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赵自然这边的问题，杨新宇心中欢喜，艰难的国产化招标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开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泛起了，后续的还会远吗？
“宁厂长，你们这次过来，是单纯陪同赵厂长来，照旧有自己投标的想法呢？”杨新宇把目光投向了宁中英，但眼角的余光却在盯着秦海。秦海有多大的能耐，他并不太体贴，他在意的是秦海的人脉。未来的国产化事情难免会涉及到需要请大腕专家脱手相助的时候，以秦海与陈贺千之间的关系，如果他能够说句话，没准专家们就允许出山了。为了笼络住秦海，杨新宇不惜花一点成本。
宁中英今天随着赵自然到招标处来，目的正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青锋厂能够接下的业务。秦海一两句话，就解决了困扰江洲机械厂的难题，使江洲厂乐成地成为第一家与国产办签约的企业，作为秦海的东家，如果青锋厂自己反而拿不到一个订单，就真是守着金饭碗要饭吃的傻瓜了。
“杨主任，我们此前没有接到有关的通知，是昨天才听赵厂长说起此事的，所以也没做什么准备。不外，听赵厂长说，浦桑轿车国产化的事情，是一件关系国家汽车工业生长的大事，所以我今天过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为这个项目尽一些绵薄之力。”宁中英说道。
杨新宇道：“接待啊，我们的轿车国产化事情，就是需要大量像宁厂长这样勇挑重担的企业领导。这样吧，我让小路给你们介绍一下整个国产化招标的事情，你们听完之后，再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看看能不能肩负其中的一些事情。”
“那就多谢杨主任，多谢小路同志。”宁中英划分向杨新宇和路晓琳颔首致谢，秦海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路晓琳，路晓琳被秦海盯毛了，转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秦海一眼。
“小秦，对小路同志要尊重一点！”宁中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赶忙作声提醒秦海。
“没有没有，我对路女人没有丝绝不尊重的意思。”秦海连忙声明。
“你叫我什么？”路晓琳俏眼生愠，对秦海质问道。
秦海笑道：“叫你女人显得年轻嘛，如果我老气横秋地管你叫路阿姨，你兴奋？”
“格格！”路晓琳实在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抬杠道：“你叫啊，你叫我阿姨，我给你买糖吃。”
一个玩笑开过，路晓琳的脸色算是完全恢复正常了。其实她对秦海并无恶意，先前只是觉得秦海在吹牛，有些看不惯。待到发现秦海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她对秦海就只有佩服而没有一丝蔑视了。适才她绷着脸，是有点下不来台。现在和秦海斗了会嘴，心结也就完全放开了。
“两位请随我来，我们的轿车国产化事情分为这样几个步骤……”路晓琳把宁中英和秦海带回招标大厅，开始熟练地向他们解说着整个招标事情的情况，同时把一些招标产物目录递到了他们的手上。
“小秦，你觉得咱们能接一些什么业务？”宁中英听罢介绍，对秦海问道。
秦海翻看着目录，脑子里盘算着每一种配件的生产工艺要求，好一会，才叹口气，说道：“宁厂长，你这个问题可把我问倒了，太难了。”
“怎么，没有咱们能做的？”宁中英有些失望地问道。
秦海摇摇头：“不是，我是觉得能做的太多，难以取舍啊。”
“秦海，不吹牛你会死啊！”跟在他们身边的路晓琳实在忍不住了，高声地斥责道。
“呃……路阿姨何出此言？”秦海装傻充愣地问道。
“我……”路晓琳蓦地被人叫老了20岁，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被秦海噎死。她恨恨地咬了咬牙，说道：“你知道吗，我们招标了一星期，来了几百家企业，随便哪家都比你们那个可笑的农机厂要大得多。人家都说要求太高，实现不了，连一个零件的招标都没有完成。你一张嘴就说能做的太多，你还说自己不是吹牛？”
秦海摇摇头道：“路阿姨此言差矣，有道是难家不会，会家不难。好比这个装饰件，不外就是普通的冲压件而已，我们农机厂也有冲床，只要把模具开出来，冲压出这样一个装饰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我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冲压件。”路晓琳反驳道，她好歹也是干这行的，一些通例的工艺问题照旧听说过的，“但是这个饰件的技术难点不在于冲压，而在于外貌的电镀。要求电镀层耐磨、耐攻击、镀层均匀、色泽持久，这才是最难的。”
“这个……其实也是能够解决的问题。”秦海笑呵呵地答道。有些20世纪80年代中期的技术难题，到了21世纪就连一个普通技术人员都难不住了，更况且是秦海这种级此外专家。
中国用30年时间走完了人家60年甚至100年走过的门路，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不外，在现在这个时期，中国照旧刚刚起步。路晓琳说的这些技术难题，在外洋是已经获得解决的，只是国内还没有摸到门径而已。
路晓琳实在被秦海的狂妄给气倒了，或者说是被秦海的无知给气倒了。你以为自己当过几天陈贺千的学生，你就是质料学大牛了？人家浦江市的某某厂都栽在这上面了，你一个可笑的农机厂的小青工，居然就敢口出狂言？
“你跟我来。”路晓琳说着，便把宁中英和秦海带到了一旁的库房。她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一块一尺来长的汽车饰件，递到宁中英和秦海面前，说道：“你们看看这个，能看出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一块外貌镀了铬的金属薄板，镀铬的目的一是为了美观，二是为了防锈，这一点连宁中英都很是清楚。他首先接过这块薄板，仔细端详了一下，赞了一声道：“好工艺，板子冲得很均匀，没有毛刺，电镀层也灼烁，看起来很结实，应当是一等品了吧？”
路晓琳不置可否，转头对秦海说道：“小秦同志，你也看看吧，看看有什么问题。”
秦海从宁中英手上接过薄板，同样认真地看了看，然后说道：“我赞成宁厂长的看法，冲压和电镀的工艺都很精彩。”
“哼哼，但这样的板子，德方专家的意见是：不及格！”路晓琳自得地说道。她自得的地方虽然不在于板子被德方否了，这是一件郁闷的事情。她自得的是牛烘烘的秦海居然也看走了眼，让你装牛！
秦海对于路晓琳的话没有感应任何意外，他点颔首，说道：“如果我是德方专家，我也会拒绝它的。”
路晓琳一愣：“为什么？你不是说它很精彩吗？”
秦海道：“它只是现在看起来精彩，半年之内，它的电镀层就会泛起很是细微的龟裂，严重的有可能会泛起黑点状的脱落。”
此言一出，路晓琳脸色全变了，这个结论正与德方的结论一模一样。而提供这个装饰件的中方企业也正是因为这个结论而勃然震怒，并拂衣而去。事后，杨新宇让路晓琳专门去视察过这家厂商以往生产的电镀件的情况，发现其产物简直存在德方所说的缺陷。
虽然，这些缺陷对于以往的国产产物来说，是不值一提的，那些细微龟裂，如果不用放大镜去看，其实是看不出来的，肉眼只能感受到电镀层的灼烁度降低而已。话又说回来，装饰件又不是镜子，要那么亮干什么？
德方坚持要求这个装饰件必须到达五年之内不泛起细微裂纹的质量尺度，而中方供应商死活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案，更确切地说，他们死活找不到泛起问题的原因。德方给出的建议，是进口一套德国设备和相应的工艺，花费在百万美元以上。供应商虽然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于是这个装饰件的招标就泡汤了。
“你怎么能够看出它有这个问题？”路晓琳问道，心里还在想着，秦海不会是蒙的吧？
“它少了一道工序。”秦海简朴地回覆道。
“少了什么工序。”路晓琳下意识地追问道。
秦海笑而不语。路晓琳突然明白过来了，如果秦海说的是真的，这可是一个值大钱的技术诀窍，人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呢？德方肯定也是知道这个问题的，但他们同样不会说出来，而是建议中方去采购一套他们的设备。其实采购设备只是一个幌子，交学费才是实质。
“你们真是……太没有大局观了！”路晓琳恨恨地跺了一下脚，瞪着秦海说道。
“小秦，你真的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吗？”宁中英在一旁问道。
秦海点颔首道：“很是简朴，花不了几多钱就能办到。”
“宁厂长，你给他下个命令吧，让他把措施说出来。”路晓琳看着宁中英，开始卖萌耍赖。
宁中英摇摇头道：“这可不行，俗话说，教会了徒弟，师傅饿死。小路，如果我们能够解决这个技术问题，你们能够把这个装饰件交给我们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