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装病
“回书房就回书房呗,跟我说什么?!”
颜小桃故作镇定的喝着茶水,但无处安放的小眼神照旧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若菱笑呵呵的看着某人死鸭子嘴硬,也并不揭穿,只是悄悄的合上门,带着上下左右四个贴身丫鬟离开了。
左左很是疑惑,圆圆的小脸拧成一团,照旧忍不住问道:
“将军今日……不是挺维护少夫人的吗?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又那样,回府怎么也要浓情蜜意一番吧。”
若菱点着她的脑袋瓜,取笑着说道:“哎呦呦,我们的左左那么的懂啊,是不是想着赶忙嫁人了?”
几小我私家笑着闹着走远,唯有若菱看向主屋偏向,忍不住轻笑摇头……咱们的将军是强攻不行,计划要智取了吗?
待若菱走远,颜小桃这才望向空空如也的床铺……某位声名显赫的将军,又抱着小被子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原来她就准备和离来着……但为啥心情那么不爽……
她想起下午时,男人将她抵在柱子上,高峻的身形密不合缝的靠着她,强势犷悍的亲吻她,他狂跳的心脏,他喷薄的肌肉……
让她的脸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抱了她亲了她,却又不理她?
颜小桃趴在窗愣上,忍不住看向灯火通明的书房……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明明抱着被子厚着脸皮要住进来的是他,如今抱着被子离开的也是他……还连声招呼也不打。
当她这里是酒馆吗?随意的来,随意的就能走。
……
另一边!
华美宫殿内,琉璃珠帘在烛光映射下熠熠生辉,金镂空小香炉内,燃烧着上等的合香,袅袅婷婷的,更凸显寝殿的静谧。
只是,享受锦衣玉食、尊贵荣耀的陶平长公主,却没有闲情雅致的品茗看书。
她哎呦哎呦的躺在软榻上,丰满的额头上围着紫貂抹额,高高的发髻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将手腕放在软垫上。
年轻的御医敬重探了脉,小心翼翼行礼说道:“公主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陶平公主闻言,凤眼一蹬恨恨的说道:
“什么叫做没有大碍?本宫今日胸腔憋闷难受,头痛欲裂,你竟然说本宫身体康健?”
旁边稍年长的御医笑眯眯的打着圆场说道:
“公主息怒,这是御医院新来的,医术还需要再精进些。不如让下官为您再诊脉吧!”
陶平公主看那小御医被她吼的哆哆嗦嗦,吓的缩在一边……
瞧瞧,这才是正凡人的正常体现,她可是公主呀,她若是发怒了,别人就要敬着哄着。
哪像那个不知死活的颜小桃,随处顶嘴她,将她作为公主的尊严与体面狠狠踩在地上。
老御医搭脉后躬身行礼温和着说道:
“肝主疏泄,运行不畅则会造成淤积,进而头晕胸闷等症状。下官为您开几副药服下,定能痊愈。”
陶平长公主对这回覆很是满意,赏了大把的银子后,还不忘瞪一眼小御医:
“好好跟你师傅学学。”
走出宫殿门,小御医只觉得额上冒出细密的汗,凉风一卷,只觉得一阵冰凉。
他压低声音问道:“师父,可是长公主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老御医瞥他一眼,淡淡说道:“所以呢?你是想告诉别人,长公主是在无病呻吟?”
“……”
“当御医时间久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应说,心里要有个谱。
何止是长公主啊,就连深宫内的妃嫔为了争宠,也时常会说这疼那痒。难不成你要当着陛下的面说人家撒谎?”
小御医僵在原地,他若是敢那般所为,就即是葬送了妃嫔的争宠路,说不得还会被妃嫔的娘家人所忌恨……
老御医将银子放在手心里掂量一番,似是自嘲似是无奈般说道:
“长公主在颜小桃那里没了面子,怎么也要找回场子。我就坡下驴,长公主给我银子,两全其美。”
一心啃医书的小御医脑袋蒙圈了,这样也可以?
老御医拍拍小御医似懂非懂的小脑袋瓜,语气里带有少有的落寞:
“在这宫里,你要学会跟差异的人演差异的戏。当初,咱们太医院之首顾正,就毁在他那张一心为病人的嘴上。”
在这皇宫内,天子想让一小我私家死,那御医便能调配出慢性毒药,再打着调治身体的目的,让你心甘情愿的一口口吃下;
若天子喜欢你,那你装病撒娇诉诉苦,天子便会配合着你演戏。
一切,都以天子的喜恶为主……
长廊拐角处,声势赫赫的宫女太监手里提着琉璃灯开路,身后的九五至尊走的更是悠闲自在。
老御医努努嘴,说道:“长公主生病了,才有条件跟陛下谈条件啊!”
……
陶平长公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皇弟,你可要为本宫做主。那颜小桃仗着将军痛爱,竟然敢顶嘴本宫与芙瑶。”
她捂着胸口,很是委屈的继续说道:“本宫……本宫都被她气病了。”
天子掀开黄袍坐在长椅上,不动声色的检察了御医的药方,寻常滋补类的药物,这是没病装病的想跟他提要求啊!
他淡定的喝着茶水,准备和稀泥:“皇姐,别说是您了,就连朕已往,那小丫头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也是哦,天子都被她讹诈了银子。
陶平公主哭嚎的更高声了:
“想本宫年轻时救陛下守山河,如今手中无权了,就连个小丫头都敢欺负到本宫的头上,这可真是兔死狗烹啊!”
天子眉眼狠狠的抽了下……这谁是狗,谁是兔子?
他扶额说道:“那皇姐想如何?难不成想像小时候那样,打不外人家,就搞背后偷袭?有失体统!”
那虽然不会!
陶平公主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很是迂回婉转的说道:
“本宫老了,颜小桃和贺将军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漂亮不跟他们盘算。”
啧啧,还学会以退为进了,这次想要的工具不简朴啊?
陶平公主继续说道:“可是芙瑶,她还年轻啊?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呢?
陛下照旧将她立在皇后名下,中宫所出,今后另有谁敢小瞧芙瑶?”
天子险些被杯中的热水烫的跳起来……
孩子……那是皇后一生的禁忌。
“怎么?皇后娘娘不愿意?”陶平公主也有些不兴奋了:
“她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本宫没怂恿天子休了她,已是天大恩惠。
如今又把那么贴心的芙瑶记到她名下,皇后另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