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小心’

　　意思很明显，轻描淡写地分清了锅在谁哪里。

　　撇洁净之后，日向合理想了想，握住毛利兰的手，把她牵回来。

　　然后，他又对两位已经没用的警官吐出礼貌性的结束语，“今天麻烦两位警官了，不外我还在输液中，精神不太好。”

　　“请问另有什么事吗？”

　　没事的话，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横竖再重复挤海绵，也感受不会再挤出来积分的样子。

　　日向合理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看到上面五百多的积分，瞬间满足。

　　山村警官从震撼中回神，重复张了频频嘴，都没有说出来什么，最后只能狼狈道：“那……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有巨额积分在，日向合理看山村警官的目光就柔和了许多，看的不是警官这小我私家、而是对方所代表的几百人形积分。

　　任务应该是可以重复刷出来的吧？

　　这两个任务，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这位警官的人真好啊。

　　他礼貌性地伸脱手，“好的，今天实在歉仄，如果需要做刚刚那个炸弹犯的笔录的话，我之后的几天都有时间，随时可以配合视察。”

　　很明显，脾气好的积分先生不太愿意和他握手，先是冒充拿文件、又冒充拿笔，发现延长了一会儿、日向合理照旧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对刚刚不情不愿地伸脱手。

　　只握了一瞬间，日向合理把定位器贴在对方的手腕上，就松开了。

　　山村警官没有察觉到，大松了一口气，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明显，于是僵硬了一下，才硬邦邦所在了颔首。

　　他和那位年轻一点的警官往房门外走去，关上门的时候，他还能看到日向合理在盯着他看。

　　用那种盯猎物的眼神。

　　山村警官上次看到这种眼神的时候，是几年前，某次下班回家、在小区的停车场，被人用枪顶住。

　　对方轻描淡写地用妻女、以及他之前做过的事威胁他，他能从后视镜看到对方的眼神。

　　那不是看到人类同类的眼神，是看待一只鸡或者一只鸭、总之是一个可以随手鲨掉的动物的眼神。

　　上上次看到这种眼神，是山村在刚入职的时候，跟前辈一起逮捕一个连环鲨人案的凶手，凶手被逮捕的时候气定神闲，用这种眼神审察着他们这些警官。

　　总之，只要是见过这种眼神的人，都市在某一瞬间，福至心灵地明白一件事：对方的手上有过人命。

　　还不只是一条，而是彻彻底底习惯了随手鲨人的存在，所以看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普通人类时，都市带着本能般的审察。

　　哪里是弱点、怎么可以省体力一点地鲨害某人、又尽量把现场简朴化，不惹上麻烦。

　　这种审察完全是本能，所以基础无法隐藏，弱小而敏锐的动物遇到他们的时候，会嗅到不妙的预感，从而直接远离、以求保命。

　　不外，在接到那个组织的命令的时候，山村完全不知道，任务工具居然是这样的存在。

　　如果早知道……他这样的炮灰也基础没什么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过来，被狼啃了。

　　*

　　目送人形吐积分机离去，日向合理定定地盯了门三秒，才遗憾地收回视线。

　　这是警官吗？不，这是一笔行走的肥硕积分。

　　系统传来两声任务完成的结算声。

　　日向合理低头，看向在偷偷审察他的毛利兰，“谢谢小兰。”

　　不管怎么样，毛利兰刚刚都是在帮他，如果对方不恼怒作声，其实日向合理没太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微妙，他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搞不懂。

　　毛利兰炸毛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不管怎么样，血缘关系都是特殊的。

　　有血缘关系的工具死亡、自己需要惆怅，像这种有多庞大、又牵扯到自己的死亡，还需要特别体现出一些自责和愧疚。

　　好比现在。

　　“如果没有小兰，我还会有点不知道怎么回覆。”他把视线往下落，避开毛利兰的眼睛，“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只是睡了一觉，再醒来就……总有种不真实的感受。”

　　‘所以我才会在山村警官问出那句指责的话时，没有反映过来。’

　　毛利兰立刻接受了这个没有明着说出来的信息，她仰着头，有点不知所措地慰藉日向合理，“日向哥哥不要惆怅了……”

　　“如果、如果日向阿姨知道了，也会更惆怅的吧？”

　　她纠结着道：“虽然我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

　　但是毛利兰能够确定，日向合理绝对是想在世的，而不是之前那位警官轻飘飘指责的那样。

　　日向哥哥喜欢吃雪糕，会先咬一口、再含在嘴里，含到快要化了，才会眯着眼睛咽下去。

　　他对小孩子的态度也格外好，哪怕被新一拉着、一本正经地询问问题，都能全部认真的回复，而不是搪塞小孩子。

　　也会哄她，把雪糕让给她吃……

　　等等，想起这个，毛利兰想了想，照旧为难询问道：“日向哥哥，你现在吃雪糕，没关系的吗？”

　　“新一说，你之前喝了有毒的水，虽然吐出来了，但是对喉咙照旧有影响的。”

　　日向合理：“？”

　　话题转移，他立刻从垂眼状态脱离出来，先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雪糕，又把手机的录音关闭，才道：“没有哦，我没有喝。”

　　“因为急着吃药，所以就没有喝水，幸运地避开了那杯水了。”

　　“可是，新一说，桌子上有一些血迹，最下面的那些血迹、颜色很淡，是经过水稀释事后的颜色。”毛利兰纠结了一下，照旧道，“晚一些的血迹，颜色就是正常的。”

　　这讲明，在最开始吐血的时候，日向合理的嘴里是有水的。

　　说实话，日向合理完全没印象了，压根没怎么视察过那些血迹。

　　就像普通人类走在熟悉的门路上，一般不会时时刻刻地去注意脚下。

　　他回忆了几秒。

　　毛利兰视察他的神色，又转了一下话尾，增补道：“不外新一虽然也超厉害！可也是小孩子，可能看错了……”

　　“其时天很晚了，桌子又高，他可能没看清楚，来之前，他还想去警局再看一下的，但是听说清洁工叔叔不小心把上面的痕迹洗掉了……”

　　嗯？那张沾了他血的桌子被‘不小心’洗洁净了？

　　日向合理顿了一下，才道：“那真是不巧。”

　　“新一确实很厉害，我之前和他聊天的时候，就感受他和他父亲一样，是个超厉害的小侦探的。”先把话题转到宁静的地方，日向合理又眨了眨眼睛，“但是小兰也很厉害哦。”

　　他一本正经道：“刚刚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帅气，就像是救世主一样。”

　　那个背对的姿态，确认是守护的姿势。

　　毛利兰：“？！”

　　她的小角再次炸了一下，脸迅速爆红，才小声道：“谢、谢谢日向哥哥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