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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拯救人族我开始卖挂

第54章 盗梦之人,偷命之人

为了拯救人族我开始卖挂 幌言 9512 2022-04-09 22:21:00

  入夜,姜糖忍受着满身上下的剧烈不适感,视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不舒服的感受,总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全身没有一块位置像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工具。

  他当前身处在荒郊野外,四野放眼望去,看不见任何能讲明地域特征的景物和事物,连稍微像样的树林都完全不存在。

  因此,基础没措施记着什么特征来作为日后寻找到此处的凭证。

  “脚下的沙子和泥土看起来很陌生,不像是磐石界的‘九土’中的任意一种土壤……难道这段往事并不是在磐石界发生的?”

  想到这里,姜糖感受灵魂都在哆嗦,作为一个磐石界土生土长的人,磐石界的任意九土之一都抵得上姜糖原本看法中的一个“全世界”,可如今他的经历却一而再地跳出自身所在地理界域。

  “借助这样一次真知遥想境的力量,居然能意外窥探到了某个发生在此外界域的往事?”

  “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照旧我的臆想?我是自己在做梦,照旧进入了别人的影象情节之中……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往日经历。”

  说实话,姜糖已经开始感受到了强大幻术修行者的一定后遗症——

  分不清楚现实和喜欢的界限。

  若是再进一步恶化,就是容易发生心魔臆病。对于绝大多数修行者来说,这种情况都是十分危险的。

  不外姜糖想歪掉的是,“果真只是品质较为普通的秘诀,似乎有亿点点有害身体康健的副作用,不外既然夏星星让我学,应该就是只要善加注意就能制止问题的小事”。

  周围天色很暗,夜晚已经降临。在人群围拢的中心,长老扮相模样的一位老人,和带着金色金属面具的可疑人物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熟悉的感受再度来袭,姜糖窥探的这些围猎者的梦境里,这种场所险些频频泛起。

  似乎不是在开聚会会议,就是在去开聚会会议的路上。

  “每次都是发动大会……这些人怎能整天到晚都是行动、行动、没完没了地行动?”

  “把阴谋算计当成是饭吃是吧?”

  姜糖心中无言以对,但是照旧顺着这句身体的本能来行动。

  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怎样的角色。

  “列位族人们,我们一直以来做出的种种准备,终于要到了付诸行动的时候!我们承蒙了‘主族’的荫蔽,也同样一直渴望着这样一个开枝散叶的时机。”长老一开口,周围原本另有的窃窃私语声就彻底自动平息了,每小我私家都望着中间的位置,期待着他的继续开口。

  “我知道列位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踏上全新的土地,建设全新的家园,另有,谋划我们已经计划很久,而且未来也需要恒久为之奋斗的雄伟理想!在今天这个具有重要意义的历史时刻,始终心系我族生长和计划的那位大人也亲自来到了……”

  所有人都发作了欢呼声,带着金色面具的人微微上前一步,以手势压下了雷鸣般的热烈接待。

  姜糖始终冷静地站在其中,有种重新凉到脚的感受。

  他时刻记着,这可是人类种族或许潜在的敌人。敌人的精神面貌越好,相互关系越团结融洽,这件事情问题自然也就越大。

  “列位同胞们,能让你们有更辽阔的土地和空间,是我等一直以来的心愿。我能体会你们如今激动的心情,你们欢呼鼓舞,慷慨激昂。踏上一条全新的征程,你们就该拥有这种荣耀和权利。”面具人开口,声音浑朴而沉稳,听起来就是很靠谱的感受,令人莫名放心。

  “作为一位代表,我衷心地代表身后的种族,以及我小我私家,向你们致以最美好的祝福,最宏图霸业的期盼,另有我们始终稳定的友谊和情谊。”

  “希望你们未来岂论碰到什么困难,都要记着,我们是最好的同胞,最好的兄弟,我等永远会站在你们的身后,成为支援,成为后援,也是你们永远的港湾。”

  要死,你这张嘴应该骗过许多人吧……姜糖在心里骂,感受越来越欠好了。

  “虽然,同时也请列位同胞不要忘记,要铭记自己的使命和理想。记着族人们的伤痛经历,铭记自身的苦痛,不被时光岁月给磨平棱角和心气,这是我族对同胞们最殷切诚挚的期冀。”

  “希望你们能沉得住气,稳得住大局。我知道,亚仙族、天人族和人族曾经扑灭你们所属世界的经历是永远的隐痛,但你们也要明白,亚仙族和天人族这两个种族虽然几经变故,但依旧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恐怖族类——”面具人话到此处,语气中带着讥嘲,也不知道到底在讥笑什么事情。

  “就算是人类种族自己,也不是说碾碎就能轻易揉捏的。所以你们要深思熟虑,切勿因为一时的激动果敢而坏掉大好局势。”

  “最后,出于小我私家的职责所在,我照旧谢谢列位能够果敢地肩负我族请托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切不行疏忽大意。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切实利益,无论是你我,照旧其他的族人们,都市因为它的乐成而蒙受天大的利益。”

  “虽然,我也要做出严正提醒,一旦失败……”面具人的话语拖得很长,恐怖的气息从其身体中突然发作出来,像是一只恐怖无边的大手直接无情压落,要将一切有形之物全部碾碎,连空间都在发出“吱呀”的撕裂和崩塌声。

  在场之人包罗长老在内都控制不住地身体哆嗦,因为过于悬殊的力量差距,似乎真的是在向一位神臣服。

  有人控制不住紊乱极重的喘息,甚至有人忍不住跪下,身体里的骨骼轻轻爆响,不外面具人将力量控制得很好,倒是没有人真的受伤吐血。

  “好了……”做出这样的威势,面具人又接着像是换了一副嘴脸般开始慰藉,“我也不是对列位有什么轻视,就是想要告诉各人小心为上。我们每小我私家都不喜欢失败,事关重大,那样的残酷结果,你们肩负不起,我也肩负不起。”

  “列位,不知道你们对于灼烁璀璨的未来到底有没有清楚的认知,让我听听你们的决心!”

  “有!!!!!!”回应之声如雷轰鸣,似乎这些人对于之前的威压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越发敬畏。

  “请列位做一下最后的准备,我将带你们准备前往目的地。”

  这一历程自始自终姜糖自己都没有蒙受什么压力,这一切都是虚幻再现的场景而已,自然不行能将那种强大的力量给再现出来。

  但姜糖照旧通过这具身体切实感受到的情绪深有体会。

  “那样无边恐怖的强大……到底是什么条理的力量!?”

  如此想着,面具人和长老朝着姜糖这里过来,他们找的虽然是这具身体自己,而非是因为注意到姜糖的存在。

  这是已往的事情,影象中人的影像要是仍然保有思考能力和行动能力,那这样的事情深思起来也太恐怖了。

  姜糖感受自己的心正在咚咚地狂颤,每一下都像是整个世界在地震山摇,鸣响着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重要信号。

  姜糖很紧张,那些人一旦靠近,开口的时候无论是这具身体照旧长老,总是很或许率会直接说出称谓的。

  那个叫做“名讳”的工具一旦泛起,姜糖觉得盘算以后想要找到这具身体本人都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然而,结果却让姜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难以接受。

  行事很是谨慎的金面具人在过来的一路上打出一道道法诀,也不知道是什么工具,总之一层层地笼罩在他们两人身边,最后靠近了姜糖。

  一切景象都有被越来越浓的雾气遮障的趋势,不外还好只是瞬间的滋扰。

  姜糖能猜到,单反这位面具人这方面的能力再强上一筹,接下来的这段情景应该是看不到了。

  “天杀的,你这么谨慎,完全坐实了不是好人的身份。哪个正经人会活成你这样的……”姜糖心中诉苦。

  他看见长老的嘴唇正在翕动,却在最要害的时候变得模糊扭曲,像是离隔了一层不停翻腾的狂狼,将一切都给“涂抹”掉了。

  相应地,偏偏就是最开头的那个“名字”,姜糖完全没能听见,传进他耳朵里的像是空穴来风的呜咽声,完全没有一点可能有用的音节。

  “***,大人在最后对你另有一份殷切的嘱托。”长老介绍,然后面具人上前一步,长老则自觉地退后了一步,不去听接下来的攀谈。

  “***大人好。”同样地,自己声音里的那个名字或者称谓,姜糖同样也只听见了哀婉悲鸣的哭腔。

  他多希望这杂乱的一小段语音能像是刮奖一样刮开,付费收听也都完全愿意。

  “你们分享过的已往,是我隔着回忆触摸不到的禁区。甚至,我都不配知道他是谁……”姜糖发现自己怎么也搞不到最有用的信息,又开始忍不住心中妙想天开,乱说八道。

  面具人对“姜糖”的嘱托,真的全部都是任务,完全没有一点此外体贴或者嘱咐。

  好比进入道院时应该注意的问题,凭据什么路线生长,走到什么重要的位置,什么可以触碰,什么绝对不能去奢望等等。

  好一大通话。

  “你首先是要想措施混到探索小世界碎片的道院门生中去,中间可能也会有许多危机,所以你得谨慎,最好是先进行一定水平打探。”

  “原则上来说,道院应该是会有门生前往小世界里举办的生存模拟竞技,具体的情况需要你们自己去确认。”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这边有些指令出于隐蔽性考虑,都是片面联络的,所以没有确认过部门情况的具体生长。”

  他又递过来一张纸条,折叠得整整齐齐,字迹被叠在其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些甚至都不方便口述的内容,不希望它以任何形式任何途径被在场的任何一小我私家察觉。

  “打开啊,打开看看啊……控制身体的‘我’!”姜糖在心里盼望,他盯得眼睛都要开始流泪了,但照旧一点纸背的落笔划痕都没看出来。

  搞不到名字自己,看看坏家伙们的事情清单也是好的。

  如果这张纸到幻梦的最后都没有被打开,那姜糖就真的无缘得见。

  “这张纸条,包罗了在整个磐石界,你能使用的一些‘销钉’,以及焦点秘密任务。”面具人继续交接,没有犹豫,语气也不容置疑。

  “注意,销钉只是一种很弱的联络关系,他们畏惧我族,但究竟山高水远,鞭长莫及,纷歧定会为你所用。”

  “这是代表秘密身份的信物。”这次他又递过来一枚剑徽,姜糖拼了命地仔细视察,巴不得能张嘴去咬。

  “总之,你的任务就是打入道院内部,努力经营,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要记着一条原则,‘一切都为了你自己出发,其他的事情哪怕是任务内容,都不着急’,这种思考模式下的你,才最具有隐蔽性。”

  “你明白了吧?掩护好你自己,对你,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回忆里的“姜糖”频频颔首,总算是似乎感受到了姜糖殷切的召唤,想要打开纸条稍微看一眼。

  简简朴单的纸条边缘流动着神奇迷幻的光线,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做过缝合一般,一旦打开,将会有所触动和变化。

  面具人绝不客气地阻止了这具身体的这种行为。

  “不要打开……三千世界的圣者手段还不是你能了解的,他们诡异莫测,离开了我的荫蔽,这些秘密可能会被人用难以预料的措施探查到。”他说。

  “你基础不懂大能者的力量,他们用难以臆测的手段窥视天机……”

  “那样的话,不光你要飞灰湮灭,连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有可能受到未知的影响和滋扰。”

  姜糖在心里暗骂,不愧是坏人,专业素养就是纷歧样。

  你看看这觉悟……还没真的开始干坏事就想着什么地方可能会袒露,不说是天衣无缝,点水不漏没跑了。

  他是真的气到想要跳脚,但是没措施,要是他现在控制身体做出点不合理的行为,对于幻梦的稳定只会有伤害而已。

  “那我应该什么时候去看?”身体询问。

  “你进入道院后,先不要管这些事情,就认真修行,获得他人的认可、友谊、恋爱,如果你愿意立室生子也可以,获得职位上的提高之后再来考虑这些。”

  “若干年后,等你感受自己一切都准备得很好的时候,凭据之前学过的要领封锁一切天机和气机,然后再打开寓目其中内容。切记,纸条只能看一次,然后一切都市被磨灭掉。”

  “姜糖”认真听着面具人的话语频频颔首,而姜糖只觉得毛骨悚然。

  光是从这句身体此时服帖服帖的情绪状态来看,姜糖相信他会认真照做,这就很恐怖了。

  一个“认认真真修行的特工”就算混在道院诸多门生之中,无论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只要他遵循了“为自身生长而考虑”的原则,就基本上和其他毫无问题的门生别无二致。

  甚至越发优秀。

  这样的人想要在东窗事发前抓住是险些不行能的,又不能盯着每个认认真真修行的人都视察一通。

  每小我私家都有秘密,好比夏星星,好比顾琴。

  再好比姜糖自己,脊椎中的“鬼门关”,现在或许还在身体某些位置仍然存在的“秘文”,身体中自然存在但被完全封印压制的五行灵根,作为取代的“仙种灵根”……

  不说此外,骨头硬这件事实,就已经算是相当大的问题了。

  或许再多检查检查,连灵魂自己都是存在问题的。

  姜糖虽然不完全了解自己的情况,但有些工具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的。

  面具人和长老开始带着一群人开始转移,他们经过了好几处明显不正规的传送机构,一路上能走小路绝不走大路,能直接横冲直撞绝对不绕远路。

  姜糖已经找到了张颜、李炬这两位已经彻底陶醉在这场梦境之中,也找到了那六位零零散散的小队成员。

  小队成员们此时相互还不熟悉,各自在各自的圈子之中静坐清修。

  姜糖想过是否要叫醒张颜和李炬两位同伙一起当刺客,这样一次性就能放倒一半猎手,剩下的三人自然就比力好办了。

  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以姜糖离奇的脑回路,偶尔想到这种事情照旧不算稀奇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这具身体的主人,真身其实就是张颜或者李炬中的一小我私家呢!?”他心想,越想越差池劲。

  稍加具备可能性展开,那是越发不得了。

  “张颜,一个外貌上或许萌萌的女修士,其实背地是一个肩负种族深仇大恨的殉道者,她会在走到高位的某一天,突然倒戈一击,将致命的刀剑瞄准将后背交给她的道院同期中流砥柱。”

  “或者另一种版本。她以自己姣好的容颜,柔和的个性征服了一众修士,无论男女统统拿下,然后一举登上道院之主的王座,这才开始她蓄谋已久的反派生涯!”

  然后姜糖又看向了李炬。

  “李炬,一个看似个性直率的……”

  妙想天开了一会,姜糖越看这两人就越觉得他们似乎就是这其中偷渡出来的人。

  不是一个,两个都像。

  “没救了,不能再乱猜了,照旧赶忙下手比力好,趁着这些人都正好是疏散的,不必担忧不小心刺激到其他相关的人。”

  此时,他们正在一处荒郊野外暂时驻扎期待,凭据面具人的说法,他们期待的是“星辰和荣耀坠落之时”。

  这个空话就很有灵性,似乎说了点什么有用的工具,但其实鬼都从其中猜不到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偏偏觉得自己懂了点什么。

  若是等到那所谓的时机,一切应该都能正好代入进去。就算真的没有等到什么,那也袒露不了事情。

  姜糖才不管他们在等什么工具,他是来杀人的,要是能窥视到一些什么已往的事情算是赚到,摸不到鱼那也就算了。

  要是把所有人都拖到梦醒,到时候照旧六人围攻三人,情况就很难办了。

  “算了夜长梦多,全都剁了再说。”

  他控制气脉拖长呼吸节律,通过血脉压制心脏脉搏的幅度和速率,以筋脉灵巧操控行动的法式。

  连姜糖自己都觉得离谱,明明地上是有沙石和枯草的,但他走在上面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隔着鞋子感受到那些枯草的不甘,用某种油然而生的领悟力自然而然地如履毛毡。

  此时他的心情只用一个词就能精准描述,“做贼心虚”。

  “来吧,我是一个摸得情感的杀手,我将无声无息地偷走你的心——”

  “脏和生命。”

  姜糖一边在心中给自己配上意味不明的旁白,一边险些与远方群山的阴影像是融合在一起,等到他像是一个鬼一样靠近了二号的时候,这位正在调养弓弦的猎手甚至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妹妹,我会为你报仇的……那个亏心男人,我会割下他的头颅和你生生世世埋在——”

  突然之间,他感受自己左肩头被轻轻地碰触了一下,行动很轻柔,没有带着任何恶意。可他转头看去的时候,远方群山连绵,哪有什么人影?

  确实没有人在,他的左后方原来就没人。

  站在右边碰了一下他左肩头的姜糖拎起阔刀直接落下,人头落地,再强的危机来袭都没有用。

  因为危机自己就已经是身体死亡的终局信号而已。

  “安息吧……我照顾好你妹妹的。另有这种陋习,不行以沿袭,越发禁绝宣扬。”

  滚落的脑袋看着现实世界依旧如同梦呓的几人,另有那提着刀面无悲喜的冷面魔头,阔刀已经见了红。

  角度很微妙,他正悦目着窗外越来越多洒落的向阳,本该是充满希望和灵气的又一天。

  二号猎杀者勉强看了一眼自己的弓,视野逐渐模糊。

  “你真的……会去看望我妹妹吗?”二号气若游丝。

  “笨蛋,你指望敌人来恻隐么。你是不是忘记了刚适才打中我脑壳的那一箭,你可别说你被盗号了不是你做的。”

  “这世上最能被指望的就是自己,最敢信赖的就是死人……我都不知道你妹妹是谁在哪,你让我去哪里给她上坟。睡吧,睡着了一切都市好起来的。”

  姜糖头也不回地朝着幻梦的黑黑暗另一处已往,头也不回,因为他信赖。

  原来这话一开始说的时候,是因为姜糖自身本就顽劣甚至说恶劣的性格,但是说到后面,稍微又有点动真情了。

  如果有一天他也这样被生死敌人斩落与某地,又能有谁来听他的遗言和遗志。

  “所以说才要变强啊……否则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看看这世界多危险,总想着蹂躏宁静的混账们,如果都死光了,不知道世界就会稍微宁静点。”

  姜糖絮絮叨叨,在深夜的树梢上轻轻移动身体。

  树下就是毫无预防的第二位射手,姜糖盘算着相互的上下空间关系,准备纵身跃下。

  呜……呼呼——

  有风吹过,摆动了稀疏树林的叶子,偶尔落下几片,其中就正好有落到射手身上的。

  射手反射性地似乎有抬头的行动将要发生,姜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就怕他一抬头正悦目见树干上倒悬的某小我私家影。

  姜糖屏住了呼吸,全身都像是中了硬化剧毒一般僵硬。

  对他来说无非是两种选择,要么强杀,这样在下落的这段时间里,也就是姜糖能碰到射手之前,被袭杀者会被危机惊醒,这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要么就是潜藏和期待。

  所幸射手只是稍微看了看远方的天空,稍微挪了挪坐姿就没有转动了。

  某一时刻——

  风停了,落叶平静了,姜糖落地了。

  倒挂在树干上的姜糖放松了腿弯,整个身体绷直了自然落下,如同自云端垂落、带去死亡的重型审判之剑。

  他的身影似乎与天地相融,像一片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落叶凋零而下,带着收敛住的杀机。

  就在射手低头的刹那,阔刀已经再次印上了一抹耀眼的血之花。

  气氛平静依旧,一人看天,一人看地,不甘和歉意但是坚决的眼神交汇,没有任何对话。

  “安息吧……”

  第二人依旧顺利,但是姜糖却越发急躁。他发现自己盗走别人生命的本事越来越强,似乎真的在逐渐习惯这种并不色泽的鄙俚行为。

  “若刺杀的是罪无可赦之人,自然无需犹豫。”

  于是第三小我私家的时候,姜糖确认了一下小队长还在着迷于已往,然后找到了其中一位刀客——

  本该是这样想的,但是姜糖却顺从了自己“半灼烁磊落”的心意,在路过小队长的时候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刀绝不留情地砍下去。

  “我让你一刀。”姜糖将这样的行为归结为“让一刀”。

  杀机袭身,巨大的裂口在肩膀处绽开,鲜血汩汩流动。

  这样的伤痛自然是叫醒了小队长的。

  “我怎么——”小队长几多带点懵,但他没能问完,而是凭据身体恒久战斗的本能感受到了危机。

  “你醒啦?手术很乐成,你已经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了,快来和我玩吧……”

  姜糖挥刀就砍,什么章法什么敌我技巧悬殊完全都不管了,明知道用破甲龙枪对敌会越发有利,但姜糖就是偏偏想用刀。

  说白了,他有种扭曲的心理,希望被小队长发泄恼怒地砍上几剑,最好能在身上留下疤痕。

  说是赎罪也好,求心安也罢,这种紧张的短时间里姜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像是在回应姜糖的请求,发现自己又有两位射手尸首疏散的小队长险些要疯掉了。

  “你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我们!!血,我想起来了,你的血!不,那不是血,是某种不知名的会起雾的液体!”他提剑迫近,剑光如虹,暴雨如柱。

  刀与剑碰撞,危险的铮鸣不停爆炸般响起,每次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死之间的攻和守。

  姜糖是真的试着以自己切实的力量来阻挡,一步步越发适应自己这样一具比世俗之人远强大无数倍的身体。

  小队长总觉得哪里差池劲,因为姜糖一改之前的攻击路数,从狡猾诡诈变得堂堂正正。

  一开始是堂堂正正地挨刀子,到厥后就是你来我往的危险招式。

  姜糖的反映力和洞察力其实一直都很好,他在最初的惊险中闪躲中逐步适应这种节奏,开始总算不必依靠那来源不明的推演天道之力。

  如灵蛇般柔和游动的剑在姜糖的身体各处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痕,不伤要害,但是随处都在流血。

  小队长也被砍伤了好几处伤口,同样衣衫染血。

  如果就这样下去,死的肯定是小队长,因为姜糖时时刻刻都在恢复中。

  他呼吸,气引在疯狂吸纳天地灵气入体,药引在引发身体三脉的潜在活力。他的血液再造能力提升,他的心脉功效大幅跃进,连灵力和法力的运转都越发顺畅。

  整小我私家都像是通了一样。

  相比之下,小队长只是一个没有自愈能力的正常看法下的炼气修士,没有明晰三脉的潜能。

  想明白了这一点,加上视察到幻梦的事情进展似乎越发快速,姜糖想要抓紧时间再偷袭一个。

  于是他的手段又开始无赖了起来,作为对手的小队长,这种感受尤其明显。

  “明明用枪,为何你是剑术?”

  “歉仄,功夫没抵家。”

  “明明有剑,为什么用刀法?”

  “歉仄,功夫不抵家。”

  “为什么又泛起了一把刀?你还用枪法!”

  “歉仄,总之我很歉仄。”

  “你闭嘴!我要的难道是你的致歉?”

  “那你要什么,说来听听,我只有这份还算真诚的歉意可以献给你。”

  “我要你的命!!!”小队长咆哮。

  因为这边的消息,其他还在幻觉中的围猎者们也不太安宁。

  “那我不行能给,只能是你死,这一点没有商量。”姜糖也做出坚决的回应。

  这似乎是某种宣判,十招之后,龙枪和潦破剑在手左右开弓的姜糖开始赖皮,用推算的要领窥破小队长闪躲的偏向,用预判剑法结束了他的生命。

  “总之,话语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姜糖一踢在他的胸膛上,将自己的潦破剑拔了出来。

  倒数三人,姜糖的意识和身体感受再度沉入梦境之中,此时现在,面具人已经将整个族的人都送到了一处祭坛大阵之中。

  风与白色的烛火一同飘摇,堆成山的宝石闪耀着昏暗的霞辉,架起阵台的珍贵木料不知道被用了什么药液处置惩罚,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要来了。”始终背着手抬头望天的面具人语气虽然依旧平稳,但是姜糖感受到了激动的情绪。

  险些所有人都在抬头望天,这原来是个很好的下手时机,但姜糖放弃了。

  因为他也在视察天空。

  那真的像是天空从中断裂和崩塌的绝望之景,裂缝之中是斑斓诡异的混沌虚无,原本阴森森的天空像是被撕裂了一角,露出了天之上的神光。

  “是天崩了!”有人高喊,所有人的情绪都激动了起来。

  碎裂的一角正在飞速砸落,有雄浑的咆哮嘶吼声不知从何响起,然后就开始下雨了,满世界都是铺天盖地的瓢泼大雨。

  所有一切都染上了血红之色。

  “时机已到!列位,就此上路!”面具人对着所有人宣布,他大袖挥舞,一瞬间激活了全部的祭台之力。

  耀眼的光线骤然亮起。

  “就剩下三人了,就剩下三人了,只有三个了!!”

  姜糖嘴里说着说着,突然就很是冒险地冲上去,他趁着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机,在这样所有人都震惊骇然的时刻,冲上去扑倒了面具人。

  连组织最后一次远距离大规模挪移的面具人本人都没能预料到,这究竟只是回忆,而回忆里完全没有这一幕。

  姜糖发了疯地想要扯下他的面具,看一看这个不只是人是鬼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也就是同时,幻梦世界里发生了无数裂缝和无数自相矛盾的细节,险些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姜糖身上,似乎这就是一个扰人清梦的异类。

  上一刻,姜糖伸手去强行揭面具。

  下一刻,无数只手伸向了姜糖,有些人要戳他的眼睛,有些人扼住他的咽喉,有些人朝着相反偏向撕扯他的两条腿。

  上下其手,左右开弓,无孔不入。

  但乐成的感受已经隐隐如同天使和荣耀降临己身。

  “我乐成了,我乐成了!!”姜糖看着自己手里开始碎掉的完整面具,像是疯了一样欢呼。

  他以为他能看见一点之后能派上用场的信息。

  无数人正在抓着他离开,姜糖拼尽全力朝着面具人的偏向看去。

  结果他觉得无语又惊悚。

  面具人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失去了面具的脸上一片模糊,像是一小我私家脸形状的老旧电视屏,只闪着雪花,连五官都看不见。

  姜糖只觉得他在笑,像是讥嘲也像是冷讽。

  他抱着最后险些熄灭的希望,翻边了自己的口袋和戒指——

  幻梦彻底破灭了,剩余的五人立即醒来。有的人另有些懵,有些人已经开始磨刀霍霍。

  “快动手,抢在他们之前!”姜糖冷声提醒两人,抢占先机开始进攻。

  满地落花,几许嫣红。

  是日,在天彻底蒙蒙亮的时候,姜糖、李炬和张颜开始离开炼丹塔,前往最后的一处剑塔。

  “可是……为什么明明围攻的是六人,转眼就倒下了三个了呢?”张颜看着走在前面的姜糖的满头白毛,吞着口水,心不在焉地问。

  李炬反而更在乎这件事情,但他却不问。

  “喔,可能是吃错药了吧,我看见他们跑着跑着就倒下了。”姜糖搪塞,顶着向阳,像是把头发染成了金色。

  原来他是想剪掉的,但是李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允许再煅烧一次了。

  “哦。”没话找话的张颜又缄默沉静了。

  “骗子。”李炬则是用只有自己听见的音量咕哝了一句,他可是看见了那几人到底怎么死的。

  刀伤和剑伤,在这三人之中只有姜糖能造成,因为其他两人都不用这种武器的。

  “虽然,也可能是他们内讧。横竖我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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