旧瞪着无神的双眼,气若游丝。
他艰难地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艹……你……吗……的……”
康妮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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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小时后
李善从昏厥中醒来,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只感受满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他感受他距离死亡已经很近了。
幸亏康妮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这,哪怕面前高亮度的炽灯刺激得他眼睛不停地流泪,至少不用蒙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他现在连头都动不了。
这六个小时,他不知醒来几多次,也忘记了晕已往几多次,剧烈的疼痛和连续不停的非人折磨让他的精神濒临瓦解。
不外刻在基因里的狠劲让他保持住了理性,没有被击溃心理防线。
他满身哆嗦,双拳紧握,咬牙咬得额头青筋暴起。
(那个疯女人……
(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通通还给你!
(我要想措施,想措施,我要逃出去,我不能……坐以待毙。)
他哆嗦着做了几个深呼吸,闭上眼睛,试图阻遏炽光灯对眼睛的伤害,但这是徒劳的,炽光灯的光线太强,眼皮只能勉强遮挡。
但这已经足够他将注意力集中。
(周围没人……)
用意念将周围排查过一遍之后,李善得出了结论。
意念感应规模约莫在直线半径百米,这个规模内李善可以感应到任何物体,前提是没有工具将物体阻遏。
所以现在是有逃出去的时机的。
但是……
感受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四肢,李善一时想不出什么脱困的措施。
控物能力对有钥匙孔的工具有奇效,对这种简朴粗暴的捆绳险些无计可施,因为控物能力对没有铭刻符纹的物体影响力实在过于微弱,比八岁的孩童还不如。
即便李善用控物能力用得憋红了脸,也未能让捆在手上的绳索泛起一点松动。
身上的伤口再次涌上密集的痛感,有血水从伤口溢出,混着盐水顺着李善的身躯往下流淌。
剧痛反倒让李善越发镇静。
(没有时间了,如果我不能尽快逃出去,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我就会死在那个疯女人手里。
(我不想死。
(快想措施!快想措施……)
他一边疯狂在脑海中翻阅着可行的逃生措施,一边用意念无意识地在周围摸索,
他的眼睛在强光的刺激下险些快要瞎了,但仍旧能靠意念摸索出周围物体的大致轮廓。
片刻后,他满身一震。
他的意识在隔邻房间的桌上触碰到了一柄约二十公分长的匕首,这是尤娜赠予的黑刀。
这是一柄极其锋锐的匕首,李善实验过,只需轻轻一刺,就能让匕首轻而易举地扎进实木桌中。
能轻而易举地扎进实木桌,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地把绳索斩断。
不外喜悦很快就被现实冲淡,因为他发现以他的控物能力仅能让匕首徐徐飘起一两寸,随后匕首就无力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