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曾经的少年最是洁净的影象

　　现场很是平静，针落有声。

　　这一巴掌给众人带来的震惊远没有结束。

　　周光耀捂住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这样贴在上面。

　　任谁也不会相信，之前体现得那么顺从，而且唯唯诺诺的苗文福，会突然如此恼怒。

　　直接一巴掌招呼到周光耀脸上。

　　周光耀也终于反映过来，变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朝苗文福骂道：

　　“狗工具，你居然敢打我？”

　　显然周光耀不相信，这个从小就在他家的大管家竟然会打他。

　　“要不是我周家，你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现在你不光杀了我爹，居然还敢打我。”

　　说完转头就朝莫凡不停磕头，痛哭流涕求道：

　　“大人在上，您一定要给小人做主啊，严惩这个吃里扒外，手里沾满鲜血的恶人。”

　　莫凡绕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的演出，并不着急。

　　他知道，苗文福肯定另有出大戏要演出。

　　莫凡之前已经了解到，在周家，苗文福虽说只是是管家下人，但是却是所有小一辈人的尊长。

　　由于从小和周万生一起长大，而且对家族的生意功不行没，周家的人早就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而在周家人的眼中，苗文福则是憨厚的，是有一副常见的慈祥面孔的尊长。

　　而苗文福对其他仆人的子辈也十分不错，更别说周万生的两个儿子了。

　　据说苗文福是没有结婚的，也没有子女。

　　在各人的眼中，苗文福已经是把周光耀和周光祖都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从小照顾这两人长大，还多次在周万生面前给生来就格外喜欢肇事的二令郎周光祖说话。

　　对大令郎，那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在生意上，周光耀是周万生和苗文福一致认准的接班人。

　　做生意的诀窍和管账的技巧等等，周光耀早早就被苗文福和周万生调教的很好了。

　　因此在莫凡看来，苗文福是很是喜爱周家这两个孩子的。

　　按理来说，最开始周光耀咬定苗文福是替二令郎认罪的，那时候苗文福并没有什么反映。

　　反而是在周光耀戳穿林氏和苗文福之间可能存在其它关系的时候，苗文福忍不住了。

　　“林氏就是个贱人！”

　　莫凡脑海中再一次响起适才周光耀的话。

　　呵呵。

　　难道周光耀这小子真的一语成谶了？

　　那就没意思了。

　　...

　　莫凡再一次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朝桌面放上去，然后把那古色的盖子在茶杯嘴上，划来划去，来回摩擦。

　　嘎吱，嘎吱，嘎吱。

　　周光耀见状，也不敢再说话了，各人都平静盯着上面的莫凡，大气不敢出。

　　“好了，周光耀你先冷静一下，那个，苗文福。”

　　“你有什么话说？”

　　莫凡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清楚的传入各人的耳朵里。

　　苗文福听到这话，满身哆嗦着，慢慢抬起头来，散乱的头发徐徐离开，露出来苗文福那苍白的面孔。

　　“大人，确实是我杀了周万生。”

　　“恼怒让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气之下，我就把他打死了。”

　　“原因呢？”

　　莫凡忍不住问道。

　　两个从小长大的发小，关系一直亲密无间，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生活的洗礼，突然就反目成仇了。

　　怎么想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苗文福停顿了一下，继续用着他温和的声音说道：

　　“事情确实是和灵儿有关。”

　　灵儿就是林氏的名字，林灵儿。

　　一旁的周光耀又忍不住了，急遽吼道：

　　“你看，你看，果真是这样，大人您要给我做主啊！”

　　“闭嘴！苗文福你继续说。”

　　莫凡大喝一声，挥了挥手，旁边的衙役又是一差棍直接打上周光耀的后背，吓得他急遽闭嘴。

　　苗文福看了周光耀一眼，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听苗文福说完，莫凡只想说：

　　少年的雨天最是泥泞，但那却是苗文福影象里最洁净的曾经。

　　...

　　据苗文福自己说，从他有影象以来，就已经是生活在周家了。

　　苗文福自己也知道，他是被家人遗弃的，然后周家才收养了他。

　　因此他从小和很用心的照顾着少爷周万生，做少爷的小追随，替少爷背黑锅，逗小女人。

　　以至于在厥后，周家要他识文断字，学习算账什么的，苗文福也是最刻苦的。

　　他知道自己不够智慧，身世不够好，唯一活下去的措施就是伺候好周万生，而且体现出自己的足够的价值。

　　否则，仅仅凭着小时候的情感，苗文福很有自知之明的觉得，长大后对于偌大的周家来说，是什么丝毫用处的。

　　幸运女神再一次站到了苗文福这一边。

　　诗词歌赋他不行，但是算账查账却有着纷歧般的天赋。

　　很快，苗文福这方面的才干即是显露了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苗文福的资助下，周万生迅速打理好周家的生意，家族里面也没有人能够挑战周万生的职位了。

　　慢慢的，周万生也当上了周家家主，苗文福成了周家生活上的大管家，以及周家生意上的大管家。

　　两人的关系也是越发紧密，但是苗文福却一直没有结婚。

　　周万生还笑苗文福说：

　　“你这小子，是想当一辈子王老五骗子吗？啊？哈哈！”

　　苗文福也是欠美意思的挠挠头，然后笑着回覆周万生：

　　“少爷，我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嘛。”

　　那年苗文福29岁了，虚岁30。

　　苗文福还喊着周万生少爷。

　　所谓而立之年，搁在古代，苗文福可是尺度的大龄青年了。

　　其实在苗文福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女子，没错，那就是林灵儿。

　　与周万生和苗文福一起长大的，隔邻林家的女儿。

　　但是林灵儿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跟家里一起搬走了，随后回来，成了周万生的第二任妻子。

　　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狗血，反而在莫凡听来，是那样让人唏嘘。

　　一个卑微的小仆人爱上了一个深宅大院的巨细姐。

　　苗文福认可，在自己第一眼见到林灵儿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她。

　　她是那样优雅，那样惹人怜爱，让我想要永远的掩护她、呵护她。

　　但是渺小到如灰尘的苗文福，肯定是不敢讲明自己的心意的。

　　更况且那时候的少爷周万生，在苗文福说来，也是喜欢林灵儿的。

　　每每看到周万生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玩闹的时候，苗文福经常嫉恨，为什么自己投胎成了一个穷小子，一个下贱的仆人。

　　想想自己从小被怙恃抛弃，寄人篱下，纵使周家对自己很好，但那也不是我的家啊。

　　甚至苗文福没见过自己的怙恃一面。

　　但是这个女人把苗文福从思想的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她绝不在意苗文福的身世，据苗文福看来，林灵儿一直把他当做哥哥，和周万生一样的年老哥。

　　苗文福明白了，他只是缺爱，缺少从小被怙恃痛爱的那种感受。

　　他也需要有小我私家能够把他看成依赖，他也想要那种被别人需要的样子。

　　于是，苗文福慢慢变了，他努力去做好一个少爷玩伴、家族仆人的角色。

　　在他看来，林灵儿能够每天兴奋的玩耍，少爷周万生能够顺利的接管周家的生意。

　　这就是他苗文福的人生意义。

　　厥后，林家搬走了，灵儿也走了，苗文福和周万生的人生轨迹慢慢走上正轨，周家也逐渐越发兴盛起来。

　　但是，在苗文福心里，林灵儿一直是他影象中，满是下雨天泥泞生活中的，唯一无二的白月光，那样纯洁，那样无暇。

　　...

　　莫凡听完苗文福回忆的这一段往事，却有点纳闷了。

　　想让苗文福说自己杀周万生的原因，结果给我来了一个“卑微仆人爱上她”的桥段。

　　能不能来点硬货。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在今天把你这亲密无间的发小兼主子周万生给杀了？”

　　莫凡不耐烦了，声音逐渐加大。

　　苗文福继续说道：

　　“其实厥后灵儿回到了京兆县，还嫁给了周万生，而且生下来光祖，我心里并没有几多不兴奋，反而很兴奋。”

　　“因为在我看来，让灵儿在外面受苦，不如嫁进周家，嫁给万生，那样我也能顺理成章的照顾她。”

　　“究竟我是周家的大管家。”

　　“但是，但是，啊啊啊啊啊！”

　　说道这里，苗文福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双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摇着头，来回晃动，嚎啕大哭，整小我私家已经瓦解了。

　　莫凡连忙朝衙役挥了挥手，衙役按住苗文福的肩膀，然后用差棍在地上用力敲打，发出“吱呀”的摩擦声。

　　苗文福稍微冷静了下来。

　　莫凡见状，连忙问：

　　“但是什么，继续说！”

　　苗文福抬头看着旁边的窗户，外面下着雨，叹息道：

　　“那也是个雨天啊！”

　　“其实几年前周万生说灵儿是被他气回老家了，那是他骗人的。”

　　“其时，周万生发现灵儿和一个陌生男子衣衫不整的泛起在这座庄子里，他很气愤，直接把灵儿打死了。”

　　“然后被我发现了，他其时让我守旧住这个秘密。”

　　“但是我其时已经气疯了，很想直接杀了他，但是我退怯了，我畏惧，我畏惧失去现在的生活，我畏惧再次被人抛弃。”

　　“我允许守旧秘密，然后把灵儿找了个好地方埋葬了，立了块碑，每年我都市去看她。”

　　说到这里，苗文福已经泣不成声了，险些语无伦次，情绪激动起来。

　　“那你为什么今天忍不住了？”

　　莫凡有点好奇。

　　“因为，因为我今天知道了一个秘密。”

　　“苗文福一直放在书桌上的那个骨头装饰品。”

　　“啊啊啊，是，是灵儿的头骨！”

　　苗文福说完直接疯狂把头往地上撞，莫凡连忙让人拉住他。

　　莫凡一愣。

　　大雨中百鬼夜行，有人混在里面，比鬼还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