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双线进行
“昨日之事，实在太过过份。”进到藏书室后，司库忧心忡忡隧道。“幸好殿下神武犹胜乃父，未曾受伤。”
“赤金卫执掌城中防务，每年向城民征收重税，闹得民怨四起。此际有事起来，一个个不见踪影！”农务官怒气满面。“林翔茜当为此事负全责！”
若有时机，沈临早把丝囊塞进林翔茜嘴里去了。
问题是，如何获得这样的时机？
他对庄明曦的信任，是对三位外貌盟友中最低的。
就算虎巫真能杀得掉沈奉真，却奈何不了姑姑。
待请得外援内，城内早已杀得血流各处，结果还不是将大好河山断送？
“臣之所以不臣，泉源在君位空悬。”沈临说道。“先王在日，四海升平，焉有逆臣胆敢胡作非为，把忠诚看成筹码？”
两位重臣都听出了他言下之意。
农务官微一迟疑，即开口道：“圣姑……”
“会公正地让我与奉真争夺继续人之位？这点本殿下并不怀疑。”
“她一直想赔偿自己当年比不外先王的遗憾，没可能会放过证明自家女儿，胜于先王之子的时机。这场刺杀，很大时机并非她的授意。”
“但我得先问两位一句：就算争得了继续人之位，谁能保证姑姑会交出权力？何时交出？如何交出！”
两人相顾无言。
“一般而言，巫王不会在生前让位给继续人。”
司库小心翼翼地说道。“但您姑姑从未坐上王位。只要她交出赤金卫的指挥权，继续人就能在位置上坐稳。”
农务官接续道：“公主修为虽高，却素来对城中事务漠不体贴。殿下倘若胜出，只须把控着四大重臣和赤金卫，公主便难以取得权力。”
“奉真只是个小女人。“沈临说道。“我姑姑却不是。而且据我所知，城中只有一小我私家是她的对手。”
“殿下，恕臣直言，巫祝大人愿意脱手的可能性很低。”
沈临判断，如果老家伙确像宁雪所体现般另有盘算，最终总会与姑姑为敌。
但在此前放任姑姑掀开乱世之序幕，对巫祝而言也可能是好事。
“本殿下不计划指望他，也没想让你们帮着我去逼姑姑交出权力。”
“我怕的不是她不愿放权，而是她如箭在弦的计划，一旦实施，全国势必陷入动荡战火。”
说罢，沈临目光往两人脸上一扫视。
司库谨慎持重，脸色苍白，却不作声。
农务官则莽撞得多，抑或说，勇敢得超乎预期。
“殿下，臣早已决定岂论结果，也会站在您这一边。”
“可是那个计划……若然真能对神水国王室造成威慑，或可劝停白川乡的出土工序。”
沈临摇头说道：“那物早就出土了。姑姑的计划不仅无法制止它，更只会刺激王室竭尽所能与我们为敌。”
他抬眸注视着欲言又止的农务官。
“另两位重臣，也是同样想法？”
一阵缄默沉静。
半晌，司库说道：“丹药库主事大人已有三年没收到过拨款，却不敢提出异议。”
“城内的药铺欠缺存药，城民只得蒙受高价，向外来的走私行商购药。每年冬天，也有近一百人死去。”
“我姑姑则在后殿放肆筵席，醉心君王霸业。”沈临的嗓子突然有点发干。“依你们看，主事会愿意站出来吗？”
静默说明了答案。
农务官续道：“至于铁匠大师，平生最渴望的就是见证自身打造的巫具投入战场，恨不得明天便全国大乱。”
“这一年来，铸造部申领了凌驾通例三倍的预算，每月有近千柄刀剑出炉，质量据说与日俱增。”
“他是铁杆的圣姑支持者，跟另外几个传统贵族围簇在公主的身边。”
沈临问道：“奉真像她母亲一样期盼战争？”
“她或许未因杀戮而欣喜，却无疑喜爱展示力量的滋味。”农务官盯着殿下。“要是她坐上王位，战争不会比由圣姑掌政时来得慢。”
“战争。”慎言少语的司库大人阴沉地开口。“轻言战事的人，该多花些时间看看自家的账本。”
沈临一瞥两人，心下已有决断。
“只要姑姑管有赤炼丝囊一天，战事就一定会发作。”
“为免变量，我们得在巫神祭期间便将它们夺走。”
他直视司库。“能凭着资金的流向，锁定圣姑在城中的隐蔽工业吗？”
“这得花上一点时间，殿下。”
“在巫神祭开始前向我回报。至于农务官大人，全城的物流，你该也有权监控。”
“臣能识别出哪些来往街道的运输车队，不在运粮车队的名单上。但同样地，至少得花一旬重复验证确定。”
“甚好，一有进展，便设法与安剑侍联络。”
眼看殿下说完话后，便倚在书架上翻阅起书卷来，两位重臣互望一眼。
“殿下，日内最好照旧别要随处走动。贼徒们以有心算无心，难以日夜防范。”
“这层你们不必费心。”沈临微笑。“从今日起，安剑侍将与我身边形影不离。”
“外加上亲眼见证本殿下神威的巫祭们，是日起将尾随在本殿下身后修行，直至巫神祭开始为止。”
“如果刺客们神通宽大得能一次搪塞数十人，本殿下死得不冤。”
他扬手示意二人出去，不给时机二人提起当晚袭击后殿的刺客团队。
数十道手持长刀的幽影，在月光下驰骋如鬼。
却不是冲着自己而来。
两人去远后，沈临继续读着一步登仙法的第二卷。
气息渐于小腹处凝聚，有别于真形黑蛟混沌浑朴的真气，清澈明净，运行间教沈临心神灵定。
说实话，沈临觉得一步登仙法之名，对一份小周天法诀而言未免太过夸大。
但只要修完十卷，完全明悟法诀，或许会量变引起质变也说不定。
而且得睹全卷后，他的全知之眼也能发挥作用，洞破残卷上的“隐秘”效果，彻底理解法诀的来历用法。
想着也是时候离开巫神宫，展开步行炼气之旅，推门出外，只见数十位小巫祭齐齐立在院中，人人既欢喜又紧张。
沈临一笑。
“接下来的这个月，有劳列位带本殿下游览城中一圈，好重新熟悉当年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