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漕船之谜（4）
而且他发现这场对话的节奏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追随她走，现在她闭上嘴，自己竟然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受。
“我的茴草脂已经快烧完了，你快点燃你的！”女人看了看自己手中即将燃烧殆尽的膏脂，转头看向郑思源，却发现这个锦衣卫正无奈的摊手。
“我的打火石湿了，不能用。”
“接着。”
在极短的时间里，女人做出了对于她自身最有利的选择，把打火石抛向郑思源。
郑思源接住打火石，用木板的木刺尖端刺入茴草脂，然后用打火石点燃膏脂，马上一股火焰猛地燃烧起来！
这股火焰刚刚燃起，女人那边的火焰就已经熄灭了，郑思源这才发现，适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经充满了那种诡异的黑烟。
这些黑烟没有给他侥幸的时机，它们一定是有意识的！
郑思源向后倒退几步，突然感受船舱里又平静下来，他转头看去，那女人竟然消失了！
这个船舱是狭长的廊型空间，她怎么会在自己转个头的时间就消失了？
难道她在火焰熄灭的一刹那，就被黑烟吞噬了？郑思源一瞬间鼻尖的汗水就流了下来，如果那是真的，那么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可他转念一想，应该不会，如果那女人被黑烟吞噬，是不会立刻死亡的，他之前看到那儒生也是被黑烟笼罩后过了半分多钟才彻底死亡。
可是船舱里的黑烟只多不少，谁能保证高浓度的黑烟不能够瞬间置人于死地呢？
郑思源蹲下身体，伸长胳膊，把木板探出去，靠近适才那女人站立的地方。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适才还站在这里的女人竟然离奇消失了！
“沙沙.....”
这时候，郑思源突然看到在女人站立的左边，一张古朴的黄色纸张正慢慢“飘”向木板。
这纸张的材质介于羊皮和鹿皮之间，似乎已经很是古老了，这种皮做的纸张时间一长很容易腐烂，或者掉色。
不外这纸张似乎做了某种特殊的生存处置惩罚，以至于上面刻画的图案仍然栩栩如生。
郑思源仔细看去，那纸张上面刻画着一面色彩鲜艳的图画。
这图画似乎是用一种特殊的油彩绘制，让人看一眼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郑思源一看到那画在纸张上图案，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感受。
在图案中间，是一个莲花三驼宝座，座上有火坛，火焰升腾，两侧有女乐拿着琵琶瑶琴，做飞天状。
在火坛周围站着一群无面守卫，这些守卫的面孔漆黑一片，赤着上身，肋部生出双翼。
所有的守卫身上都涂着红色的颜料，与火坛连为一体，似乎预示着他们也在沐浴着火焰。
在纸张的右上角，另有一个数字“三”，郑思源知道这是序号的意思。
“这应该是一种祭祀仪式的流程图，除了这张之外，至少另有‘一’和‘二’两张前置图画。”
在看完这个流程图之后，郑思源整小我私家似乎陷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感受之中，他感受自己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世间的哲理。
正想着，那纸张却已经直直的飘了过来，速度变得更慢了，但目标果真是郑思源本人。
“嗤嗤”，一股黑烟慢慢从纸张底部逸散出来，郑思源这才回过神来。
看到从纸张底部逸散出来的黑烟，数量规模很是大，很是多，它们似乎知道了郑思源的火焰还要燃烧很久，于是竟然想到利用纸张躲过了火焰。
这时黑烟距离郑思源的脸部已经不到几寸！
郑思源一张脸马上变得极为精彩起来，他连忙向后倒退几步，他的速度已经很快，那黑烟的速度也骤然变得加速。
他猛地收回胳膊，火焰马上点燃了原本还飘在空中的纸张，这一下子就听到更多“吱吱”的叫声。
从燃烧的纸张中逃出的黑烟越来越多，但只要沾染到茴草脂的火焰，这些黑烟往往飞出了几寸的距离就掉落到地上。
前后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郑思源就看到这些黑烟全部都落到地上，木质地板上还发出“嗤嗤”的声音。
他把火光凑近看去，发现木头船板已经被腐蚀得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甚至渗进水来。
这黑烟果真不是普通的烟，而是一种极微小的虫子，数量很是庞大，聚集到一起就像是烟雾一样。不外郑思远学过初中物理，知道所有的烟尘都是由无数极为细小的物质颗粒组成的。
这种虫子的腐蚀性也很强，郑思源蓦然想到，似乎这种虫子只能生活在黑暗的船舱里，一旦遇到阳光，就会死亡。
虫子应该是死亡之后才会变得具有腐蚀性，证据就是那被它们“裹挟”靠近自己的纸张并没有被它们腐蚀。
郑思源想到那个被黑烟腐蚀的儒生，马上明白了一切真相。
只是，这黑烟无论怎么看也不是能够独立生存在野外的物种。
世界上难道另有不靠阳光生存的虫子吗？郑思源想，就算是真的有，那它们生存的条件也一定极为苛刻，一定是在一个暗无天日，成千上万年都不见阳光的地刚刚气生存繁衍的。
光是这么大的数量的虫子，真不知道它们要繁衍多久，才气生出这么多虫子来。
而这种虫子为什么会泛起在这个船舱里？
这绝不是偶然，一定是某小我私家把这些虫子偷偷运进船舱的，船舱黑暗，又有许多货箱。
把虫子放进漕运箱子里，无疑是个很保险的要领。
运送这些虫子的成本无疑是巨大的，首先必须做好防护措施，其次不能把它们袒露在空气之下，这一系列操作都需要大量的人力，严密的配合才气做到。
可是把虫子运到这个船舱里的目的是什么？
又是谁卖力运送它们的？
是胡良辅和那个儒生吗？
郑思源摇头，这不行能，除非那胡良辅的演技到达奥斯卡小金人级别，否则他那副惊慌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正想着，突然郑思源又听到一种“呼呼”的声音，这声音其实很像是火焰被风吹动时发出的声音。
但是事实和郑思源推测有收支，那其实是这种虫子聚集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他曾经听说过蚂蚁群落的运作方式，每只蚂蚁的智商都很低，但当它们聚集在一起，触角的神经元相互撞击，就能形成一个很是巨大的“智慧团”。
据说，一万只蚂蚁抱在一起的智商，就已经能到达五岁小孩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