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歪楼
末世的夜晚两极分化，有月亮的时候夜如白昼，反之幽暗昏沉，伸手难见五指。
远方的大山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天际线模糊难辨。
少年孔夜悬浮于天际，看一眼脚下狰狞翻涌的妖魔，恼恨的咬了咬牙：“真可恶！这群妖魔没有明确的攻击目标，我这是救了苏小北，却把自己搭了进来？”
妖魔的数量无穷无尽，无限孵化，铺天盖地，少年孔夜再想逃走却已经来不及，羡慕的看一眼飓风卷走的苏小北和林小曼，留下了伟大的泪水……
……
“苏小北，一定是我们的情比金坚感动了上苍，有情人长寿百岁！”
林小曼收回远眺的目光，拿脱手摇式手电筒使劲的转了转，残窑破瓦映入眼帘。
这是一间沿街商铺的楼顶，前沿塌了一半，后巷被坍毁的楼房压垮，露出残次不齐的钢筋与水泥板。
昔日的街道荒草丛生，晴天是路，雨天为渠，现在是泛着泥腥味的旱沟，手电光里可以看到泥泽中有老鳖和水蛇在蠕动，几只停顿的大鱼死在水泊里，身上爬满了蛆虫。
林小曼跳下街道，没想过泥泞会这么深，嫌弃的直皱眉：“咦~！这么脏！”
“这是要去哪？”苏小北问。
“虽然是搜寻物资呀！”
林小曼对搜寻物资情有独钟，手电筒微弱的光束照射在一栋倾斜的楼房上，透过残缺的窗户玻璃可以看到衡宇里完好的家具部署，但阳台和墙壁都被绿色藤蔓侵占，有些地方还结出了不知名的果子，红彤彤的，很诱人。
整栋楼是歪斜的，林小曼踩着楼道往上爬，总有一种自己走歪了的错觉。
苏小北颇有担忧的问：“为什么不选一栋正常点的楼房？这都是危楼了，不会塌吧？”
“一百多年没塌，怎么会被我们遇上？”林小曼吭叱吭叱的往上爬，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两边，
“隔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残存下来的人类都在犯罪和搞破坏，因为失去了约束力，人性貌寝的一面得不到控制，随处都是抢劫强歼打砸纵火……。所以，正常一点的楼房和商场都被强砸一空了，很少留下物资。只有一些危楼和修建废墟里，可能会留下点什么工具。”
苏小北在林小曼这里听到过许多关于隔年后的事情。她很奇怪，有的时候林小曼和自己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有的时候就像是经历过那场灾难，描述的很清晰客观。
“隔年后的人类社会连续了多久？如果时间很长的话，即即是废墟和危楼，应该也难有物资留下来吧？”
说话间，林小曼推开一扇糜烂严重的防火门，入眼是一条歪斜的楼道，楼道很短，尽头是两扇进户门，门头上镶着门牌号，903和904。
林小曼走进楼道，小心翼翼的视察四周，见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言道：“并没有多久，或许一两年的时间，世界大战就开始了！。而且隔年的灾难是扑灭性的，每个都市活下来的人都很少，即便活下来也都是选择放弃都市，去山林田野寻求生路。只可惜，厥后的潮汐和天引照旧将人类赶尽杀绝了！”
林小曼推了推904的门，可能是因为房体的歪斜，门框走位，打不开。
又试了试903，一样的纹丝不动，或许户主拿着钥匙也难以打开吧。
林小曼暴力的踹了两脚，“什么破门，一百年都已往了还坚不行摧，你让小偷怎么活？
苏小北皱了皱眉头问：“怎么办，去楼上看看吗？”
林小曼像是来了脾气，撸起袖子朝手心啐口吐沫道：“打不开的里面才可能有物资呀！咱今天就跟它杠上了！”
“但是一百年都已往了，你希望人家屋子里给你留下点什么？”
苏小北的积极性不高，随手抠了抠904的房把手，轻轻的一拉……
……
“林小曼你是有多蠢，谁家防盗门是朝里开的？”
沉积的灰尘在灌风中浮沉，苏小北捂着口鼻走进屋子，放眼一圈，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只是历经岁月侵蚀，桌椅沙发都已经糜烂严重，冰箱看起来还挺新，打开了却什么都没有。
林小曼检查了厨房和卧室，除了菜刀和几个不锈钢盆，什么都没留下。
因为大楼是歪斜的，阳台的半边积满了水，甚至生长着水草和芦苇，看上去很生态。
林小曼转悠一圈有些失望，又从阳台翻去隔邻屋子，依旧没有搜寻到有用的工具。
这时，苏小北在客厅的中央点燃火堆，拿桌椅板凳和卧室里没有完全腐蚀的细软做燃料。
火堆里架着不锈钢盆，从阳台打了水，煮在火里咕噜咕噜的沸腾。
三居室南北通透，浓烟有条不紊的飘去了阳台，整个客厅被混红的火光笼罩。
林小曼还不是死心，想去楼上看看，被苏小北叫住：“别看了，民房里能剩下的工具都差不多，你希望能找到什么？”
苏小北讥诮一笑，突然眼神一凝，惊奇的看向林小曼。
林小曼对搜寻物资情有独钟，但她的执着有点偏激了，倒更像是在寻找什么工具。
“小曼，你是在找工具？”
“对呀，我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用的物资。”林小曼在火堆旁坐下，漫不经心的回覆。
“我是说，你是不是在寻找某一件、或是某一类物品？”
林小曼神色一凝，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找有用的工具，看见什么拿什么。”
苏小北投去狐疑的目光，但也没再说什么，继续摆弄跟前的篝火，折下一根板凳腿扔进火堆里。
“苏小北，”林小曼突然凑上前去，瘪了瘪嘴诉苦道：“我们不掺和妖月的事情了好欠好？我都受够了！”
“那家伙看上去冷静冷静，但她在做的事情简直不要太疯狂！”林小曼杵着下巴，混红的火光映射在那愁苦的脸上，毫无血色。
“才一个夜屠榜排名老9的岁末就让我们这么狼狈，往前数另有1234567，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苏小北往篝火里扔了个破枕头，糜烂严重的针织物在火堆里升腾着浓浓黑烟，呛的人连连咳嗽。
“林小曼，我记得第一次和你讨论末世的时候，你告诉我，第四种（夜屠者）你并不了解，还说什么见留宿屠者的人都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