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如今正是好年纪,那郑娇比您不年轻,更况且您这般操劳难道不是为了姚家?老爷怎生便……便道您是人老珠黄!”
姚老爷子还在府里,夜玉苍处还未事发,府里年节筹备照旧夜玉萌的事,如今即是妥妥的落到了郑娇手里。
夜玉萌不急,更是乐得清闲。至于姚老爷子迟迟不归,府里但凡受留宿玉萌恩遇的,无不忧心忡忡,生怕哪一日自家夫人便被郑娇那个蛇蝎与府里那个没良心的老爷害了去。
“夫人,如今令郎亦是不在府中,老爷若是欺您,我等到底没有身份,反倒拖累了您。”
任身边人如何着急,夜玉萌依旧照常饮茶、赏景,琴棋书画这般潇洒一样亦是未差了去。
离着殿试的日子已然不远,天子郦璟为了培养人才,便叫青浦携朝中几位前科进士一同办了专与加入殿试的举人准备的学堂。
刚刚侍女提及姚熙之事即是缘着这般——姚熙前几日便收拾妥当,往这专设的学堂去了。
“莫要忧心,这些年来我与姚风致早便离心离德,即是如今兄长下狱,我母家失了势,他姚风致复又能如何了我去?”
“夫人!”
“夫人即是不想自己,也要为熙令郎想想……若是您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郑娇会如何待令郎?”
“况且,夫人您是个心善的,总说那煦二令郎与郑娇到底是差异的。”身旁的侍女看着夜玉萌一如既往的翻阅着书架上的《茶经》,时不时还要提条记下些什么,心中的忧虑愈甚。
“依我看,那煦二令郎即是如今另有品德,亦未必不是装出的模样。有郑娇那般姨娘肚子里爬出来,如何能好了去!”
“即是夫人您费尽心力,却到底变不了那血脉里的腌臜去!”
“夫人!”那侍女是真的担忧夜玉萌,姚老爷子在府中,夫人母家又未失势之时,那姚风致尚且未对夫人好了去,更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一个妾室讨诰命。
所幸当今圣上最厌烦宠妾灭妻,复又最为推崇一夫一妻,意欲厘革了这传了几千年的多妾陋习,将姚风致连贬两级,确是民怨沸腾。
若非做侍女的实是看不下去,抬手拦下了自家夫人悠闲阅书的行动,夜玉萌便恰似未曾将侍女的话听进去一般,全然没有反映。
“做甚?”
“夫人,您即是半点亦不担忧的?”长叹一口气,递了盏不温不凉的茶已往,“即是您不忧心郑娇那些小伎俩,您便不想想熙令郎未来如何?”
“你怕什么?熙儿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便白白教了他这些年。”接过茶盏的夜玉萌倚在了一旁榻上。
“且不说熙儿,即是煦儿,我这些年从未放松了煦儿那孩子的教育,即是有郑娇那般的血脉又如何?”
“且不说我的熙儿尚且有姚风致的血脉,亦能少年有成,便说当今圣上,亦是有着先皇一半血脉,却哪里随了先皇半点去?”
“夫人……也倒是我的错,这些年随着夫人,怎的便在这般事上不信任夫人了。”
“这即是了,你夫人我的能力,你复又何须担忧了去?”
“可是,夫人……我不担忧旁的,便只要您好好的。等令郎高中,夫人便与老爷和离了罢!”
“和离?”夜玉萌将手中茶盏置于榻上案几,轻笑道,“若是熙儿与煦儿都成了人,我哪里还会与姚风致留面子?”
“你呀,便不必担忧于我,只好好的过你日子去罢!”
“夫人……”
“夫人如何知道?”
“你们随了我这么多年,我如何不知?”
“他日你结婚之日,若是有幸,我便做你娘家人,为你添上几份妆奁,也好歹在京兆置办处宅子、小院,你切不能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