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尾张国的实际领导者,号称尾张之虎的织田信秀。
织田弹正忠信秀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体魄结实,勇力过人,经常骑着骏马突入敌阵,在战场上就如同突入羊群的疯虎。
但他又不全然是一名武夫,他识文字,好谋略,对于智囊平手政秀极为优待。
再加上他也有着贪财好色的毛病,所以在顾桓眼中,这人就是青春版的董卓。
东瀛董卓踏着大步进来,屋子里火药味就被一扫而空。
他走到主位上规则坐好。
除顾桓外的其余所有人也纷纷坐稳,似乎适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吉法师,是不是你的豹尾神感应规模又变大了。怎么我还在门外,你就知道我要说砍头的事情?”
织田信秀哈哈大笑间,便给双方各打三十大板。
他要告诉家臣们的是:适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许你们再欺负我家吉法师。
他说给顾桓的是:禁绝用豹尾神窃听我的心声。
织田信秀嘴角浅笑,目光盯着顾桓。
顾桓看着信秀背后那只疯狂咆哮的白色老虎,意兴阑珊道:“在尾张之虎面前,豹尾神也发挥不出几多能力。”
这算不上是恭维,因为顾桓说的都是实话。
在织田信秀的守护灵的庇佑之下,如果不召唤豹尾神现身,顾桓只能听到断断续续、不成句的心声。
信秀豪爽一笑,便将此事揭过。
凭据老例,接下来就要说些尾张国的民生与军事。
为了实现集权,尾张的大事小情都要通过织田家决议。
顾桓对于这些工具通通不伤风,便盯着织田信秀的守护灵开始研究。
在没有守护灵的外人看来,少主似乎又在发呆。
但实际上,他在实验总结归纳关于守护灵的几条定律。
“吉法师,不要走神。我要说的事情和你有很大关系。”
信秀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顾桓身上。
顾桓向来不喜欢加入这种聚会会议,通常是能躲就躲。
此时被迫与织田信秀问对,他十分忏悔自己没有早点离席。
他稍稍坐正身子道:“请讲。”
家臣们已经对顾桓的无礼举动出离恼怒。
他们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内心期盼着信秀大人好好地训斥顾桓一番。
即即是豹尾神的能力被压制,顾桓照旧隐约听到“可恶”、“活该”等字眼。
“虽然我们和美浓国已经秘密接触,有可能会缔结婚约,但是今川家和松平氏的联军很快就会杀来,我们的处境依然十分危险。”
织田信秀一拍桌子,振声道:“所以我们不能龟缩防守,需要更积极些才行。我宁静手公商议决定,明天派出一支小队,奇袭敌方的前锋营地。”
这个计划很斗胆,也很正常。
两军交战,先手很要害。如果能够在敌人未进犯疆界之前给予对方极重攻击,他们就不得不重新估量入侵的意义和价值。
武士们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便提刀上马,杀入敌营。
织田信秀问道:“吉法师,你觉得可行吗?”
“可以。”
“信行,你呢?对我的部署有什么看法吗?”
信行谦恭行礼:“父亲的战法很好,孩儿觉得父亲宁静手公的考虑是明智的。”
“诸君,有谁觉得出城拒敌不合兵法吗?”织田信秀这纯粹是给家臣们一点面子。
他宁静手政秀商定的战略,是不行能因为一小我私家的阻挡而停止实施的。
所有人都体现赞成,织田信秀继续宣布道:“那么明天的战斗,就由信长和信行担任上将吧。辛苦列位照顾一下我的儿子,他们应该都是初阵。”
织田信秀所说的初阵,是武士家的继续者们所必须经历的一个历程。
在某些稳赢局里,贵族们会把家中的少年郎送上前线,感受一下气氛。
这些贵令郎们只需要像模像样地射上一箭,或者持刀杀掉一两个无力反抗的俘虏,见见血。
这是一场有心算无心,人多打人少的战斗,让信长与信行上场作战自然并无不行。
但是让两小我私家都做总上将是不行的。
军队想要调治有方,就只能有一个总指挥,哪怕是名义上的指挥。
有主公在上方坐镇,家臣们不敢灼烁正大地议论。
但是他们相互眼神示意,每小我私家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线。
尾张的大傻瓜不再得宠,主公已经开始看好信行令郎!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任命信长做上将呢?
家大业大的大人物尚在怀疑和张望,职位低些的直接就开始站队。
信行令郎为人处事样样都比信长要好,所有人都喜欢他。
现在讲明态度,事成后好歹也会是拥立之臣,最起码能够继续过富贵日子。
“明天的指挥就托付您了,上将!”
一位武士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之后,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有了信行令郎做上将,我们肯定会旗开告捷!”
“信行令郎博学多闻,知书识礼,可以说是一位儒将呢!”
“就像是美周郎一样啊,华夏历史上的那位周公瑾!”
“没错没错!”
织田信行欢笑着回复,谦虚地体现自己不如周郎有才略。
聚会会议现场变得无比和谐,随处都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柴田胜家偷偷看向织田信秀,发现他对这种情况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很开心。
平手公脸上多有怒容,却碍于礼节欠好发作。一直从容的信长令郎开始默默饮酒。
柴田胜家暗自想到:该不会明天连帮信长令郎砍头的人都没有吧?
初阵没能拿到一颗首级作为证据,对于未来的武士而言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就在柴田想着自己私下里帮信长弄一颗的时候,信行端着酒杯来到柴田胜家面前。
“权六先生,您是远近闻名的强者。我希望可以陪在您的身边,一同杀敌。”信行有些羞涩地说道:“究竟我是初阵,请您见谅。”
一同杀敌只是好听点的说法而已,信行其实是想要自己贴身掩护。
柴田胜家虽然觉得这样对信长有些残忍,但是信行抛来的橄榄枝实在是太过诱人。
他立刻就选择了站到信行令郎那一方。
“我会守卫上将的周全!”
柴田胜家话音刚落,就看见信长令郎站了起来。
一时间各人都静了下来。
他们可以不尊重信长令郎,却不能不畏惧他。
“明天我会率领我的亲卫发动真正的突袭,请各人到时候不要大惊小怪。”
顾桓轻飘飘地把话说完,就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