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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坐而待旦

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鬼猫娃 2391 2012-11-16 14:00:29

    如今的夏煜,已经和之前一度向苏湛表达自己的夏煜差异,他对苏湛客气有礼,也许是觉得如果自己光景无多,再也不能照顾苏湛,就更要护着她的清誉了吧。

  此情此景,要是搁到苏湛后世的那个时代,怎么着也要来个拥抱,以示慰藉,最不济也得紧紧握握手,可是现在,他们只是对视站着,夏煜的眼底照旧流露了一丝不舍,又硬是忍了回去,勉强笑了笑,嘴中只道:“好。”

  两人又进了屋子,屋里的老头和老妪正在用苗语说着话,见二人进来,老妪道:“想好了?想好了就吃了吧,要吃个三日,你们住在哪里?”

  苏湛道:“昨日住在白羊寺,今日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住。”

  老妪点颔首,道:“男娃,你就住在蛊医这里吧。女娃,你随我回家去住吧。”

  说话间,夏煜已经悄无声息地吞下了那丹丸,待苏湛看他时,他正在喝老头给他的汤水。苏湛此时哪有心情回复老妪的话,只是点颔首,目不转睛地盯着夏煜,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过了片刻,悄无声息,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白胡子蛊医说了句话,老妪翻译道:“你坐下吧,觉得怎么样?”

  夏煜在旁边坐了下来,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腹中剧痛开始,不禁轻呼了一声,皱起眉来,忽地出了一层冷汗。

  一股腥臭的味道在腹中翻腾起来,他一下子觉得呼吸也变得尤为困难,铺天盖地的恶心感使得他不能言语和思考,头皮发麻,只顾得捂着腹部。苏湛在旁边的焦急问话也徐徐模糊了起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昏了已往。

  苏湛和老妪赶忙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里屋的床上,此时他的意识似乎已经含糊不清,嘴里只低声念叨着什么,苏湛凑已往一听,他竟是一直在念着自己的名字!

  苏湛现在心中百感交集,也顾不得许多,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泪水直流,口中也忍不住呼起他的名字。

  那老妪道:“女娃莫着急,一时半会过不去,是生是死,就看看能不能挺过这几日。”

  苏湛听了,才稍稍安宁了些,不再发声。

  那夏煜躺在灰不溜秋的床上,身上只盖着一层乌黑的薄被,发丝凌乱,额角的碎发已经因为汗水黏着在脸颊,那脸颊也是似沁了血,本是白皙的肌肤显得艳红得惊人。

  苏湛把手放在他额头上一试,认真滚烫,她转头对老妪说:“烧得厉害啊,怎么办?”

  那老妪只淡淡道:“都是这样。等着吧。”

  苏湛稳了稳神,从随身肩负里取了块绢帕,在门外蘸了冷水,回屋轻轻敷在夏煜的额上,静静地守着。

  不觉间,几个时辰便已往,天色似须臾间就已黯淡下来,屋内点了灯烛,烛火昏昏悄悄,蜡滴如泪,徐徐滑落。

  那老妪劝了苏湛频频,叫她跟自己回家去歇着,苏湛都是不愿,老妪只好而已,自己回家去了。那白胡子老头一次都没有到夏煜身边来探看过,此时也不知道上哪了,屋子里只有高烧中的夏煜和床边守候的苏湛。

  苏湛换了频频手帕,夏煜虽然烧照旧没有退,但是似乎慢慢睡熟了,嘴里也不再念念有词,只有不大均匀的呼吸,慢慢起伏着。山里的夜照旧一如既往的寂静,偶尔的两声远处传来的兽鸣为这份死寂平添一丝鬼魅。

  不知不觉间,苏湛也伏在夏煜的床头睡着了。

  待她在此苏醒时,天色已亮了起来,那蛊医老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身边,见苏湛醒了,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苏湛一句话也听不懂,赶忙摆摆手。

  蛊医又比划了几个手势,苏湛也是看不明白,蛊医翻了个白眼,自己出去了。

  过了会,老妪进了门,道:“女娃,要不要吃工具的啦?”

  苏湛听到这话,肚子似乎抗议似的咕咕叫了起来,但是此时一来没什么胃口,二来真是不敢吃他们这里的工具,只道:“不用了。”

  老妪撇了撇嘴,也不勉强,转身走了。

  苏湛从随身肩负里拿出还剩的几块干饼,硬塞着添到肚子里半块,噎得够呛。

  正在咳嗽,夏煜却动了一下,忽地挺身起来,伏到床头,一张嘴,呕出一大滩浓黑的鲜血来。

  苏湛吓得一惊,赶忙去叫人,那老妪进来看了却笑了,道:“我看着男娃说不定有救。”

  夏煜此时又睡了已往,那老妪便和苏湛聊起天来,聊她年轻的时候在江南一带的经历,聊她曾经爱上的那个男子,也聊那男子的背信弃义,当说到她带着傻儿子回到寨子,早已物是人非的时候,苏湛也心下感伤,唏嘘不已。

  那老妪道:“我看这男娃对你一片真心,才决定帮你。只是我看你,心意似乎并没有定啊。我不会像他人一样,劝你好好珍惜,我觉得,你要真正问你自己的心,而不是因为某种谢谢或者感动。”

  “我知道。”苏湛感伤,此时也是叹了口气。自己对夏煜,确是能感受到一份情谊的,但是苏湛不知道,这种情感,究竟是自己的,照旧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的,不知道为何而来的叛逆感,总是让理性刻意排斥那种情感的翻涌而出。如此想来,也是苦恼。

  屋外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苏湛走了两步,到门口去看雨,远山照旧一抹青色,那雨滴打在高高的竹叶上,又降低下来,一滴滴起初是断了线,厥后随着雨急了,便连成了一条水流,哗哗流淌而下。

  苏湛的心底突然涌上一丝心悸的怅然,如果夏煜真的不在了,自己将要怎么办?一时间,茫然忙乱和手足无措攫住了心脏,似乎要喘不上气来。

  素白的窗纱上勾着金色的边,花影幢幢,随着雨中淡薄的光打在上面,如同剪画一般。

  朱瞻基身着一抹明黄,负手立在窗前,也不知是在看窗外的细雨,照旧在看窗上的绣花。

  太监王瑾在他身后躬身道:“给胡大人的贺礼已经送去了。”不久前,胡广升入文渊阁大学士,皇上朱棣拒封禅泰山的事,他还写了篇歌功颂德的《却封禅颂》,朱棣很是喜欢。十二年朱瞻基随着朱棣北征的时候,朱棣还命他与杨荣、金幼孜在军中给朱瞻基讲经学史学,所以此次朱瞻基照旧给他送了点薄礼,以示祝贺。

  朱瞻基淡淡应了一声,似乎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转身问道:“打探消息的,还没回音么?”

  王瑾躬身道:“吴亮已经带着几小我私家去湘西了,相信不久会有消息的,殿下不要心急。”

  “你下去吧。”朱瞻基挥了挥手,黄色澄明的大袖子随着他的挥手徐徐摆动,似一道道流光。

  王瑾躬身礼毕,退了下去。

  朱瞻基不着痕迹地淡淡叹了口气,从书桌上拿起一个长方委角红木蟋蟀笼,那制作文雅精致,天地盖紫竹栅栏,可是里面却空无一物,并无蛐蛐在里面。朱瞻基轻轻抚着筒壁上金色的题刻,许久默默,似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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