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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

第052章 你收了我吧

混在东汉末 庄不周 2306 2012-02-27 20:00:18

    张家还真他妈的有钱啊,这么好的纸用来练笔,要知道连卢植父子写文章都用竹木简呢。

  西汉时就有了纸,但是能用于书写的纸泛起却要迟得多,而且最开始也不是植物纤维纸,能书写的纸多是用蚕茧缫丝后留下的一层絮做成的,所以纸字从丝,这样的纸产量很少,成本也高,强度也不高,并没有获得推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汉人用来写字的质料常见的照旧竹木简和帛,帛就是钱,成本不是一般人能蒙受的,竹木简虽然自制一些,但不适相助画,所以汉代的绘画照旧以石画像、砖画像为主,必须便于携带的舆图之类才用帛画,直到蔡伦革新造纸技术,造出蔡侯纸为止。

  蔡侯纸一出,纸的成本大幅度下降,逐渐推广开来,各地都泛起了比力著名的纸商,历史上留下纪录的即是东莱人左伯左子邑所造的左伯纸。蔡伦造出蔡侯纸后,大科学家张衡便第一个将纸用于作画,虽然他主要是用来画天文仪器的图纸,偶尔画一些人物。

  张飞用的纸不是左伯纸,而是一种掺杂了茧絮的纸,因为茧絮有光泽,看起来更漂亮,更平滑,但实际上从作画来说,用这种纸对墨法并欠好。另外另有一个问题,就是价钱高。

  刘修虽然不知道这些纸的价钱,大致也能猜得出来这个时候纸不是随手可得的工具,而张飞家只是一其中等财主,居然这么奢侈,其中虽然有张飞对书画痴迷,省得下资本的原因,但也可以看出这些土财主的实力非同一般。

  作为前世的“被中产阶级”,这一世的中农,刘修对此体现很愤慨。

  至于刘备,更是已经目瞪口呆了。他祖父两辈都是做过官的,老子还做过县令,可是他们家也没几页纸,而张家不外是个屠户,居然……居然这么有钱。

  老子照旧高天子的子孙呢,现在居然连一个屠户都不如。刘备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恼怒。不外他知道此时此地体现出这种恼怒一点用也没有,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的看着,只有眼角下意识的抽了两下。

  张飞浑然没有注意到刘修和刘备羡慕妒嫉恨之类的不良情绪,就算注意到,他也不会在意,横竖他已经被这样的目光看惯了,更况且他也知道,比他更奢侈的人大有人在。他只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刘修的眼神上,希望从刘修看挂在墙上的画作中看出一星半点的态度。

  “德然兄,请不惜指教。”

  刘修背着手,慢慢的从一张又一张的纸前走过,脸色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张飞希望看到的心情是一点也没有,既没有欣赏,也没有不屑,就好象他看的基础不是画,而是一张白纸。

  这时的刘修全无适才在堂上的谦恭,他虽然没有刻意的做出骄傲的样子,但是平静的眼神却将他的骄傲无遮无掩的表露出来,而且是那种连骄傲都不屑的骄傲。

  就象一座山,基础不需要向你体现他的高,甚至还用云雾来遮住他的高,但是,他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他很高,高得你不能想象。

  张飞脸上的笑容徐徐的生硬起来,腰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声音慢慢的变得有些怯怯,就象是一张卷子只做了三分之一,而这三分之一还不敢保证全对的考生面对着严厉的先生一样。

  画堂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刘修不说话,刘备不想说话,张飞不知道说什么,那两个婢女不敢说话。

  刘修的脚步并不慢,也就是酒宴上喝两杯酒的时间,他便在堂上转了一圈,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张飞,好半晌才说了一句话:“翼德,你很用功。”

  “啊?啊。”张飞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夸他吗,可是神情怎么不像,倒像是说他朽木不行雕,再用功也是白费的样子。张飞的心提了起来,紧盯着刘修的嘴,生怕下一句说出来就让他无地自容。

  “那个……酒楼上那幅……照旧不错的。”刘修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然后冲着刘备点了颔首,强笑道:“玄德,我们叨扰太久了,照旧赶忙去看看先生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刘备基础没心情看,应了一声,转头就走。

  张飞脸色煞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刘修说酒楼上那幅美人图还不错,那岂不是说这里挂的都不如那一幅?那幅画被刘修批得一文不值,可几多还批评了几句,这堂上这么多画,他却一个字也不点评,他的意思是基础不值得批评?

  张飞愣神的功夫,刘修已经走到堂外,正准备举步下阶。张飞突然醒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管掉臂的拉着刘修的衣袖,也不装什么谦恭了,胀红了脸,半是央求,半是威胁的说道:“德然兄,无论如何,请指点一两句。”

  刘修扭过头,看着张飞揪着他袖子的手,脸色有些不耐,心里却笑开了花,心道老子还以为话说得太狠,让你信心瓦解,要今退却出画坛呢,要是那样,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想收个五虎上将做追随的野心也落空了,既然你还没有绝望,那就另有时机。

  “翼德,你这是?”

  “请德然兄指点。”张飞哈着腰连连施礼,可就是拉着刘修不放,生怕一松手刘修就跑了。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刘修的眉头皱了起来,伸手去拨张飞的手。

  张飞脸红得每颗青春痘都快要滴血了,却坚决不愿放手,此时现在的他将一个少年的拗劲发挥得淋漓尽致,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请德然兄指点。”

  刘修无奈,叹了一口气,一副被鬼缠住了的郁闷,回到那些画的面前,伸手指着第一张:“头大身子小。”又指着一张,“五官不清。”又指着一张,“隔夜宿墨,墨色无神。”再指下一张,“线条干枯,全无笔意。”

  片刻功夫,他把挂在堂上的画全部点评完了,这才回过头看着张飞的手:“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张飞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连话都不会说了。刘修虽然点评得很简朴,可是每一句都说中了那幅画最大的缺陷,此外他也许领悟不到,但其中那句“隔夜宿墨”却像一道惊雷,炸得他眼前发花,脑子嗡嗡作响,刘修后面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这都能看得出来,那另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再联想到刘修刚刚在大堂上说的那句有关“磨墨如病夫”的话,张飞对刘修在画艺上的造诣已经顶礼膜拜。

  放开?笑话,这要是放你走,我岂不是痴儿?

  张飞转到刘修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刘修的衣角就拜,险些是哭着喊道:“先生,你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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