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谈
当夜色降临，月亮高挂天边。
在妈妈的数落和妹妹的偷笑声里，楚明闷着头把饭吃完。
他端着碗筷快步走进厨房，将碗筷放到洗碗池里，尔后迅速逃回卧室。
随手将卧室门关上并反锁，楚明如负重担般躺在床上。
他举起手机，打开微信，点进小雨的头像，开始输入文字。
“吃晚饭了吗？”他问。
“没呢，”小雨发了个哭泣心情，“还在等外卖。”
“家里没人做饭么？”
“没，我爸妈出去了。”
“这么晚还出门啊？”
“嗯，隔邻叔叔突然去世了，他家也没什么亲戚，所以我爸妈去帮他料理后事了。”
隔邻叔叔......是赵泰雄吧，居然是小雨的爸妈去给他料理后事，难道是大叔部署的？
“你叫他叔叔，那他年纪应该也没多大吧，怎么会突然出世呢？”刚把这段文字发出去，楚明心里突然有些内疚。
我居然开始套女朋友的话了......果真是被唐川带坏了！
同一小区，另一楼栋的唐川正用饭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伤风了？”唐川妈妈体贴道。
“预计是干的坏事太多，被人骂喽！”唐月幸灾乐祸道。
唐川揉了揉鼻子，心里也很是纳闷，我都2级武者了，居然还会突然打喷嚏。
难道是伤还没好？唐川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没事啊！唐川晃了晃脑袋，没再多想，继续埋头干饭。
另一边的楚明自然是不知道唐川家发生了什么，他还在等小雨的消息。
可这次却等了好几分钟，楚明才等来了小雨的信息。
“歉仄了，我刚刚去拿外卖了。”
“没事，用饭要紧。”
“叔叔年纪和我爸差不多，听警察叔叔说，他是突然猝死的。”
猝死么，楚明回忆着赵泰雄的尸体，虽然褪去魔化，但身上仍然残留着不少痕迹，怎么也不行能被看成是猝死吧。
大叔他是用了幻术掩盖？照旧其他手段？楚明想了想，但他对大叔了解甚少，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猝死啊，那太遗憾了，他有孩子么？”楚明生硬地想把话题转向赵泰雄的女儿。
“有个女儿，”对楚明的话题突变小雨不以为意，“比我小一点吧，以前我们玩得挺好的，但自从她妈妈去世后，就很少有来往了。”
“而且今天中午我才听我妈说，她患了绝症，可能活不了多久，原来还想着明天去看她，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太可怜了，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楚明忙问。
“听警察叔叔说，她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希望没事。”
“放心，肯定会没事的，”知道内情的楚明忙慰藉道，“人间如此辉煌光耀，她肯定不舍得离开。”
“希望如此。”
“你先用饭吧，别饿着了。”楚明说着，便看到一道身影从他窗外徐徐飘进屋内。
来人正是大叔，他看着楚明，笑道：“在和女朋友聊天呢，就不怕被女人影响了你拔剑的速度？”
“大叔你怎么什么陈年老梗都知道啊！”楚明一边吐槽，一边放下手机。
他仰靠在床上，看着大叔，说道：
“拔剑慢，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可如果没有牵挂，拔剑再快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为了守护她们，我的剑只会更快，更狠。”
“可作为救世主，只守护小家可不行，你要守护的应该是全世界。”大叔说道。
“可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私心，况且如果连小家都守护欠好，凭什么能守护得了世界呢？”楚明徐徐说道。
“也是啊，”大叔颔首道，“太无私的人，往往也更容易失去人性。”
“不外如果可以的话，照旧希望你能把小家和各人都尽量守护好。”大叔郑重道。
“我会尽力而为。”楚明点了颔首，尔后他看向大叔，问道：“所以我真的能拯救世界吗？”
“我不想骗你，”大叔眼神凝重地看着楚明，“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希望极其渺茫。”
“那他呢？”楚明向上指了指。
“谁？”大叔问。
“神啊，派你来，给我系统的神，祂也不能吗？”楚明道。
“祂？”大叔脸上露出一抹离奇的笑容，“祂可以，但祂不在乎，对于祂而言，你们与蚂蚁无异。”
“祂是神，是无情无欲，无我无私的至高存在，凡间的一切变化，在祂眼里，都是天道的选择，是命中注定，包罗世界的生死，皆是如此。”
“可大叔你明明很有人情味啊？”楚明疑惑道。
“所以祂是神，而我只是祂的仆人。”大叔微微笑道。
“那这个呢，”楚明指向系统面板，“既然祂不在乎，那为什么要赐予这渺茫的希望呢？”
“你没听说过这句话么，”大叔说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虽无情，但总会留有一线生机。”
“而你，即是遁去的一线生机。”大叔郑重说道。
“这么中二的话，要放之前，我肯定要吐槽你，可现在......”楚明感受到一些压力，像是背上了全世界的重量。
“也没须要太有压力，”大叔慰藉道：“横竖如果你失败了，这世界预计也没活人了，也就没人能有时机责怪你。”
“你这也算是慰藉吗？”楚明翻了个白眼，颇为无语。
“所以灭世之劫具体是什么？”楚明说出了这个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
“难道是精神国家团体降临？”
“还没到告诉你末日真相的时候，”大叔摇了摇头，“至于精神国家的降临，那只不外是末日降临前的小节目而已，而且还只是一部门。”
这还只是小节目啊......楚明险些能感受到自己后背上的无数高山。
压力山大啊，楚明心中感伤。
虽然大叔没有明说说，但他隐约猜到，所谓的末日，应该和自然律法被破坏有关。
自然律法是世间万物运行之纪律，得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竟然能破坏一个世界的自然律法。
楚明感受到自己后背已经压上了一个地球。
“那如果，今天没有人阻止赵泰雄的话，会发生什么呢？”楚明又问。
“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了答案吧。”大叔看着楚明，脸上带着笑意。
“一旦赵泰雄献祭乐成，彼列会带着恶魔雄师，降临人间，扑灭世界？”楚明说道。
“扑灭世界还不至于，”大叔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有能耐的人照旧有不少的，最多也就毁掉一座都市而已。”
一座都市......
对于整个世界，一座都市的扑灭或许算不上什么，可对于楚明而言，这座都市即是他的世界。
两人聊了半宿，待万物静寂之时，大叔看到楚明不停打着哈欠，便说道；
“你照旧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吧。”楚明也没坚持，他话音刚落，人一放松，便不自觉地闭上双眼，瞬间睡着了。
大叔看着熟睡已往的楚明，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口中却默默念了一句歉仄，随后他帮楚明关上灯，自己则徐徐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