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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

第4章:秦庭之变

秦正 还剩一根儿烟 2221 2022-02-12 13:35:01

  胡亥一直负手而立,两只手在背后攥的紧紧的,已经在出汗了,但他在内心给自己打气:不能怂!挺住!!

  他相信自己说的话尉缭很明白,也知道自己找他什么事。他能来就是应了一半,千万别让他跟李斯等人一样,觉得自己照旧个小孩,如此,应该就赢了。

  “废役变工是何新政?”尉缭又抬眼看着胡亥。

  胡亥没说话,依然面色平静地盯着尉缭的眼睛。

  “陛下何以望之如雾?”尉缭又问。

  胡亥照旧平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尉缭眉毛微微动了动,接着把头仰了起来,望着屋顶,不再与胡亥对视。

  良久。

  胡亥先说:“先皇临行前,李斯说非有强臣者也,竊善先皇高义。朕以为天下高人皆有其志,先皇雄才简陋天下归一,平生余志筑长城以镇九州龙脉,卫我大秦,护我社稷。”

  “吾辈未可齐也,朕需五载,志我治下黎民,使民有衣、居有其所、食有所余,先生可以同行否?”

  胡亥照旧负手而立,面色从容,语气平静。

  尉缭是大才,武经七书里就有他的著作《尉缭子》,是兵家了不得的人物,也是鬼谷子还在世在世的徒弟。

  就是有点恃才傲物,狂,嘚啵嘚给始天子相了个面,评价比力负面,后因治国策对相左,又跟始天子杠上了。

  始天子也不舍得杀他,令其誓言不从兵事,把人禁足在咸阳郊外,软禁了起来。

  高才尉缭不像儒家那个随处给扶苏拉选票攒人气的蠢货淳于越,几多人找他想成为他的门生,都被他拒绝了,始天子也不亏待他,丫鬟仆人给了不少,横竖就是不让你出门。尉缭倒是落得清净,隐居于市开始著书,真就谁也不见。

  胡亥知道尉缭还在的时候着实兴奋了好几天,想尽一切措施让人去找,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缭以誓,生不行兵。”

  胡亥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此事不烦先生费心,打仗有别人。”胡亥咧嘴嘿嘿一笑,手在衣服上一擦,拉住了尉缭的衣袖,接着说道:“朕生而有幸第一件事,就是先生助我。”

  “我何时应了。”尉缭故意把脸绷着。

  胡亥嘿嘿笑着,也不撒手,拽着尉缭坐下:“你已经应了。”

  “如此陛下可言新政否?”

  “说说说,这不着急......”

  ........

  两人一直聊到宵禁之前,胡亥叫来赵河把老先生送了回去。

  隔日,众臣一上朝就发现以前总是迟迟不到的天子竟早早就在了,且神色毫无呆滞,看上去清爽沉静,与以往大有差异。

  然后又发现了一小我私家,一身布衣的尉缭。

  有认识的,面色都是一变,不认识的也看出来此人不简朴。

  接下来,以前总是一言不发的天子胡亥不等大臣上奏,就付托阉人宣旨:

  “朕居宫殿,频惧危存,咸阳宫无先皇重臣值守,朕常心悸不安,故拟缭职郎中令,统领咸阳各军所部,震慑宵小,匡正纯良。”

  尉缭来时,李斯、冯去疾等人就事感不妙,但朝议未开谁也不能说什么,哪想到天子第一件事就是启用尉缭。

  李斯急遽上奏:“缭乃先皇幽禁之臣,未奉诏令不得出门,陛下此举恐失先皇遗意,请陛下收回此诏。”

  “缭卿岂无奉召,是朕所请,丞相无须异议。”

  李斯发现天子竟然面容宽和,从容淡定,一副云淡风轻尽在掌握的气势。

  “陛下,缭因言辞犯上,先皇斥之,由是禁足。如非先皇仁义,其岂余命乎,万不行复用啊。”赵高紧随着也站了出来。

  “宣旨。”胡亥没理赵高,而是让阉人继续宣旨。

  “朕欲新政,工程繁大,免赵高郎中令,择才另用。免赵成卫尉一职,另择任用。”

  “这......”

  满朝文武震惊不已,这是要清理么?赵高一系竟然要被清理了?

  就在众人还未弄清怎么回事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身着盔甲的小将,进殿拜倒:“启禀皇上,王修奉旨接换殿卫已毕,前来回旨。”

  “宣旨。”胡亥一指桌案,阉人赶忙又拿起来一份圣旨。

  “王修,忠贤之后,勇猛朴直,朕甚喜之,封以卫尉,即时行旨。”

  “臣领旨。”王修上前接过圣旨下殿而去。

  “天子陛下......”李斯刚要进言,胡亥一挥手把他盖住,看着满朝文武说道:“缭卿奉朕诏令值守皇宫,其事不容有异!”

  “今日朝政,朕之所旨,众臣不行言异,违者领杖三十。”

  “冯劫何在,朕命你为郎中令所属,马上奉召协尉缭行旨,但余不从者,以犯上论处。”

  冯劫领旨和尉缭行旨去了。

  满朝文武名顿开,胡亥这是玩得妙手段呀,一息之间就把整个咸阳和宫殿内的守卫全换了个遍。搞半天以前都是装的,就等这一天呢。

  现在好了,外面的宫门卫士都是新人,天子陛下还不让说话,言异者杖三十,这是要手掌乾坤,独断纲常呀。

  此时胡亥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看向殿外,言道:“疾相,秦有兵事乎”

  冯去疾站出来回道:“时有蕲县发作民乱,此事臣早已上奏。”

  胡亥身形未动,依旧看着殿外。

  “高师,何以朕不知?”

  时值十月,天已雨雪。

  赵高却一身是汗,急遽扑倒应辩:“天子容秉,近日陛下一直患有头疾,臣平时多有言语,陛下皆是不答,由是......”

  “你以为朕傻了是吧?”胡亥转过身来看着赵高,语气森寒地问道。

  “先皇行去,你就说自己中车府令辛辛苦苦做了快二十年,今天辅佐于朕,照旧这个身份不太合适,朕问你所欲何职,你说郎中令,朕敢不应么?朕的身边连侍候起居的宫女都是你的人,朕的一行一止皆被你严密监视,就连朕的奏折都是挑选之后送来的,朕发现奏折中竟然只有宫内之事,恍若大秦领土仅咸阳一地,你可真是朕的好师啊。”

  “臣一心无二呀,陛下......”赵高伏地流涕慌忙辩解。

  “你连那个愚儒淳于越都不如,他还知道跑出去随处说自己学生的好,你呢!”胡亥怒指赵高厉声问道。

  “陛下,臣与天子师生近十载,片刻未曾二心,天子明查呀。”赵高满身发抖,汗透朝服。

  淳于越什么下场,杀头。

  自己连淳于越都不如,哪另有活命么。

  一心想要掌权的赵高现在是惊恐万分。

  “下旨,任子婴为延尉,署理赵高赵成一案。”

  子婴出班领旨。付托宫卫把又哭又叫的赵高拉了下去,又派人去控制赵成。

  到现在,文武群臣也终于明白了,大秦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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