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叶怀安好频频醒过来,不是被冻醒的,而是心中放不下。
每次清醒过来,脑海中如同有一个弹簧似的,让他立即坐起身,凑到窗外寓目。
第一次醒来,外面依旧还在下着雪,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叶怀安内心那种压抑和忐忑无法形容。
看着窗外的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不由心情越发忐忑。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躺下。
叶怀安没有手表,第二次醒来,他也不知道和第一次相隔多久,只是外面依旧还下着雪,只是稀稀拉拉了,可窗外那厚厚的白雪,让他心里彻底没底了。
一直看着窗外许久,叶怀安突然又想起前世许多回忆。
那一年自己和别人合资做生意赚了点钱,原本想着买房安家,因为其时的自己,不光身上有了几十万,而且另有一个身材样貌极佳的女朋友,那可照旧02年的事。
那种感受就如同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似的,他已经计划好自己的人生未来,先赚它一个一百万,让自己人生攀上新的岑岭。
但是人生就是那么有戏剧性,当他想动用那笔钱的时候才发现,钱早已经被自己的女朋友花得一干二净,账户上留下两毛五,那两毛五似乎就是在讥笑他似的。
最无耻的是那个女人还背着他,不光给他带了绿帽,还和他合资人掏空了整个公司,进了一批卖不出去的垃圾货,让公司还欠了一百二十多万。
因为公司大股东和法人都是他,最后的结局是,那两年,叶怀安以为自己这辈子就那样了,彻底翻不了身了。
但是厥后,叶怀安才发现,其实人这辈子,有许多次最艰难的难关,你以为的最艰难,在你往后的人生中发现,那只不外是一个小水坑而已!
想起往事,叶怀安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想通这些后,他也不再焦虑,徐徐躺下,期待命运的部署。
如果雪一直下,下到明天早上,那最坏的结果或许就是,自己几人困在旅馆几天,身上钱花完,再一无所有。
这就是最坏的结果!
人家旅馆老板总不能赊账给你睡!
对呀,最坏的结果也不外是一无所有,自己原来就是一无所有,何须还担忧最坏的结果?
第三次醒来,外面已经天亮,叶怀安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大雪早已经停了,不外那厚实的雪,也不知道今天还不能出发。
不外,这些叶怀安已经不着急了,老天爷自有部署,自己何须心急?
叶怀安一起身,二舅也随着掀开被子,他也同样第一时间看上窗外,见到大雪已经停了,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外当他看到窗外那厚实的白雪时,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几人洗漱了一下,简朴吃了一下早餐,就算简朴早餐,五人也吃了四块钱,外面八分钱一根的油条,这里卖两毛五,而且还一口一根,连白粥都要一毛钱一碗。
那老板还一副你爱要不要的心情,让二舅脸更黑了。
因为昨天的大雪,好些司机都被迫住进了旅馆,现在马路上依旧被大雪笼罩,也没人敢冒险出发,大伙都聚在旅馆中唉声叹气,整个大厅都被阵阵烟雾充斥,叶怀安不得不出门透透气。
此时外面停了一连串的巨细车辆,拖拉机和小货车居多,二舅带着三个师傅,在处置惩罚雨布上的积雪,如果不处置惩罚,这些脐橙放外外面冻上几天,基本就废了。
叶怀安扫视一圈,四周停了十几辆大巨细小的车辆,没看到一辆私家车,只看到一辆面包车,方方正正竖立在那,看来这个年代私家车是真不多。
叶怀安看着马路上一片白雪茫茫,不由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一片灰蒙蒙。
难道老天爷真这么不给面子?
整个上午,旅馆中的司机都无一人敢出发,马路上也看不到一辆车辆,整个天地似乎都已经被大雪笼罩。
临近年关,各人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跑运输,都是为了想多赚几个钱,只是没想到遇到这事。
过了中午,老天爷也似乎终于给了些面子,天空中开始泛起一抹阳光,看到久违的阳光,叶怀安也不由露出喜色。
二舅从早上开始,便有些坐立不安,吃完中饭,几人便在房间里商量。
几个拖拉机师傅,也缄默沉静不语,随着抽着闷烟,直到太阳泛起,二舅终于待不下去了,起身便下楼去了。
叶怀安掐没手上的香烟,也随着下楼去了。
其实上辈子叶怀安是一个烟酒不离身的重度着迷者,这辈子,刚刚这根烟照旧第一次抽,不外也没抽完,叶怀安便掐没了,或许是差池口味,也或许是身体几多另有些抗拒。
叶怀安没想过这辈子的自己,要烟酒不沾,人在世,没须要担忧这,担忧那的,只要自己心安即可,顺其自然吧!
下了楼,叶怀安便看到好些司机都有躁动,显然看到太阳出来了,众人心里也开始活络起来了。
果真,又过了半小时,白雪茫茫的路面上,开始有一些大型货车缓慢行驶,有了第一辆,便有第二辆。
有了人带头,旅馆里的司机们,也终于开始收拾准备出发。
张立军也不再多等,连忙喊上几人,便开始出发。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离市区另有一百四十余里,凭据拖拉机的速度,另有这门路情况,预计得很晚才气到了。
不外这些已经不在考虑规模类了,明天必须先完成一万斤的脐橙交易。
只要完成了这一万斤的脐橙交易,那剩下的七千多斤,其实就算全亏掉,也无所谓了。
重新上路,各人都小心翼翼,就连大货车,都开得小心翼翼,一路上,叶怀安看着周围的雪景,吹着冷风,心情也似乎舒畅了一些。
果真,老天爷照旧给面子的,一切自有部署,还没有到最坏的结果,都还可控!
叶怀安看到二舅神情一直有些紧绷,目光一直紧紧地看着前方,也没多说什么,每小我私家的心态纷歧样,也没须要劝。
从下午一直开到天黑,拖拉机以每小时十公里左右的均速,朝市区驶去。
中间还停下过三次,拖拉机不比汽车,一旦没伺候好,随时撂挑子,为了防止意外,二舅是掐着时间在部署。
到达肖春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门口的招牌有些电路不良,一闪一闪的,大门紧闭。
张立军站在大门口,硬是有些拘谨,不敢敲门。
幸亏屋里的肖春兰,早已经听到门口的拖拉机声,打开了大门,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两人目光交接,张立军目光躲闪,肖春兰却眼神炽热,满脸热情,一顿忙活,把几人安置好,煮面烧酒,如同自家女主人似的,把几人招待得明明白白。
叶怀安吃着碗里的面,看得明明白白,到了现在,他算是知道二舅为啥这两天心不在焉了,原来基础原因在这!
哎!不管英雄,照旧俗人,美人这一关,都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