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土为安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世间不幸的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之时，你才气够体会到这操蛋的生活对你的恶意。
关于赵铁柱押送货物遭遇山贼，从而导致赵氏铁铺一泰半的学徒死亡的消息风行一时。
之前没有送自己孩子去赵氏铁铺做学徒的人家，悄悄庆幸，开始在一旁幸灾乐祸。
却不知道，这群人当初因为自己孩子没有当上学徒是有何等的遗憾，可惜。
而已经把孩子送去赵氏铁铺当学徒，却这次幸运的没有去押送货物的孩子人家，赶忙把孩子拉了回来。
这学徒谁爱当谁去。
殊不知，这些人家之前可是抢着名额去当赵铁柱的打铁学徒的。
一瞬间，赵氏铁铺的学徒走的干洁净净，一个不剩。
落了片空荡荡铁铺真洁净！
至于死了孩子的人家，那更是对着上前来致歉赔钱的赵铁柱一顿臭骂。
脾气急躁点的甚至直接上去打人了。
要不是旁边的人拦着，就凭这已经花甲的赵铁柱的老胳膊老腿，怎么能蒙受得住？
“是我赵铁柱对不住他们，都怪我，是我欠好。”
每到一处人家，赵铁柱总是先给一袋钱给他们，然后跪下给这家人致歉。
甚至于不懂事情起因的人可以看到。
一个满头鹤发的老头跪在院子里，旁边是一大群痛哭流涕的男男女女站在一边。
这老头一边致歉，一边扇自己巴掌。
旁观的人却只是冷冷看着这老头，或一言不发，或破口痛骂。
总之，赵铁柱上门致歉了一圈，却是没有人真正原谅他的。
总的来说，押送货物的土匪遭遇了这次的生命危险，其实真的不能怪赵铁柱一小我私家。
如果天下已经承平了这么多年，京兆县更是许多年没有泛起过土匪山贼了。
要不是这一次购置的玄铁实在太多，赵铁柱甚至不会叫这么多人一起去押送。
他随便叫几小我私家就去了。
那样死的就是他，而不是那些他赵氏铁铺的学徒了。
是的，这时候的赵铁柱何等想回到刚刚遭遇山贼的那一刻。
让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把他一起砍死，而不是留下他这一条老命，继续在世间苟延残喘。
自从赵铁柱回来之后，晚上做梦总是会想起那些被山贼杀死的学徒。
前几天这些学徒都照旧满脸兴奋的在自己跟前，学着打铁，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赵铁柱。
要知道，自从赵铁柱的儿子去世之后，他就把自己手艺传承上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这帮学徒身上。
尽管他们没有什么天赋，但是能学一些算一些，能会一点是一点。
就算最后没有出师，成为真正的炼器师。
但是在手艺上，照旧比普通的打铁匠要厉害的。
这也不算辜负赵铁柱对这些学徒这么多年的教导。
想想当初隔邻王年老的那个孩子，可是自己最看重的。
一个原因是王年老在当初赵铁柱还没成为炼器师的时候，对他这个赵氏铁铺很是照顾。
经常给赵铁柱介绍一些生意来。
甚至于当初赵氏铁铺的第一桩武器生意，似乎也隐隐约约有王年老的关系在里面。
而王年老的这个孩子小王更是被赵铁柱很喜爱。
当初，这小王其实和他儿子年纪差不多大，后面赵铁柱越看越喜欢，甚至和王年老家成为了义亲。
小王拜了赵铁柱做义父！
这算是赵铁柱的半个儿子了。
这让只有一个儿子的赵铁柱很兴奋，看待小王有时候甚至比对自己的亲手儿子还好呢。
可是就这样一个他满是心血的义子，就那样直挺挺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赵铁柱现在都还忘记不了当初的那个场景。
其时一大群都山贼困绕了整个押送玄铁的车队，赵铁柱本想这些人是求财，哪知道他们是既求财，又要杀人。
本想花钱消灾的赵铁柱，直接就先被山贼的人马绑到了一边。
然后赵铁柱就这样在一边转动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禽兽不如的人渣杀死他一个又一个的学徒。
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事也做不了。
这个时候，赵铁柱最喜爱的义子小王冲了出来，他砍倒了看守赵铁柱的两个山贼，然后带着赵铁柱一起跑。
谁知道，山贼这边发现了逃跑了这两小我私家，赶忙过来追他们。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小王直接把赵铁柱敲昏，扔在了一旁的草丛里面，牢牢隐藏好。
然后自己起身朝另外一边跑去，引开了前来追赶的山贼。
等到厥后赵铁柱清醒过来，身边哪另有人，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老头子，满身血污的躺在草丛里面。
这时候的赵铁柱并不想跑，他要回去，他要回去看看自己的那些学徒们。
他暗自祈祷着，他盲目相信这他的那些学徒并没有死完。
谁知当他到了现场之后，一车车货物已经不见了踪影，山贼也跑了。
只留下了一地的满身血迹的人。
“小赵。”
“二胖。”
“大壮——”
“啊啊啊啊。”
赵铁柱掀开一个又一个学徒的身子。
全死了，他带的人全死了。
就剩下他一个。
赵铁柱瓦解了。
此时他发现在一旁的草丛边还躺着一小我私家。
他走了上去，仔细辨认了一下。
这正是小王，带他一起逃跑的义子。
可是显然小王在把赵铁柱隐藏之后，被抓了回来。
此时小王身上全是刀孔，像是被捅了几十刀，甚至把双手双腿都砍断了。
赵铁柱双手抚摸着小王的尸体，他忍不住了。
“都是我，是我欠好，我对不起你们。”
“啊啊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赵铁柱癫狂了，他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摇摇晃晃的跑回了家。
甚至他忘了，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把这些尸体收起来。
入土为安！
...
死去学徒的事让赵铁柱内心很难受，现在天一天的登门致歉并没有让他心里好受几多。
在他去挨家挨户致歉的时候，赵铁柱已经差人去把那些死去的学徒尸体收了回来。
回到赵氏铁铺，赵铁柱呆呆的坐在院子里。
想了很久，他计划给这些孩子团体办个葬礼。
“老头子我只能下辈子再赔偿你们了。”
赵铁柱嘀咕着朝内院房间走去。
夕阳西下，残余的阳光把赵铁柱的佝偻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