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结怨
小厮们出门去寻梁红玉。
片刻之后。
梁红玉端着一壶酒进来，她已经换好常服，虽然年岁以大，但是却别有一番成熟韵味。
梁红玉进来之后先是行礼。
她对着六郎说道：“诸位大人误会了，这孩子并非戏班子的人。”
六郎脸色有些不悦，他开口道：“便不是，又如何？”
顾衡脸色一真难看，梁红玉继续笑着说道：“这女人的兄长乃是秀才，也算是清白人才的孩子，如何能轻易便被人买了去。”
那儒衫少年听到这话赶忙对王六郎说道：“六郎，这女人的兄长有功名在身，恐怕……”
王六郎脸色不悦。
“即是秀才又如何，我这是抬举她，我这小我私家最讨厌旁人不识抬举了。”
梁红玉倒了一杯酒，她走到王六郎身边，言辞恳切道：“这女人家学渊源，与我也是偶然结识，刚刚那出戏即是出自她手，她真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还请大人三思啊。”
梁红玉虽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却也明白在这二楼包厢中坐的都是她冒犯不起的。
当年他的师弟，即是顶嘴了朱紫，被人直接灌了药。
尊卑有别，他们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选择。
梁红玉递已往的酒，王六郎不接，梁红玉咬牙说道。
“这位大人，我与南京城的前知府乃是旧识，若是您认真如此不讲原理，那我也只能拼死护住这孩子了。”
王六郎冷笑道：“不外是一个知府，即是想参见我，我都不愿意见，这样的靠山，能有什么用？”
顾衡握紧拳头，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尊卑有别，所谓的阶级社会，是如此的无力卑微。
她再也忍不住，便朝着王六郎道：“我不愿意。”
王六郎大笑：“这丫头认真有趣。”
顾衡想转身逃走，可是却被小厮抓住了两只胳膊，顾衡心里一阵发狠，她很狠地朝那小厮咬了一口，然后往外跑。
顾衡虽然瘦瘦小小，但是力气倒是不小，差点被他跑出去。
一个小厮想要打顾衡巴掌，一直不说话的王五郎抓住那小厮的胳膊，厉声说道：“够了，既然不愿意，那便没有原理强求。”
那王六郎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到这王五郎板起了脸，马上讪讪地不在说话。
梁红玉见状赶忙行礼道：“多谢大人。”
梁红玉赶忙拉着惊魂未定的顾衡离开。
顾衡出了包厢之后，梁红玉拉着她的手，有些关切地问道：“你如何会招惹上这样的人，那些令郎看谈吐妆扮，想必是勋贵之后，今日若不是有人说情，恐怕你……”
顾衡也有些郁闷。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台下看戏，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梁红玉也不想多问，便直接带着顾衡等人离开了燕春堂。
一路上顾衡另有些惊魂未定，梁兰生看出她的离奇，便开口慰藉道：“没事地，马上就抵家了。”
顾衡微微叹了一口气。
到了春喜班之后，梁红玉单独拉着顾衡到房里头说话，梁红玉脸色不大好，她低声说道：“本想着多留你些时日，可是如今看来，你们得赶忙离开南京，否则难保这些人不会找你们麻烦。”
其实顾衡知道，梁红玉是畏惧惹上麻烦。
不外目前来说，离开南京确实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顾衡颔首允许：“好，我和娘亲明天就走，只是……”
梁红玉赶忙说道：“钱的事情你放心，我春喜班即是再穷，送你们上京城的盘缠照旧有的。”
话已至此，顾衡自然欠许多几何说什么。
“好，这些时日真的是谢谢班主了。”
梁红玉有些愧疚地看着顾衡。
“你莫要这般说，此次新戏都是你的劳绩，我却要赶你走，真的是……”
顾衡赶忙道：“班主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先回去同母亲说话了。”
顾衡离开梁红玉的房间，到了陈氏的屋子里。
陈氏似乎刚刚归来，脸上带着厦悦，似乎今日赚到了不少钱，她还从怀中拿出来一个油布包裹着的工具。
“这可是南京城里官家小姐吃的工具，似乎叫什么樱桃煎。”
顾衡拿了一小块吃了一口，觉得除了甜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此外。
“真好吃。”
陈氏心满意足地说：“照这样下去，咱们一个月后就能去京师了。”
顾衡看了看陈氏，轻声说道：“娘，我们明天就能走，班主说要借我们路费。”
陈氏马上一愣。
“那如何使得？这梁红玉并不阔绰啊？娘和她的友爱也没有到这种田地啊？”
顾衡无奈一笑，
“我给兰生先生讲了一个故事，兰生先生将那个故事写成了戏，今日即是去演那出戏的，看客很买账地。”
陈氏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榆木疙瘩一般的女儿，如何能这般前程。
“你莫不是再骗娘，整日里随着闷葫芦一样，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机敏。”
顾衡低声说道：“娘，我的哥哥姐姐这么精彩，我自然也不会太差的。”
说到令自己骄傲的子女，陈氏脸色好了许多，虽然心里头有些怪罪他们，可若是真相见了，预计一句重话都说不得。
“唉，老天总算是开了一回眼，让咱们榆木一样的阿衡，开了窍。”
……
顾衡趁着陈氏睡着，偷偷下床，她去见了梁兰生。
梁兰生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他对着顾衡说道：“还畏惧吗？”
顾衡听到这话马上心里头一暖，回来之后，没有人问她畏惧与否，只有梁兰生问过。
梁兰生继续说道：“当初我第一次上台，有一位京城的老爷要请我去府里品茗，我不允许，便被人喂了药，厥后便再也不能唱戏了。”
顾衡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
“我自小便没有亲人，被人卖到戏班子，老班主教我唱戏，我也是喜煌７的，师姐说我当初若是认命，现在可能就纷歧样了，可是我这样的人，我这样身份低贱的人，偏生就想着要活的有尊严一些。”
梁兰生看向顾衡。
“我觉得小阿衡，同我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