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兴师问罪
“世子,若是为了城外粥棚的事,那民女自认没有做错。”
赵霁轻哼一声,“你顶着世子妾的身份,与顾青铃争风嫉妒,惹事生非,还觉得没有做错?”
“是她自己口不择言,与民女何关?”
“所以你就自恃有几分小智慧,解了涂铭樾的围,惹得杜显彰对你动手动脚?”
这下宁仙儿不干了,“世子,我视涂大人为恩人,就算他没有开口相求,我也会尽力而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矣!”
赵霁只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世子,杜大人扶我,我其时就甩开了。”
“说正事。”赵霁脸色依旧欠悦目,手里却逐个捧着她新做的几个苔藓,细细寓目。
“世子,我要是知道粥棚就设在那边,我就换了城门出去了。”
“说正事!”赵霁又开始生气,在别人面前,一派大气端庄,有理有节的模样,到了自己这里,又开始胡搅蛮缠,撒泼耍赖。
“世子,我没想到顾青铃会为了与我意气之争,竟将粥棚设在一处,显得气势浩荡。殊不知,如此拥挤在一处,不光情况欠好,若是惹了病灾,结果难以想像。”
赵霁终于开始正色看她,“涂铭樾都说不动她,你有掌握说动她?”
宁仙儿摇头,“对她,我从来避之不及,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今日晴天尚有风,气味就这般难闻,若是阴雨天可想而知。”
“不外,崇王府应该可以说动她。”
赵霁拿起书,起身,“何时轮到你指天说地?”
宁仙儿在他即将越过自己时,“世子,可否与我引见莲辛堂的穆医生?”
赵霁不得已收回跨出的脚,转身看她,眼神犀利,“你还想通过我攀上几多男人?”
宁仙儿一时气结,对他怒目而视,“你侮辱人!若我爹在,定将你一刀砍成数段,好让你来世做个有口德的人!”
“许你做,不许我说?你抛头露面,与顾青铃隔空对骂,丢的是谁的脸?本世子的!”
“你与涂铭樾、杜显彰人前攀谈,全不懂退避,丢的是谁的脸?本世子的!”
“若你爹敢到我面前说道,先让他将脸抹黑了再来,免得为你颜面尽失!”
“你,”宁仙儿一双大眼睛瞪着,早已噙满泪水,为了控制自己悲愤的情绪,嘴唇咬得发白,“不许你说我爹!”
或许意识到宁仙儿怙恃已经亡故,又或许觉察自己气愤之余离她太近,赵霁退却了两步。
“既知会给怙恃蒙羞,日后就当谨言慎行,凡事知道退避,既给人留了颜面,也给自己留了颜面。”
“我都说了,涂御史对成德堂鼎力相助,我不能翻脸无情!”
“杜大人因为他妹妹的好亲事,一味地纠缠我,无非是想让我出丑!”
“穆医生是因为庄子上的草药,我想找个内行的人问问!”
“我爹娘若是都在,如今我只需要欢欢喜喜,等着及笄礼,哪里会在这里由着你折贬欺辱!”
赵霁接话挺快,“所以你就一味在我面前撒泼耍浑,全无规则?”
宁仙儿肉眼可看法神色绯然,论规则,他是渚州崇王世子,自己不外一芥草民;论身份,他是夫,自己是妾。
岂论何时,都容不得她在他面前高声言语,拒理力争。
“世子,民女知错。”
赵霁微哂一笑,“总是知错,又明知故犯。怪不得涂铭樾听不得顾青铃对你的贬损;杜显彰一而再因你欲言又止。”
宁仙儿明显火气上头,却终究败给了理智,“世子,庄子上不到秋收民女不会再去,就算出门也只是去首饰铺,成德堂原来就不必我去,自然不会再遇上。”
“除了穆医生,我确实想让他资助看看后山上的草药,为何五年宁府都不采摘?”
“除此之外,分户籍之前,绝不上街也不出城。”
赵霁感受着她强行压下的怒火,一时间竟有些气馁,明明可以对她嗤之以鼻,以前他不就这样做的吗?
为何现在,自己竟全没了气度,斤斤盘算起来?
“就算分了户籍,在我未结婚之前,你也得收敛言行,不能损了我的清誉。”
“是,世子,民女记着了。”
宁仙儿已经重归冷静,究竟现在与赵霁牵扯颇深,自己手底下这几个能干的人,都是陈九举荐,而陈九,以前是他的人。
况且现在这个穆医生,还得有求于他。
赵霁却直接看穿了她的惺惺作态,“莲辛堂的穆医生出了名的挑剔。你从哪里得知,我与他有私交?”
宁仙儿直接恍神,因为她熟悉的‘赵霁’就是被穆莨宸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可这话怎么说,说了眼前的赵霁会信吗?
“宁倩茹每每将他挂在嘴边,也就听顺耳了。”赵霁明显不记得宁倩茹是哪个,所以她又解释了,“大伯的二女儿,长女已经和林府的姻亲吴家议亲。”
赵霁确实与林益辰私下交好,这样的提醒让他有了印象。
但看宁仙儿的眼神依旧带着狐疑,她鬼主意一个接着一个,自己每每上套,不得不谨慎看待。
“眼看三月之期将至,庄子上并没有得力的掌柜,若是穆医生不盘算无人陪同,我不去也可。”
赵霁却觉得她一再提及三月之期就是为了刺激自己,“他们刚拿了你厚厚的红包,不多为你做些事,于心不安。”
“穆莨,穆医生若没有出城,又不介意资助,就由他们陪同即可,别一天到晚,管不住脚,出去给我惹事生非。”
“是,世子,民女多谢世子。”
宁仙儿明明行礼敬重,说话也敬重,可赵霁总觉得她在装腔作态,心里不知怎么笑话自己,又上了她的套。
“你不要自得,本世子为人坦荡,却不是你算计的借口。下不为例!”说完拿着书转身就走,生怕走晚了,她又生出什么妖娥子让自己接招,然后中招。
凭着对赵霁的了解,只要他没有一口谢绝,基本算是允许。
宁仙儿只盼着穆莨宸现在不会像她影象里那样,常年在深山老林里穿梭,采药为赵霁治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