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思想觉悟
顾衡赶忙出来打圆场，她开口道：“哎哎哎，赤虎年老，路已经走到这里了，咱们切莫节外生枝，我这就带他出去。”
顾衡赶忙拉着王五郎便到了义庄外面。
此时外面风雨大作，雷鸣电闪，影影绰绰之处望去也不知是坟头野草照旧其他鬼魅，远处时不时响起诡异的叫声。
饶是心思沉稳如王五郎，心头也情不自禁浮上几分冷意。
现在顾衡幽幽开口道：“端王殿下故意让人留下我的踪迹，恐怕早就同你说过了什么了吧？”
端王确实给他留过一句话，他本以为是他多想了，可此番看来，这一切都在端王殿下的谋划之中。
“是，只是我不知道你会加入其中。”
顾衡轻咳两声，今日出门她穿的有些薄，一半的肩头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她看向王五郎，心想这位总归有些做男子的自觉。
可这王五郎却无动于衷，眼见顾衡不说话，王五郎只得再次开口：“阿衡女人，你一个闺阁女子来到这种地方，恐怕不是为了看风物吧？”
此处坟头林立，尸骨遍布脚下，如何算得上是风物。
顾衡竟觉这王五郎有些滑稽，她开口道：“我也差异五郎君绕弯子，我姐姐是一定要做皇后的，王贵妃身世好，可她并不适合做这大胤的皇后。”
王五郎听到这话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即是辅国公大房与二房之间有嫌隙，可终究是一家人，听到顾衡如此说话，自然是面上不兴奋。
顾衡看到王五郎的心情，马上笑道：“五郎君，你爹爹的军功若是放在其他人家，那是要封侯的，可若王贵妃封了皇后，那你爹的侯爵之位恐怕就没了。”
王五郎开口道：“所以阿衡女人把我叫来，是想同我相助？”
顾衡冷的直打哆嗦，她开口道：“不是五郎君自己来的吗？”
王五郎低声说道：“我允许你。”
顾衡伸脱手擦了擦自己肩膀上的雨水，她笑着说道：“赤虎乃是林豹找的辅佐，林豹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袒露，找了过山寨的人来灭赤虎寨，所以他即是这陈世美一案中的证人。”
王五郎看了一眼外头的风雨，他突然开口道：“若三姐姐没有牵扯进此事，你们不能。”
顾衡长舒一口气道：“我相信老天爷不会冤枉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恶人。”
顾衡话音刚落，风雨狂响，电闪雷鸣。
话说完了，自然便要回去了。
此时赤虎正在和看坟老头烤火，顾衡赶忙凑已往，她肚子十分饿，赤虎正在烤红薯，他掰开了一半，看了一眼顾衡。
顾衡倒不觉着自己很明显，可希望赤虎能看得出来。
可这家伙左一口右一口吃的极香，顾衡有些尴尬地问道：“赤虎年老当初是如何逃出来的？”
赤虎抬头看了顾衡一眼，他开口道：“兄弟替我挡了一刀，我一路扮做乞丐，刚刚来到京师，我在街上遇到过你一次，其时你被一个富家令郎纠缠，我正准备上前了结了你，可却被抓了，不外现在我想杀了你，那也是眨眼的事儿。”
顾衡听到这话，马上咽了一口口水。
“赤虎年老，别这样，咱们不是相助同伴嘛……”
赤虎拍了拍自己的手，他露出一双极为阴翳的眼睛。
“哼，我本想杀了你，可那个王爷说，若杀了你，我的仇就报不成了，我本是一个山贼，只因沾染了各人族的腌臜事，便招来杀身之祸。”
赤虎握紧双拳，他咬牙切齿道：“我这样的蝼蚁对他们而言，认真如同草芥一般。”
顾衡有些同情这位，他是十恶不赦杀人纵火的山贼，可在权贵面前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
顾衡看着赤虎，她开口说道：“古往今来，能被史书纪录的复仇，都是皇子贵族，可若赤虎年老陪我演一出戏，未尝不行被记在史书中。”
赤虎听到这话马上笑了，那笑容阴森恐怖之极。
“记在史书？那有何用？我现在最想做的，即是将辅国公上下男女老幼一个不留的杀洁净了。”
饶是一旁一直看戏的老头子都被吓住了，他瑟缩说道：“你这戾气怕是比鬼还重……”
一直在旁缄默沉静的王五郎开口道：“辅国公府也有许多人是无辜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
赤虎冷冷地看着王五郎。
“你今夜便想死？”
顾衡赶忙拉着王五郎出去，这屋子里是呆不了了。
她带着王五郎到了另外一家屋子，乃是这老头子做饭的厨房，上面只盖了些茅草，漏风还漏雨。
顾衡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她颇为无奈地说道：“你们这些从小锦衣玉食的人，怕是不能理解赤虎，所以照旧闭嘴的好，要否则还得给你收尸，我可没计划这一出。”
王五郎找了个地方也坐下来，竟然丝绝不嫌弃。
他颇为无奈道：“我只是不明白。”
顾衡摆了摆手，虽然她的手冻得跟冰块一样，但是她依旧想要它起到一丝丝作用。
“你觉得他残忍，可你所代表的权贵阶级对普通老黎民做的，要比这个残忍一百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不是很正常嘛？”
顾衡也不强求了，她抱住自己的肩膀，冻得瑟瑟发抖。
她没想到今晚会下雨，当初订好剧本的时候，也没料到会是这一出。
王五郎定定地看着顾衡，他开口道：“当初在戏园子，六弟要买你的时候……”
顾衡想到这件事情她就生气，她开口道：“别提了，想起来我就生气，你们这些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把自己当人，太不把别人当人。”
顾衡扭过身子，决定和权贵阶级划清界限。
可王五郎却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了顾衡的身上。
只听到王五郎开口说道：“你说的话，别人从未对我讲过，无论我的老师，我的尊长，亦或是朋友都未曾跟我讲过，可我觉得你说的有些原理。”
顾衡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披好衣服，看着王五郎说道：“是吧，你这人另有点思想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