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巫神
巫、妖战线在啸月城西方。
狼祖带着秦川半日便赶到前线四周。
这里是秦川见过最惨烈的地狱。
几小我私家的争斗再如何惨烈，也比不上上万妖族与巫族之间的斗争。
此时双方似乎停歇了片刻，妖族撤回到战线之后。
在妖族营地的前方，是被血液浸透的、坑坑洼洼的红玄色土地，是混杂在泥土中的毛发、鳞甲与肉末，是终年不散的浓郁腥气。
是肉眼可见的粘稠，是吹荡在山间如哭号般的冷风。
秦川披着黑袍坐在帐中。
这是狼祖为秦川准备的军帐，闲散人等不得接近。
秦川听获得四周的妖族聚在一起，玩一种类似骰子的游戏，或者去买些酒水，和兄弟们一起痛快酣畅的喝。
营地的物资似乎并不缺，随处是烤肉的香气。
这些精力旺盛的妖族，甚至在闲暇时也要相互比划。
某个时刻，一阵降低悠扬的军号声传来。
士兵便吹着口哨，笑骂着，和兄弟们一起走向前线。
回来的时候总会有一阵子鬼哭狼嚎的包扎时间，也会提起某个兄弟再也没回来。
在开战的时候，秦川见到一个巨大的虚影笼罩着劈面。
秦川想起上次回宗门时，重天说的话，巫族有一个配合的神灵，巫神。
尽管这并非巫神本尊，但是仍旧让秦川感应自身的渺小。
这是狼祖所无法带来的体会。
狼祖只会给秦川更大的压力，似乎压在身上的巨石。
而巫神虚像并不给人任何压力，而是像一座山，一片海，无尽的沙漠，或者头顶的星空，它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妖族的战斗并不乐观。
不仅仅是狼祖势力规模内的士兵，各地的士兵都在源源不停的赶来。
这片土地就像一座永不停歇的绞肉机，将巫族与妖族的力量慢慢的磨尽。
大地上战斗的是普通的巫族与妖族，天空上的虚影对着妖族的八位老祖。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以及狼祖、狐祖、豹祖、蛇祖。
在这样的战场上，纵然是规则之力全开的狼祖，也只是作为辅助。
真正与巫神虚像较量的，是四圣兽协力组成的大阵。
在军营之中，秦川解决了一个疑惑：巫族为何未曾留下半点血脉？
巫族有一种特殊的秘诀，可以将族人的精血搜集到一处，可以是某个巫族，也可以是巫神。
而巫族的好战之性只会让他们耗干身上最后一滴血。
而陪同着这个消息，秦川还得知，妖族大部门认为，唯一获胜的希望就是将巫族彻底榨干。
这是一场关连着种族命脉的消耗战！
真的需要做到如此田地么？是因为数十万年以来积攒的无数怨气导致无法停止么？
重天说巫妖杀伐是为了弥补自身，但是赌上一切值得么？
看得愈久，秦川越觉察那尊巫神虚影的差池。
它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整体，而是无数力量糅合在一起。
巫神的力量本源应该是巫族的血脉。
而将血脉之力凝聚在一起的，似乎是一个更为庞大的阵法！
秦川甚至被自己这个想法所震惊。
如果巫神真的是用阵法凝结的，那这个阵法恐怕笼罩了一片很是辽阔的区域。
以至于秦川无法视察到这个阵法的存在。
但是这个想法冒出来，便像火焰般蔓延。
一日日，秦川开始考虑这个阵法是一种怎样的形式。
要将巫神凝结如实质，要让巫神无论在怎样的战斗之中都不会崩坏，要让巫神可以旷日持久的征战，要让妖族的规则无法影响到阵法的基本。
最后秦川想到了狼祖困住的地龙。
狼祖陵墓的阵法只是用于困住地龙，对狼祖来说并没有延寿的效果。
狼祖的目的是地龙自己。
会不会，是将地龙作为阵法的力量来源与载体？
凝结巫神的阵法，会不会是以地脉作为一个个阵眼？
但是推测终究是推测，需要证实。
然而秦川连军营也出不了，更遑论去巫族的土地检察地脉。
战争不知连续了多久，或许从未停歇。
秦川只做三件事：为狼祖炼丹，推测巫神的阵法，用招魂幡收取灵魂。
一个月后，秦川在玉简上收到了白真的消息。
但是看着眼前的战场，秦川并未让白真等人冒险深入。
去抢妖族可以，因为经过狼祖脱手威慑，灵石、地脉什么都不再有人过问，甚至一些潜伏的山匪也再度活跃起来，因为山匪的罪行，别人也不敢问。
去联络其他人族宗门也可以，秦川留下了许多工具，系统性的阵法、丹药、炼器术，可以广泛的流传给其他人族宗门。
战场徐徐向着对妖族倒霉的偏向生长。
巫神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徐徐的八位老祖都有些难以招架，一些实力略微一筹的老祖级妖族也开始加入到天空中的战争。
而失去了顶级修士的支持，地面上的鏖战徐徐落在下风。
慢慢从旗鼓相当转为防守，从防守转为退却。
不外秦川也看得出，巫族的伤亡并不比妖族更低。
甚至可以说，巫族已经后继无力，而妖族后方仍旧能拉出一大批军队。
狼族一退再退，同时后方的援军也再次跟上。
在退出数百里之后，双方再次开始了鏖战。
而这一次，巫神并没有随着战线前进，虽然仍旧需要几位老祖牵制，但是少了巫族的护持，巫族的战力似乎弱了几分。
于是妖族又夺回了阵地。
巫族死的越多，巫神便越强大，那些精血渗透在大地之中，似乎成了巫神的养料。
终于四圣兽联手也挡不住巫神的威势，一道天河倒灌般的灵力洪流轰然砸落在妖族的军阵之中。
溃败！
妖族不得不再次退却，而且短时间之内难有反扑之力。
巫神的虚影耸立的天空之上，在世的巫族似乎在山脉之中引导着什么。
秦川远远的瞭望，终于确定，巫族在用地脉为巫神开道！
借着巫神无法前进的片刻，妖族得以喘息。
秦川走到狼祖的帐前，在门外说道：“若舍得地龙，可击溃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