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此番前来只求一物,请父皇玉成!”每字皆重若千斤,一字字击在众人心里,连殿上盛怒之中的建帝也是一惊。
跪于人前,谦卑之态,却无人感受他的卑微,反而觉得如巍巍山岳般伫立于此,器宇轩昂立于风中,湛然若神,此般天下间,仅宸王一人矣。
“朕说过,若取此物,必先夺朕位。”虽被墨宸的气势压着,却也尊帝许久,激起了几分怒意。
“儿臣此番相求并非父皇的皇冠,而是皇冠上的五彩玉石,请父皇玉成。”清冷的声音涤荡在空旷的大殿之内,经久不停。
“五彩玉石!那可是我国至宝,岂能给你!”若不是忧心此子一旦离世,虎视眈眈的蜀国即未来犯,单凭他对华妃一事,便早已将其剥去王位,贬为平民。
无奈大皇子三皇子碌碌无为,只能做位逍遥王爷,二皇子杀机太重,与群臣从未交好,若令其登位,不出三年必生祸乱。余下几子皆无力相争,自己与华妃之子也无法拥帝。
建帝纵然再不待见墨宸,也不敢轻易对其如何。但是此番!建帝暗笑,朕逸群之才的儿子呀!呵呵,没想到你也也求朕的时候!
墨宸对殿内之人拂了拂手,众人皆退下,闭了宫门。
“墨宸你要如何!”蓦地的黑暗使建帝束然无策,紧紧握着桌上的砚台,墨宸要是敢过来,他便将其砸出去一般。
墨宸直起身来,立于殿内,双手抱拳,朗声道“儿臣愿献上虎符换得五色玉石。”手指紧握,指骨明白,青筋暴起,却带有坚贞。
“虎符!”建帝双眼一亮,略带惊喜的看着殿下束手的墨宸。
“果真愿意拿虎符来换?”建帝一大心结即是此番,墨宸手握天下兵权,若是反面,动辄领兵逼宫,涤荡天下。
“儿臣愿用虎符换五彩玉石!”声音铮铮而响,如金玉相撞。
“好!好!好!”建帝连说三个好字,一掌击在檀木桌案上,“朕便允你如此,来人!取传国皇冠来!”
不多时,侍人便端来金盘一尊,上乘白玉金冠,整块羊脂白玉为基,金线流苏悬于冠前后,玛瑙珠玉之类皆按一定顺序缀于其上,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皇冠之上两条镂空飞龙相接,口中衔着五彩玉石流光溢彩,华贵特殊,宝石起了一语道破之笔,令这皇冠成了举世无双之物。
“这即是传国皇冠,双龙之间即是五彩玉石。”建帝踏阶而下,指着金盘内的玉冠。
墨宸从怀中取出半壁虎符,置于金盘之上,手指捏住玉冠之上华光异彩的五彩宝石,微用力便折断金玉,取了出来。
墨宸将玉石珍重的放在胸口,微倾“儿臣告退。”
建帝广袖一挥,“走吧。”
“哈哈哈哈……!”虽舍弃了五彩玉石,却得了半壁兵符,孰轻孰重建帝也知晓的,手指婆娑抚着青铜虎符,心下大悦。
如玉的脸庞越发的苍白,眉心上朱砂痣若隐若现,越发的妖娆,一口鲜血从墨宸泛白的唇边溢出,墨宸看着手止亓血痕,猩红中夹杂一丝玄色,嘴角泛起一丝无奈。
朱砂泪,果真差异凡响,悄悄逝去指尖血迹,将双手笼在袖中,直起腰,闲步而去。
朱砂泪,如诗如画的名字,却是天下至毒,中毒之后面色苍白,眉心之间有颗若隐若现的朱砂痣,眼角微红,面目如画,中毒这人,切忌运行内功,否则毒气攻心,命在旦夕。
墨宸全身内力已被封住,但今日为不让建帝看出眉目,突破穴道,切金断玉,取出宝珠,感应毒气上涌,连忙封住周身穴位,法式急促。
本该一个时辰走到宫门,硬生生被墨宸缩至半柱香,踏入素色锦车之内,“去名医馆。”
“是!”锦车之外,灰衣老人手执缰绳,调转车头,劝慰道“宸令郎,您怎么了?还好小姐让老朽跟了过来,没了雪驹的素色锦车只有老朽能驾驭。”
半晌也没听到车内作声,转眼想,宸令郎性格冷清,有些怠慢也是应当的,宸令郎文韬武略,英俊潇洒,且是钟情之人,与自家小姐若真是能凑成一对,真乃天作之合!
老人拽了拽长须,笑得格外欢快。
小姐若是得此良人,自己也有颜面去见老爷和夫人了!
世间第一女诸葛,在世百晓生,小姐为了这个名号可谓支付良多,自小便没有童年,一生与那木讷机械的书库为伴,自从老爷与夫人去世之后,小姐从未笑过,直至宸令郎前来,总算见到小姐的笑颜了,贵寓也有了生气。
若是宸令郎娶了小姐,老人越想越愉悦,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马车行得极快,不用片刻便行至名医馆前。
“宸令郎,名医馆到了。宸令郎!”半晌未听到车内有响动,急遽撩开帘幕,却瞧见墨宸倒在车内,面色苍白,眉心那抹朱砂痣越发的明显。
朱砂泪之毒,待到朱砂痣朱红欲滴之时,鲜血将从眉心淌下,每日一滴,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宸令郎!”从未见过宸令郎如此,老人有些心急,伸手探过墨宸的鼻下,虽然微弱,但尚有呼吸。
老人虽看似苍老清癯,抱住墨宸却举重若轻,奔入后院,轻车熟路的踏到后院,一脚踢开房门,“医生!快来看看令郎!”
老人突入的即是云天老人的卧房,他曾见过自家小姐的描绘名医馆图纸,据说医馆最好的医生即是住在此处。不外……
老人进门便看见白须老人坐于房内,手执青瓷茶盏,浅酌轻尝。
“医生!赶忙来瞧瞧这位令郎!”老人将墨宸放在椅上,拱手道,“在下晨徐,请医生诊治我家令郎!”
云天老人看了一眼椅上的墨宸,一口茶喷出“你家令郎!”
“令郎身体微恙,请医生代为诊治!”老人说得恳切,忧心的看着墨宸。
云天老人惋惜的看了一眼喷出的茶汤,真是上辈子欠了宸小子的,今年最后一壶顾渚紫笋,甚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