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千世界第一养成计划
“凭据我说的来做。”
“静坐而观照内气，精神意念游走于灵气最大周天。”夏星星的语气平静，按在姜糖后背上的双手微微发烧。
她的力道很轻柔，完全不是姜糖想象中的两块烙铁顶在身上的感受。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不知何时，坐在山谷远处半山腰的顾秦已经开始了极高难度的弹奏。
他拿出了自己的第二把本命武器，并非是原先的弓，而是一把宽大而琴弦漫衍繁杂的古琴。
古琴琴音悠扬，将人一瞬间就带入神妙意境之中。
“几多年了，又弹奏了这一曲‘水天一碧’——”
顾秦本在练习简朴的音律，看着远处的金童玉女探讨天地大道，一举一动相同天地自然五行。
他原来带着一种莫名优越和忧郁的“尊长照拂晚辈之感”。
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唤出本命古琴，基础就是下意识开始了这一失传绝曲。
“我还以为我不会再为人弹奏此琴此曲。我与姜糖并无深厚情谊，与夏星星更是正邪不两立，犯不着这样照顾他们。”
“也就是说，我的内心照旧想要重新弹奏的么……”
“难道我也有姜糖所谓的‘肥肉影象’？我还以为那是开玩笑的话。”奏琴的顾秦若有所思。
姜糖又一次开始了全心全意的内观，全心全意地关注自己体内的灵气流动。这类修行作业他之前就已经能若有若无地完成，就差领路者的明确点醒。
“好，持稳当前的律动，将关注点移动到炼气形成的‘灵气天’之上，我的关注点会追随你一起移动，不要抗拒我的亲近。”夏星星继续说，声音如同诸天的仙灵。
姜糖当前有四层天，第一层为承天之地，也叫做地底天，其余三层为依次向上的多重天域。
他依照夏星星的指示，首先是引天地灵气入体作为热身，然后逆转了此历程，开始将第四层天缓慢释放。
两人周围都是缥缈的烟水茫茫，从体内释放的高纯度灵气与水雾相合，化作生生不息的稀薄灵泉围绕在周围。
那都是契合天地大道的生机与福缘。
修行者的修炼为夺天地之气，那么这样的散去灵气就是在反哺自然。
夏星星的头发被水汽微微濡湿，翕动的樱色双唇吐露着繁奥的音节，衣冠一丝不乱，神情素雅。她身后有灵毓神鸟平静显现，像是净身祈福的神女。
在姜糖没注意的时候，她换成了某种未知的语音，但是却完全不影响姜糖理解想要表达的意思。
顾秦越弹越是入神，衣衫完全被汗水打湿，他的灵力其实不足以游刃有余地完成弹奏。
但他不想停下。
哪怕因为琴曲的难度而双手微微哆嗦，也一丝不乱。
姜糖险些完全坐在逐渐形成的水洼之中，但浸而不染，他若起身，满身上下依旧清爽。
地下的草籽开始萌发了，围绕着开出繁花，有彩蝶飞翔，轻轻停落。
山谷之中的高山流水与琴音意境相合，此时的自然和谐之感，琴音意境与景物意境已经完全分不出来了。
山谷之中，姜糖韵天地之灵气，夏星星养天地之灵秀，顾秦与天地自然合奏灵音。
连那被顾秦吸引来的仙鹤都认真聆听，像是朝拜一般观礼神鸟的虚影。
紫非鱼正好来看过一次情况，被正好也在的陈观潮远远就拉住了。
“别去打扰了，那边可是有神人在修行呢……”陈观潮语气里有羡慕。
“神人？”紫非鱼也稍稍体悟了一二，神色逐渐离奇，“为何他们能与天地自然如此契合？”
一举一动开始合乎天地大道，这不就是化神了么。
要不是知道他们是道院新入山的学生，紫非鱼第一时间就要去举报这种危险分子的存在。
“我要是知道，我就和他们也一样了。”
“不管了，封山吧，不要让其他笨蛋们靠近和打扰这里。”
“好，我也是这样的意思。”
山谷之中紫气缭绕，似有霁色朦胧而起。被陈观潮封锁之后，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灵韵之气，像是枯寂的荒山。
姜糖化去了两层天，又在夏星星的引领下将另外两层转化成了晶精。
似有似无之中，他看见了水天一色之景。
天蓝如海，碧水如镜。雄伟壮观的连绵洞府在水渊山崖之中洞开，拨开一层层瀑布水帘，翠色的晶精在洞府之中叠落。
姜糖总觉得那不太像是自己本该在的山谷之景，他看着晶精一点点地变多，但依旧远远无法填满诸多连通的洞府。
姜糖还想再仔细视察一下，结果眼前一阵模糊，高山与流水飞瀑依旧存在，可是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因为他已经完全化道，酿成了一个普通人。
“已经三天了，你已经掌握了散气诀，在我的心理预期内。以后会越来越熟练的。”
夏星星嘴上这么说，其实基础不是这么回事。
她照旧有些惊喜的，像是在犄角旮旯的一堆工具里，翻出来了那么一件有点用的工具。
“我为什么要熟练，这不是已经散完了么？”
“呃，我是举例子而已。”
姜糖盯着夏星星看，总是希望着能从她的心情里觉察哪怕一点惊讶的神色来。
他失败了。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这样比力有礼貌。”
“我反而总觉得你这样不太礼貌……”夏星星也没太在意，小声嘀咕。
“那我现在继续开始炼气？”姜糖还想看看之前的那个水府景观，于是也不想延误。
他也没注意到自己并不饥饿。
“你开始重新炼气吧，现在用‘极意自在气引’开始正式的修行，就算你能自然而然地引气入体，也不能依靠这种方式炼气。那不是修炼，只是在‘呼吸’而已。”
夏星星磨平了之前的字迹，重新开始书写另一种她所知的天地至强秘诀。
道袍少女行云流水，身形灵动，指尖如有神助，但依旧用去了半天时间来全部书写。如同上次那样，她一边写一边解说要领。
“炼气十层天的第一层，承天之地。”
“它的存在在于承载天地的万道之基，我们所在的磐石界，传说是距离仙界最遥远的地方。”
“作为三千世界之基石，磐石界蒙受着诸天的压力。”
“极意自在气引考究的是稳重和雄浑，求稳而不求快，力求炼气第一层的承天之地稳固，能够承载天地之伟力。”
“听起来很难的啊……”
“这算是最简朴的秘诀，所谓大道至简，要是学不会，那就麻烦了。”夏星星继续乱说八道。
所谓的大道至简，说的是自然大道调治清晰明白，终究要化繁为简，而不是说学起来原来就简朴。
所以夏星星很心虚。
“不外啊，我虽说大道至简，但也不是真的一朝一夕就能参透。否则所有人都直指大道，何须修行。”她又增补。
“哦，这样啊……那我好勤学习一下。”
为了降低姜糖的心理压力，她酿成了一个满嘴假话的女人。做出这等涉及为人准则的极重牺牲——
夏星星实在是觉得太有趣了！
绝不知情的被害者姜糖一脸懵。
极意自在气引的行功路线相当庞大，涉及到了气脉、血脉和筋脉的三脉洞察环节。这是筑基之后才会明确显现的人体路线，在炼气的时候找不到也是完全正常的。
许多人基础完全无法修行这门功法，因为对于天赋和毅力的要求都是上上绝巅之姿，缺一不行。
夏星星其实完全做好准备给他换一门磐石界至强炼气秘诀，因为这种超前半步的领悟无法强求。
姜糖确实感受到了困难，因为他险些感受不到那些要害脉门的存在，自然就梳理不清楚相应的脉络路线，就更不用说运功了。
但小师姐是个美人，而他也自认是“呼吸就能变强”的天纵之才，无论面子照旧里子，他都不应该在“如此简朴的事情”上轻言放弃。
时间如水，一月有余。
顾秦早就结束了高难度的奏琴，当前处于休息之中，仙鹤在溪边饮水，夏星星和他一同饮茶，并时时刻刻盯着姜糖的状况。
茶叶是在姜糖周围自然生长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总之尚可。
“你说的打赢你才气出山谷，不会是认真的吧？”
“也就随口说着玩的，凭据我给他设定的一境界一功法的修行计划，十年能完成我做梦都要笑醒。换成我自己都没掌握。”
“这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一气一天，十日成仙’的那个修行要领吧？我记得最高也就有人炼成了八天，大多数敢于实验的天秀士物，都是三四天的水平，普通人甚至‘一天’的水平都完成不了。”顾秦一脸见鬼的心情。
他有所推测，但真没想到居然是真相。
“一气一天，十日成仙”说的是九重天和承天之地划分对应一层炼气，这种要领能造就绝顶仙人之基础。
“是啊，亲身去到九重天阙是不行能了，但是让他干着修炼一下整个九天十地的十大最强功法照旧没问题的。”
九天十地的“十地”，指的是承天之地。
“你还给他选十大最强功法？”顾秦觉得脑壳痛。
“原来就在灵气方面要亏损，不能引九重天地外气直接入体。就算成了，基础也要打折扣，所以功法上绝对不能松懈才好啊。”
他们正在讨论的修行要领需要引九天十地之气，作为炼气十层的总共十层天。
如果没有灵气条件，那就只能用对应的功法逆行化气成为晶精，再重新炼精化气。
这么一来一回，其实就是在试图利用差异功法拟造出差异天阙的灵气状态，堪称究极折磨。
夏星星之前说的“散气诀会变得熟练”就在于此。
“但你没说要先引气入体形成灵气天，再把灵气天逆行化作晶精，再由晶精重炼一层天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承天之地的第一层天不会有这种记挂。第二层之后，到时候先让他炼一层天，随便找个理由拒了，然后再让他转化晶精重新修炼。这就完成了你说的历程，是不是听起来没有那么折磨了？”
“我们两个，究竟谁才是大魔？”顾秦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恶毒”的话能从夏星星嘴里说出来。
“这种麻烦事，总要一步一步坑下来。温水煮姜糖的原理你知道吧？慢慢来的才甜，否则他万一接受不了，强烈拒绝反抗怎么办？”
“我要是姜糖，知道之后，我肯定找你拼命。”
“要是能直接打赢我，那我也认了，放他出去玩几天，我筑基完成后又能收拾他。”
“你这一身铁打的身板，肉身都能打破法器甚至灵器了吧？本命法宝呢？”
“质量欠好的预计也会碎。”
“听着都要痛到吐血了。你这不是在骗他？”
“善意的假话，不是骗。”
“那是什么？”
“是关爱和激励。”
“你就不担忧，万一筑基不成呢？”
“那就化气重来呗，这要领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修行者自身的上限决定了天数的上限。而人类在缔造奇迹方面永远都市出人意料。我横竖会苛刻要求他的每一层天的炼气质量，不到极限，必须回炉重修，绝对不松口。”
“拉倒吧……你真信他能乐成？”
夏星星面色犯难。
“其实我自己也不太肯定，但我想要炼整天地最强剑。”
“那‘天外有天’的事情——”
“等他炼气十层天了再说，现在说，我怕吓着了姜糖弟弟。”
两人商讨姜糖的炼气筑基养成计划，课业越来越繁重，顾秦和夏星星恨不得将他们知道的工具全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