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临盆
饶是顾衡也不得不感伤，自家娘亲说话委实有些不太好听。
顾长风今日前来除了看看陈氏之外，还给顾衡带来了许多好吃好玩的工具。
说是宫里头的天子赏的。
顾衡马上一愣。
宫里头的天子赏的，那不就是她姐夫给的吗？
说实话顾衡有些受宠若惊，她送走顾长风之后，到屋里头将那些玩意儿打开。
几颗十分耀眼的夜明珠，两对翡翠镯子，另有几副上好的头面，虽然顾衡看不出这头面是用何种质料所制，但是光看造型便知道价值不菲。
礼物里面最昂贵地还得属那一匹蜀锦。
藕荷色，最衬少女，顾衡摸着那蜀锦，脸上露出些许惊叹的神色。
看来她的天子姐夫对顾荣照旧挺好的，这算是爱屋及乌？
顾衡将工具收拾好，然后到了陈氏的屋子里。
现在紫荆正在给陈氏倒茶，陈氏冷着一张脸，显然还在生顾长风的气。
顾衡忍不住开口道：“娘，您这气也该消了吧，哥哥应该知道错了。”
陈氏握着拳头，她开口说道：“你是不知道你哥哥这混账刚刚同我说了什么。”
顾衡一愣，她赶忙开口说道：“哥哥说了什么？”
“我让他帮顾家平反，你父亲好歹也是顾家的孝子贤孙，若是能平反，那顾家人也会高看咱们一眼，我到了下面也能跟你爹交接，可你哥哥却不允许我。”
顾衡听到这话马上有些无奈。
“哥哥只是刚中进士的年轻官员，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而且爹不是顾家的旁支嘛……”
顾家乃是太医世家，只因一个太医给王皇后写错了方子，便被爱屋及乌的先帝满门流放。
当今皇上乃是王皇后的儿子，如何能轻易打自己母亲的脸。
陈氏提什么要求欠好，非要提这个，怪不得刚刚顾长风离开的时候，脸上的心情如此之难看。
陈氏脸上神色不悦。
顾衡便开口说道：“娘，你要是心情欠好，明日我带你出去听听戏？或者出去走走，咱来京师也很久了，你也没出去走走。”
陈氏听到这话，脸色刚恰好了一些。
“生的儿子不怎么管用，女儿倒是颇为贴心。”
紫荆赶忙插话说道：“夫人是有福气的，小姐既智慧还孝顺，夫人已经就等着享福吧。”
陈氏被恭维地极为舒坦。
“那是，当年算命的给我算过一次，说我是贵不行言的命数。”
顾衡忍不住开口道：“那他算的还真准。”
陈氏那也是天子的岳母啊，自然算得上是贵不行言。
第二日清晨。
顾衡和陈氏收拾整齐准备去隆兴班，听说今日不仅有紫衣先生的戏，沈延年也会上台唱戏，她们可真算是来着了。
陈氏今日还特地穿了最贵的衣服，用最好的丝绸量体裁衣，这一番妆扮下来，倒真是有了几分贵妇人的感受。
紫荆嘴巴极甜，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小姐。
这二人坐在马车中，不说话时倒认真有了贵妇人，贵小姐的样子。
只是马车出了甜水巷，外头的人极多，马车走的极慢，到了路中间，那险些是一走一停，一走一停。
这可把急性子的陈氏给闷坏了，她从马车上跳下来，拉着自家闺女说道：“好不容易装回夫人，却在这马车上给闷死了，我瞧着外头倒是挺热闹，咱直接走走？”
顾衡没啥意见，就直接顺着陈氏来了。
陈氏带着顾衡往人群密集处走，许是陈氏这几日认真闷坏了，竟然逛得颇有兴致。
一会儿买点这个，一会儿买点那个。
顾衡就卖力提工具。
好不容易到了隆兴班，顾衡手里头拿了不少工具。差点看不到昨日那个变脸极快的小童。
这小童看到了顾衡，赶忙让人帮顾衡拿起来了工具。
带着两人到了包间。
陈氏对着自家闺女说道：“这戏班子搞得这么华美堂皇，听一次戏要花不少钱吧？”
顾衡有些无奈地说道：“尚先生在这里做管事，咱们不用掏钱的。”
包间里依旧是那日服侍顾衡的侍女，侍女看到顾衡之后，赶忙笑道：“小姐，今日又来看戏了？今天另有紫衣先生，照旧那出戏。”
顾衡开口：“甚好。”
侍女笑着退出去，桌子上的瓜果蜜饯看着十分的诱人。
陈氏随意拿起一个蜜瓜，咬了一口，便忍不住感伤道：“真不错，这京城里有钱人的日子，认真是好过。”
陈氏话音刚刚落下，楼下戏台便已然开始了。
今日紫衣唱的是最后一幕戏。
陈世美被包大人砍了头，那位公主殿下也被天子幽禁在公主府中，大团圆结局。
观众无不欢呼拍手。
陈氏咬着瓜子，看着戏，突然没来由说了一句。
“我倒是没仔细瞧你写的工具，确实很不错，你倒是和你爹很像，极为内秀。”
顾衡无奈笑了笑，她站起来对着陈氏说道：“娘，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找尚先生说些话。”
陈氏摆手，对着顾衡说道：“去吧去吧，你日后想要做什么，娘也不拦着你，说禁绝能比你哥哥有前程呢。”
顾衡离开了包间，随着那侍女到了戏院的后台。
后台倒是比前院简陋不少，人也更多，她们到了地方之后，尚紫瑞的小追随对他们说，尚紫瑞正在准备登台，让她们等老爷子唱完再说。
侍女另有其他的事儿，顾衡便让她先走，自己在此处等。
许是等了时间有些长，顾衡就从屋里走出来准备四处转转。
究竟这隆兴班是真的大，后院足足占地数十亩，里面有不少正在学戏的孩子，据说出了不少王侯将相的外室，都是从这隆兴班出来的小旦。
顾衡饶有兴致听着这些孩子们唱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院子。
却听到一个女人在院子里哀嚎。
顾衡往前一看，只见到一个女人倒在地上，身下留了一滩颜色不明的液体。
这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显然是快要临盆了。
顾衡也顾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隆兴班后院遇见一个有身的女子，她赶忙跑已往将那女子扶起来，她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