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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

第078章 当年事

大汉箭神 庄不周 2212 2015-09-16 11:03:03

    梁啸掷地有声,态度坚决,和适才的谦逊判若两人。

  刘彻兴趣大增,比看到了传说的射声技还要心动。他跳下马,走到梁啸面前,故意板着脸,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梁啸,朝廷虽不禁止黎民议政,可要是诽谤朝廷,为求名而故作狂言,那可是会惹麻烦的。你照旧慎言慎行的好,岂不闻病从口入,祸发齿牙?”

  梁啸笑笑。“我只是言我所见,说我所闻,哪里敢狂言。”

  “哦,你倒说说看。”刘彻手中马鞭一指,卫青和张次公立刻从马背上拿下坐席,铺在地上,刘彻坐了下去,又招呼梁啸在劈面的席上坐下。“你见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梁啸也不谦虚,他让荼牛儿摘了几个瓜,洗净切开,请刘彻等人品尝。趁着吃瓜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打好了腹稿。如果说射声技让刘彻看到了他武勇的一面,那接下来的进言就要让刘彻看到他的见识,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把他同一般的勇士区离开来。

  但是,他又不能太过。说得太过了,一是与他的身份不符,二是交浅言深,会让刘彻发生怀疑,或者认为他没有城府,喜欢卖弄,逢人就高谈阔论。也许一时会让他得宠,但是时间长了,难保会发生反面效果。

  一晤面就尽情宣露,远不如一点点的增加了解来得稳妥。

  梁啸斟酌了一番,没有说太多。他只讲了两件事:一是江南的丹阳境内盗贼横行,二是江都国的豪强吞并土地,武断乡里。这两件事都是他亲身经历的,说出来比力可信,也与他的身份相符,不会引起刘彻怀疑。

  趁着这个时机,他绝不客气地告了胡家一状。他指着荼牛儿对刘彻说道:“牛儿是我从小的玩伴,他父亲一辈子辛苦耕作,还得过官府力田的夸奖。可是现在,他却无田可耕,他家的田都胡家低价买走了……”

  刘彻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腮帮子咬得有点紧。

  “谁不知道征战凶险?可是学得一身武艺,仅仅用于游猎,岂不是太可惜了。况且,就算我想安牢固稳的做个农夫,也没这时机啊。大汉立国七十年,天下大治,可是如今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我除了从军,哪里另有什么出路,总不能去从事贱业吧。”

  刘彻和梁啸说了很久,听他讲一些江都国的事,问了一些江都国的民俗,还探询了民间对江都王刘非和江都相郑其时的评价。梁啸绝不客气的夸了郑其时几句,而且绝不隐晦的说,他就是获得郑其时的资助,才从胡家手里救出李蓉清,并逃出江都国的。

  梁啸很克制,没有讲太多的题外话,以免引起刘彻的怀疑。

  刘彻坐了很久,最后又一次邀请梁啸入府。梁啸拒绝了。刘彻没有再说,在李当户等人的蜂拥下,消失在夜色中。分手的时候,韩嫣热情的向梁啸邀战,有时秘密和梁啸比比骑射。

  送别刘彻一行,梁啸收拾了一下,回到瓜棚。李蓉清点好了薰草,铺好了草席,正在等梁啸。薰草呛人,而且薰眼睛,李蓉清被薰得泪水涟涟,不停的用袖子擦拭眼角。没措施,瓜棚里蚊子太多,这时代又没有蚊帐什么的,只有靠烟薰。

  荼牛儿坐在一旁,捧着半片瓜,吃得汁水淋漓。

  “适才是什么人,谈这么久?”

  “平阳侯。”梁啸解释了两句,抬手拭去李蓉清眼角的泪,笑道:“再坚持几天,我们很快就要搬迁了。”

  “为什么?”李蓉清眼睛亮了起来。“你要去平阳侯府吗?”

  “小小的平阳侯府,我才不去呢。”梁啸掩饰道:“平阳侯娶的是公主,和天子关系很近。他如果在天子面前提到我,我就不能平步青云了吗?”

  “是吗?”李蓉清将信将疑。

  “我骗你干什么。”梁啸推推李蓉清。“天色不早了,你赶忙回去睡吧,明天就和阿母一起收拾收拾,做好搬迁的准备。”

  李蓉清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梁啸盘腿坐在草席上,仔细追念着适才的经过,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当他想起李当户以士射五十步为由,力主以五十步为距时,他笑了,心里涌起一种久违的温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李当户对他的维护和勉励,他心知肚明,谢谢不尽。

  荼牛儿已经鼾声大作,睡得像死猪一样深沉。

  ……

  刘彻坐在马背上,身体随着坐骑的法式前后晃动。李当户、韩嫣一左一右夹侍着他。韩嫣眉飞色舞,还在念叨梁啸的射声技。李当户却一声不吭,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情况。

  卫青等人同样不敢怠慢,个个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密切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

  “当户,你怎么知道此人有射声技?”刘彻突然问道。

  李当户不紧不慢的答道:“郑其时给臣父写过一封信,提到了梁啸的师傅桓远。桓远当年是吴国的将军,曾经给吴王提过一个建议,让吴王抢占洛阳、敖仓,不外没有被接纳。”

  “竟有此事?”刘彻大吃了一惊,半晌才道:“这人就是另一个李左车啊。亏得刘濞没有接纳,否则别说是周亚夫,就算淮阴侯也会感应棘手。如此说来,吴楚之败,亦是天意。”

  “陛下所言正是。”李当户又说道:“桓远因年轻被老将排挤,不能独立统兵,随吴王战于昌邑,以其射声技射杀多名汉将,灌夫之父灌孟就是死在他的箭下。条侯无奈,命臣父出阵,与桓远对决。”

  刘彻精神一振。“如何?”

  “臣父险胜。”李当户苦笑一声:“多年之后,臣父对此人照旧影象犹新,称其为平生稀有之敌。其射声技简直是神乎其神,叹为观止。”

  “那梁啸的射声技如何?”

  “他只是刚刚入门而已。”李当户顿了顿,又道:“不外,梁啸习射不外一年有余,进步之快,令人咋舌。假以时日,此人的境界也许会在桓远之上。”

  刘彻眉头一挑,无声的笑了起来。“箭术欠好说,不外他至少有一点是桓远无法企及的。”

  李当户不解。

  “他不会像桓远一样明于射艺,暗于识人,否则他不会拒绝淮南王府的招纳。此人虽年轻,却知大是非,有主见,就像他射箭一样,专注而且目标明确。”刘彻沉吟片刻,又道:“当户,过几日,你引他去见李将军,请李将军调|教调|教。”

  “唯!”李当户躬身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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