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莎露的女尸,还稳稳地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知觉,也没有了心跳。
但杜青学过生物学,知道将腐还未腐的尸体,能够散发一种奇异的味道,这种奇异的味道若然散发到纷歧样的空间,便能引发时空的变化,这,她是从外洋最新泛起的腐尸学中看到的,对此笃信不疑。
那如今,莎露的尸体,会泛起这样的状况么?
此时,她已顾不得许多,只是疾步上前,嗅莎露尸体的味道。
果真,是将腐还未腐。那内里,还散发着莎露生前喷过的法国香水味,余香袅袅,令人心悦。而除此之外,便带上了一丝丝死人的特有气息,弥散于空气中,只可意会不行言传,不行说,不行道。
于是,杜青坚决地按住女尸的瞳孔,任其释放一波波腐电流。当那电流散去时,便带来一波波雪白,一波波的时间的流动。
果真,这女尸所传出的腐电流就是媒质,一种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媒质,在它的作用下,时间的流动开始恢复,但,也恢复得极其地诡异,莫测。
猛然间,爹地杜家豪,竟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杜青擦了擦眼睛。
那,应该是二十多年之前的爹地。
简直是!
这个爹地,还十分地年轻俊朗,优雅活力,那一身纯白色的精品西服,与现今的暗玄色成为鲜明对比,也释放出一种年轻与嫩的象征,而那种眼神中的年少轻狂,浑然不知事,虽然与现在一样温和可亲,但却真的是另一个爹地。
难道自己,果真是看花了眼?
不,没有!
直到一个年轻美貌的梦绿,一个明显也是二十多年之前的梦绿跳入眼帘,杜青才知,自己基础没有看花眼,眼前泛起的爹地,绝非是现时空的另一个时空分体,而是二十多年之前的幻象,若认为它是真,它即是真,若认为它是假,它即是假。
杜青瞬息之间,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原来时间在恢复流传之后,还会有一段不成熟的往返跳现,那么现在,就是它往返跳现的一段了!
那也很好。杜青在心内寻思。
那正好,可以让自己,看一看二十多年之前的爹地和梦绿,究竟有过怎样的情爱纠葛,不堪往事,如此,或许之前关于他们二人的所有推测,都可以揭开真相了?
恍然之间,爹地在说:“你这个阴毒的女人,你会遭到报应的!我的天文学试验室不接待你,你滚吧。”
爹地这一声滚,令杜青十分地意外,要知道,爹地可是出了名的绅士,要他对一名女子说一声恶话,都是奢望,更况且如今,这样直白白地让人“滚”?
然而,梦绿却疯狂地大笑:“哈哈哈,杜家豪,你们东方人最蠢了,如今你才看清我的面目,才要我滚,早已经晚了!我早已经窍取了你试验室的情报,你的所有发现,所有资料,都掌握在我的手中,而且前天晚上你拒绝我,狠心将我从你的床上推出去,也已经被拍成了照片,随处散发,看到时你一张嘴,如何在法国的上流社会说得清楚?只怕到时候,人人都市说你杜大令郎寻花问柳,流连花丛,随处结交欢场女子,以到达自己的轻易目地!你早已不是什么屁股洁净货,另有什么资格要我滚?”
此时杜家豪的一双眼睛,早已睁得十分大,简直,面前的这个女子,虽然有着绝色姿容,过人强势,但自己从未喜欢过她,但自己却真的从未想过,她原来这样鄙俚无耻,精于算计,恣意要破坏自己名声?可是他杜家豪一直是一条男人,灼烁磊落,不慕虚荣,他绝不能够,让自己的名声葬送在这个女人的鬼蜮伎俩之下!
然而,他不也声,梦绿却死逼了:“哈哈,不说话了,你是怕了么?”
“哈哈,你果真怕了,看看如今另有哪小我私家,会相信你杜家豪是一条男人?”
这话重复了三遍之后,杜家豪无奈叹口气。梦绿,若你不逼我过头,我杜家豪绝不会滥造杀孽,这,是你欠我的!
于是,他掏出了枪。
这一刻,杜青自认看得十分清楚。虽然她不确认,这些天在自己身边泛起的那个梦绿,是不是眼前的梦绿,是不是活生生的人,说得更准确一点,就是是不是照旧活人,还真真切切地活在人间,总之,此时的爹地,已经对着当年的梦绿掏出了手枪,然后绝不犹豫地瞄准了!
这一刻,时光似已凝固。
这一刻,不仅杜青惊讶,包罗梦绿自己,都已是惊得不能动。因为进这间怪室之前,她是检查过杜家豪周身的,其时的他,并未带着手枪,那么现时这是,怎么了?
梦绿所无法想到的是,杜家豪进这间怪室时,已将手枪藏在了最内里的西服口袋,而这个最内里的西服口袋,有着遇人手而消逝,遇监控而消逝的奇特功效,故而一般人手摸上去,一般的监控视频看已往,都是无法发现,无法察觉的,而彼时梦绿所用的要领,正是后一种!
这一刻,梦绿刚刚哀叹自己的不智,刚刚哀叹自己机关算计,竟然最后算到了自己,也就在枪声之际,她默然倒地,结束了刚刚二十四岁的生命。
这一刻,杜青甚至想要问爹地,既然梦绿在二十多年前已死,那现在这个,终日陪伴在自己周围,装出一副慈悲模样时时照顾自己的人,又是何人呢?莫非,她真的能够死而复生,真的具有某种特异功效,能够在死去二十多年之后,死而复生么?
而此时,杜青直望已往,发现爹地杀人之后的举动,完美地解释了这一切。
自然,这也要杜青这样的女警官身份,以及这一个月以来视察时空变化的经验,刚刚气够看透。
只见此时的爹地,将一个小小的时空跟踪器,放在了梦绿尸身的肚脐眼口,又将一个小小的放映机模样的物件,放在了那个时空跟踪器的内焦点,再最后,又用时空跟踪器放射出极其强烈的电磁波,令死去的梦绿的另一个时空分体的脑电波,与时空跟踪器慢慢地碰撞,融合,直至结成一个完整的联合。
这一切做完之后,爹地刚刚长舒了一口气,立在原地没有动。
这一刻,杜青开始了思考。
一秒。
两秒。
乃至五秒,十秒。
终于,她想懂了,也想通了。
爹地的这一计划,可谓是极端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原来,这些天自己所接触的梦绿,只是在她的时空分体的利用之下,由放映机所放出的虚幻画面,也就是说,她所有的语言,所有的行动,都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其真人,早已不复存在,早已是一具酷寒僵硬的尸体,而这一切,都不外是爹地二十多年前所设下的定局。
而透过那时空跟踪器的镜头,她又清晰地看到,莎露,简直是爹地的女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不外这一切,是梦绿接纳鄙俚手段而获得,透过时空跟踪器的重重迷雾,杜青看到,是梦绿在她的时空本体已死之后,非法采到了爹地的精子,用外星空的技术将之融合,才得以生下了莎露。虽然对于这,爹地是绝不知情,也毫无关连的。这也从基础上,印证了爹地的清白!
然而斯人已去,自己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切,重新找到那虚幻的另一个爹地,不让自己的努力白费,不让所有的构想白费。
然后,就在杜青想要进一步看清,这个天文试验室的其他情况,想要与这个虚幻的爹地杜家豪攀谈时,整个天文试验室的轮廓,已经变得渐行渐远。
杜青明白,是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传,整个庄园别墅的时空,都开始徐徐回复。
此时,杜青还在悄悄地想,或许,那个梦绿卧房婚纱照上的男子,是爹地的另一个时空分体,又或许,纯粹是梦绿虚构的,基础不成其现实。
但至少有一点明确,那即是爹地是清白的,爹地是灼烁磊落,容不得一丝污垢的,爹地照旧那个亲切和霭的爹地,照旧那个样貌出众的爹地,照旧那个让自己尊敬的爹地,只要这样,便已足够。
然后,整个时空刮起一片风,让杜青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