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秀来到末森城,立刻以中务大辅的身份开始治理一切事物。
旧主已去,新主未立,此时的他可以说是织田家第一有权势的人。
然而,信长和信行的争斗早就已经开始。
平手政秀是信长的老师,而且他和信秀都是信长的支持者,所以信行一派无法对政秀绝对听从。
政秀本应立刻想措施联系大云禅师,把丧礼的事情办妥。
却在一开始便遇上大麻烦——家臣们不允许连夜将主公的尸体运回古渡城。
武士们手握剑柄,护卫着信秀的卧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只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一旦信上进入到末森城烧香,就会彻底落入到陷阱之中。
信秀生时,经常会对政秀诉说自己的担忧。
“兄弟两人的竞争就像是一条裂痕,倘使我突然死去的话,圣幡织田恐怕会一分为二啊!”
尾张之虎怎么也没能想到,织田破裂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此时的尾张,甚至还不如三河。三河在松平广忠死后,也崩成一片散沙。
但是竹千代被送到骏河之后,流浪各处的武士们纷纷向主人请辞,回到三河。
一想到这里,政秀就感受内心刺痛。
“如何才气先将主公安葬?”他同样将手放到剑柄之上。
武士们基础没有将这个老头子当回事,只是冷漠地笑道:“虽然是等到信长令郎过来主持局面!”
众人从黑夜等到了天亮,但是却没能等到少主信长的身影。
这期间,土田夫人带着娘家人前来悼念,被政秀绝不客气地请走了。
信秀其他妻妾没有泛起。
在场之人,除了平手政秀和青山与三左卫门,其他多数是信行一方的人。
林秀贞虽然是信长的家老,却私下与信行交往甚密。
织田玄蕃允、勘解由左卫门、造酒丞、佐久间、柴田、平田、山口、神保和都筑,早就是信行的支持者。
唯有两人,既不是信长派,也不是信行派。
他们划分是织田信广与犬山城的信清。
信广不必多说,他原来就是信秀之子,与信长信行都是兄弟。
因为信长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信广无法抛掉膏泽,站队支持信行。
信清则是因为娶了信秀的女儿为妻,以信秀女婿的身份泛起在这里。
“信长少主何时能到?”
信清有此一问,场中马上变得喧哗起来。
家臣们开始将目光不停投向青山与三左卫门。他受命去请信长来此,回来之后便开始一言不发。
这不禁让人怀疑,污名昭著的信长是不是劈面羞辱了他。
不外他们议论一会儿之后,声音便小了下来。
尽管他们又从清晨等到中午,但始终没有人诉苦作声。
身体虽然有些疲惫,可是精神却越发亢奋。
信长若是来,便要面对众人的施压。要是不来,就即是直接放弃家督之位。
“少主到此!”
仆人的喊声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立刻便激起现场的颠簸。
“吉法师,我…”
看到信长的那一瞬间,政秀心中的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
只是,顾桓并没有出言慰藉平手公,而是大步走到了信行面前。
【这…什么?】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他指着旁边道:“把地方让开,我要坐在这里。”
“少主!”
对于众家臣的召唤,顾桓置若未闻,只是盯着信行的眼睛看。
“我说让开,你没有听见吗?”
“信长殿下!请不要如此无礼!”
为信行发声的是柴田胜家,虽然他今年不外二十岁,却已经是一位家老。
“我坐在信行的上首,哪里有失礼的行为?”
顾桓的声音中气十足,大厅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胜家用同样有气魄的声音回覆道:“请您先行为主公上香!”
“我不上。”
这下,连政秀都有些不满。
“少主!”他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我们…拒绝为父亲上香…主公侍奉呢?】
家臣们都对信长的说法很是失望。
顾桓三两步走到遗体旁边,伸脱手。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畏惧他会突然掀起信秀身上的布。
不外,他只是指向了信秀而已。
“这儿是灵堂吗?我为何看不到鲜花和香烛?”
“僧人的诵经声又在哪里?”
“你们这群人,居然连忠臣的样子都不愿伪装一下吗?”
“指责我之前,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兄长,我们正是要等您来,才气发丧。”信行朝着信长指的偏向挪了一段距离,“这绝非小事。”
“把尸体运回古渡城,然后请僧人来念经超度,往土里一埋,不就结束了吗?还能有什么事?”
“今川家、斋藤家另有三河的武士,都在盯着我们。如果我们灼烁正大地宣布父亲去世的消息,肯定会有人欺负我尾张衰弱,领军来攻。”
你原来是在畏惧这个啊。
原本以为信行将信秀留在末森城,乃是因为他心有算计。
没想到,最后照旧因为怯懦。
顾桓大大方方地坐到信行的上首,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不如把父亲的遗体放进轿子里,伪装成他主动回古渡城。”
“然后呢?”顾桓冷笑一声。
“然后…”信行照旧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把这只死老虎,妆扮成在世的老虎,继续庇佑尾张的土地吗?只要信秀还在世,今川氏就不敢觊觎我尾张吗?”
“一时的花招,基础蒙骗不了敌人。如果有人想要试探一下尾张的斤两,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能打败他第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
闻言,犬山城的信清脸上立刻露出尴尬的神色。
信长一来,就把信行比了下去。
将主公遗体送回古渡城一事也十分轻易的解决。
这一切都让平手政秀心情稍稍好转。
“从今天起,信长就不再是少主,而是主公了。”他扫视着在座的众人,“主公的部署,我觉得十分合理。请各人配合起来,把先主的丧礼办完。”
“其实,信秀大人死之前留下了一封遗书。我们是不是应该在看完遗书之后,再来决定谁是尾张的下一任主人?”
说话者位于末席,是一个没有声名的小人物。
这样的家伙胆敢说出违抗平手公的话,一定有人在后面撑腰。
顾桓将手搭在了信行的肩头,吓得后者一个激灵,险些栽倒。
“既然有遗书,那就请人来念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