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谢谢姐姐

　　一时间，如意楼内的人噤若寒蝉。

　　杨掌柜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迎了上去。

　　春雨卫为首之人，唐绒绒认得：裴君义的心腹，那晚在金山寺见过，似乎叫……东风？

　　杨掌柜热络道：“大人，稀客稀客，很久没见您来了！今日吃什么？随便点，前阵子刚得了上好的女儿红，楼上的雅间也一直给您留着！”

　　说完，他见东风的脸依旧是一坨冰，又道：“裴少夫人也在……”

　　“春雨卫办差，谁也不许走。”东风不知是没听见，照旧听见了但不以为意，目不斜视上前一步：“搜！”

　　杨掌柜心中恼怒，既怒东风不尊重唐绒绒，没拿她当主子看，又怒自己莽撞了，嘴上闲的，为什么提唐绒绒也在？

　　唐绒绒倒还好，东风服务也是听从裴君义的意思，早看透裴君义对她不屑，所以从来不期待他手下人的重视。

　　杨掌柜：“东家，大堂喧华，后院有处凉阁，不如已往休息会儿，喝口茶？张记米行的张生，我替您在这儿盯着。”

　　“好。”唐绒绒顺从了他的美意。

　　……

　　凉阁。

　　唐绒绒和红豆带着赊账买回来的毛绒布偶，才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唐绒绒爱喝的绿豆沙冰，足见杨掌柜的贴心。

　　四周很静，偶尔能听见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唐绒绒的身子徐徐凉爽下来。

　　她身子软软靠在八仙桌前，纤细的手指捏了捏脖子，垂眸盯着镌刻的花纹看……

　　啪——

　　突然响起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但滴落桌上迅速晕开的红，却让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这是血！

　　唐绒绒猛然抬头，房梁藏着的蒙面黑衣人看来，两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黑衣人视线迸出杀意，很快，又变审视，最后只留灵巧。

　　而唐绒绒自始至终冷静，似乎瞎了似的，什么都没看见。

　　可她确实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楚，好比，他的眼睛泛着浅碧色，又好比，他微妙的情绪变化。

　　从想杀她，到似乎认出她是谁的坦然，这人是敌是友，难以分清。

　　红豆下意识地尖叫，唐绒绒捂住她的嘴。

　　那位梁上君子，就是春雨卫要找的人吧。

　　外面，远远传来脚步声。

　　可见春雨卫马上就要搜查到这里了。

　　唐绒绒：“黑衣弟弟，不要试图威胁我帮你掩护哦！春雨卫可不会因为我是裴君义的夫人，就不搜这间屋子！你换个此外地方躲，才是正道……而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唐绒绒将桌上他的血迹擦掉。

　　唐绒绒没听见对方的反映，刚要抬头看看，就见上方的人影似乎支撑不住，掉了下来。

　　咚——

　　碧眼少年已经做好了砸到地面伤上加伤的准备，却不想身下满是柔软。

　　饶是如此，他也脑袋阵阵发晕，睁开眼，看到身下是……

　　一个又大又蓬松的布偶！

　　唐绒绒投过来心疼的眼神。

　　碧眼少年：“……”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相信唐绒绒眼中的心疼是真的。

　　只不外……她是在心疼自己的布偶被弄脏了。

　　少年掉下来的时候，唐绒绒特意将布偶丢已往当垫背，算帮了他。

　　外面的消息越来越近。

　　碧眼少年走到窗户边张望，身板清瘦高挑，恰似山崖上的松树，一身伤痕。

　　临走前，他看着唐绒绒又乖又纯道：“谢谢姐姐。”

　　太惹人怜爱了！红豆这个旁观者都要招架不住！

　　唐绒绒捡起沾染了少年鲜血的布偶，放在凳子上，当软垫般，坐上去。

　　砰——

　　门被推开，带起一阵风，唐绒绒耳边的黑发飘了飘，又轻轻落到脸颊。

　　春雨卫进来搜查，她慢悠悠地喝着绿豆沙冰。

　　甜，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