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突生变故
“等我回来松了夹板,再走动也不迟。”宁仙儿觉得他说来说去,都是为了申饬自己,像适才那样蓬头垢面,横刀立马坐在屋外,都是再不能够的。
“是。”
“若吊得难受,就让莲香放下来一会,只是不宜太久,免得气血不通。”
宁仙儿觉得他今日竟然跟莲香一样,话有些多。
“是。”
“账目若有不明白的,就用条记下来,等我回来再问。”
宁仙儿终于有了好奇,“世子要出远门吗?”
赵霁抬头看她,自己说了这么久,她才想起要问这个重要的问题,真不知道昔日那个机敏聪慧的宁仙儿是不是他的理想。
“嗯。”他不能说得太多。
宁仙儿已经窥破了他的隐秘,猜到他自然是有不能与外人道的事要办,“世子,放心,我会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决不出院门一步。”
“明白就好。”赵霁轻轻将她上了夹板的左腿架在软凳上,“穆莨宸回城误了时间,若他来,就去花厅隔了帘子让他诊脉。”
“不用了吧。”宁仙儿觉得赵霁实在没太将她当女眷看待,他外出以后,恐怕伍月也不宜长待,整个院子只剩莲香和她,怎么合适接待外男?
“不给他看看,怎么知道伤好得如何?”赵霁转头,明显是付托门外的伍月,“明日一早再去莲辛堂问问,穆莨宸到哪了?”
宁仙儿无言以对,赵霁目前一言九鼎,没有她提异议的份。
因为重新绑了夹板,又上了药,整个晚上宁仙儿都睡不太牢固,等她于梦中醒来,莲香告诉她已过了正午。
“世子说穆医生还要两日,他便不等了。”
宁仙儿无奈摇头,与莲香报怨没有须要,“院中只剩我们了?”
“伍月还在前院。”莲香极不自然地抿了下唇,“但是二进的月亮门上了锁。”
宁仙儿呆了半晌,暗自对赵霁佩服得五体投地,考虑得真是周详,这样一来,皆大欢喜。
她不必担忧言语犀利,欠好搪塞的顾女人;他也不必担忧杜女人会因为自己的存在心里难受。
转而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一日三餐?”另有其他,恐怕都不太方便吧?
“另有道小门,可以投递工具。”
莲香说完,宁仙儿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简直叹为观止,这样的设置肯定不是赵霁突发奇想,只能说是王府的遗存。
她脑海里浮现出,日后或是很久以前,历代世子爷的女眷们,被乌央央关在这后院中,只凭一个小窗口与外界联系,唯有盼到世子爷台端惠临,才气开启院门。
不由得轻啧作声,幸好自己不必长留于此,这种比长婶刘氏更狠厉的做为,她可不想享受。
两日后,宁仙儿刚听到锁响,莲香就走了出去,回来说道:“四女人,穆医生来了,我扶你已往诊脉吧。”
宁仙儿也由此见识到了角门上的小窗口,只有一小我私家头巨细,真不明白平日里莲香是如何和伍月递送工具的,有些工具似乎通不外吧?
莲香将她的手放在小窗口上,还不忘立刻盖了丝巾。很快门外传来一声轻咳,然后是一只修长的手,用三指搭在她的脉门上。
丝巾很薄,宁仙儿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粗厉,与修长的手形极为不搭。
也因此留意到对方手上另有尚未愈合的划痕,能收支王府诊脉的医生,难不成还要亲自上山采药?
这人和赵霁一样奇怪。
“看来世子颇为上心,脉像正常,好好养着吧。”接下来的话明显是和伍月说的,“方子我重新开过。”
宁仙儿等伍月重新将小窗口从外面关上,那边的脚步声远离,才好奇地问莲香,“这样的窗口,你平日怎么递工具的?”
莲香指了指下方一块凸起的面板,“这个机关可以用。”
宁仙儿好奇地看了许久,不像是能够打开的样子,“那锁门不就是假的,这样都能钻出去了。”
莲香抿了唇,似乎在控制自己解释的欲望,“钻不出去。”
宁仙儿知道肯定另有机巧,而她是不会详细见告的,便不再问,“辛苦你了,与我一同关在这里。”
“平日不也是如此,我都习惯了。”莲香见她不愿将重心压在自己身上,怕她失手撑不住手杖,“女人,你往我身上靠靠。”
穿过空荡荡的庭院,“这里为何不种树,也不栽花?”
“这里原本是世子爷的练武场。”
宁仙儿赶忙收了声,幸好没有开口去问赵霁,提及人家的伤心事。
很快想到,赵霁腿好端端的,哪有什么伤心事,就算是有,也已往了。
“女人千万莫在世子面前提及,王妃禁了言的。”
看着莲香紧张又一本正经的模样,宁仙儿越觉察得赵霁可怜,瞒着身边的所有人,包罗至亲,也是不易。
又过了两日,宁仙儿刚刚睁开眼,莲香急切说道:“女人总算醒了,顾女人在前院等着问女人话呢。”
宁仙儿心里咯噔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又来问话,可知不会有好事。
下意识问她,“世子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莲香服侍她易服,“横竖她们进不来。”
宁仙儿不能告诉她自己畏惧的并不是这个,胡乱吃过早饭,依旧被莲香扶着去了小窗口处,门前期待的伍月很快去花厅请了顾女人来。
等得太久,她语气自然不会太好,“宁姨娘,当日发生的事,认真如伍月所说?”
宁仙儿心说,就算不是,我也不能改口啊?“我记得的其时就告诉他了。”
“表哥让我来问,昨日有投案之人,说得可大不相同。”顾女人一张俏脸突然泛起在小窗口外面,吓宁仙儿一跳,“我倒觉得,他说得更像真的。”
面对虎视耽耽的顾女人,宁仙儿爽性面露惊恐,“当日我确实只见过四小我私家,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说的。来投案的,是逃掉的那小我私家吗?”
顾女人看她的眼神中毫无信任可言,“宁姨娘最好细细盘算,等世子归来,少不得要请你去府衙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