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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

第十章 智斗老狐

逍遥侯 大司空 3327 2014-10-18 02:12:34

    李中易撩起盖在身上的薄被,从床上下来,稳稳地站到赵老太公的身前,拱着手说:“敢问老人家可是赵老太公?”

  “这位小郎君,你的眼力不错,正是老夫。”赵老太公微微颔首,讲明了他的身份。

  “在下有要事相告……”李中易说话的时候,眼神故意瞟过一直虎视眈眈的赵大。

  赵老太公扭头看了眼赵大,浅笑对李中易解释说:“无妨,此地并无外人。”

  注意到赵大的脸色有异,李中易不由悄悄一叹,这赵老太公实在厉害,区区一句话暖心话而已,却胜过无数金银财宝。

  李中易一揖到地,说:“不瞒老太公,在下并非从梁州而来,贵府的大娘子也平安无事。”

  “你说什么?”赵老太公纵然见过无数大风巨浪,也不由勃然变色,眼中蓦地迸射出令人肝胆俱裂的骇人寒芒。

  “呛啷。”赵大见势差池,立即抽刀出鞘,闪电般架到李中易的脖颈上。只要李中易胆敢稍有异动,必成刀下之鬼。

  李中易淡淡一笑,说:“司空、同平章事张业即将对赵家动手,我若不来这一遭,老太公的全家老小恐怕性命难保……”他别无选择,要死卵朝天,退后半步就是万丈深渊。

  赵老太公的脸色幻化了好半晌,冷哼一声,轻蔑地说:“后生,汝休要故弄玄虚,老夫岂是好欺之人?”

  李中易笑了笑,说:“老太公也太过谨慎了,在下若是没有掌握,又岂敢前来送死?”

  赵老太公只是盯着李中易,却没有接话,显然是不想袒露真实想法,等着李中易自己揭开谜底。

  “在下姓李名中易,侍御医李公达和乃是家父,”李中易从容不迫的抖露出他的真实身份,“今日冒昧来寻太公,既是为了我李家,也是为了救赵家。”

  赵老太公只是盯着李中易,却始终没有说话。李中易心里明白,这老家伙是想等他先端出“大菜”,再凭据这“大菜”的分量行事。

  李中易轻声一笑,说:“老太公,站着说话,难道是赵家待客的特殊规则?”

  赵老太公只是冷冷地看着李中易,压根就没有和李中易客气的意思,摆明了是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

  历史上,就在蜀主孟昶命人编撰《蜀本草》的时候,原名张知业的权臣张业,想独揽朝中大权,擅自调兵攻击兼任六军诸卫副使(禁军副统帅)的赵廷隐。

  李中易心想,如果不是家史上曾经有过详细纪录,他还真不敢跑来赵府赌命。

  “老太公,你必须马上派人通知赵相公,有人可能要黑暗行刺于他。”李中易神定气闲地说,“另外,赵相公所辖的骁锐军中,实有张业买通的内奸。”

  既然赵老太公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李中易也不是省油的灯,所递出的消息,一明一暗,囤积居奇。

  李中易的话直指赵廷隐的生死安危,纵然赵老太公再精明老辣,也不禁悚然色变,他立即下令:“赵大,你速派人去宫门口通知大郎身边的近卫,小心预防着。”

  李中易心想,第一步已经取得结果,就看下面的交易能否顺利告竣了。

  在李中易看来,以赵廷隐在赵家的顶梁柱职位,不管他所传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赵老太公都别无选择,只能宁可信其有,而不敢稍有疏忽大意。

  赵大恶狠狠地瞪了眼李中易,愤愤不平地收回架在李中易脖子上的利刃,就在这时,赵老太公又下了一道急令:“让赵二带上‘精卫’,换便装去掩护大郎。”

  “喏。”赵大嘴上允许着,脚下却没有丝毫离开赵老太公身旁的意思,就站在原地高声唤来一直守在门外的赵二。

  等赵二衔命离去后,赵老太公冲着李中易冷哼一声,说:“你倒是有些小智慧。”

  尽管赵老太公的态度有些微的松动,李中易却益发不敢马虎大意,他故意耸了耸肩膀,说:“老太公您的部署虽然可圈可点,不外嘛,好象疏漏了一个要害。”

  经过正面的交锋之后,李中易已经确认,赵老太公是只千年老狐。

  类似赵老太公这么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为了家族的安危,怎么可能忘掉没有枪杆子,就没有话语权的至理名言呢?

  李中易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叫醒赵老太公很可能积攒已久的记挂,或是心病。

  赵老太公拧眉深入地想了想,突然仰起脸,再次付托赵大:“使人去察探一下匡圣军的动态。”

  李中易抚掌笑道:“高,老太公实在是高。想那张业不是蠢人,万一谋害不成,势必彻底撕破脸面,调兵硬来。”

  赵老太公确实有一个大心病,而且,时间已经不短!

  由于国主孟昶一直担忧朝中的雄师头造反,所以,“判六军诸卫事”这个后蜀的最高军职,始终没有部署给任何人。

  纵然,赵廷隐当上了六军诸卫副使,实际上不外是个名义而已,朝廷的禁军大权都疏散在各军都指挥使手上。

  另外,赵廷隐虽然还实际掌握着保宁军五州之地的兵权,可是,远水难解近渴,远不如手握成都驻军重兵的张业势力大。

  历史上,张业派人谋害赵廷隐未果,引起了赵家人的高度警觉。所以,张业厥后故意纵兵作乱,想借机灭了赵府,却扑了个空。

  “李家小郎君,你怎么知道如此秘密的内情?”

  形势比人强,事关赵家全族安危,赵老太公已不行能继续故作冷淡地晾着李中易。

  李中易黑暗长吁一口气,只要老狐狸主动开口询问细节,就即是是认可了人在屋檐下,有求于他的现实。

  “唉,说来话长啊,晚辈出来的时日不短了,口渴得紧。”现在轮到李中易装腔拿调,反过来敲诈赵老太公。

  “哦,坐吧,取茶来。”赵老太公说话的语气很淡,待客的态度方面也很有些失礼。

  李中易心里明白,赵老太公纵然被捏住了要害,依然不愿放下宰相之父的尊严。

  不外,李中易也懒得盘算这些细枝微节。究竟,他也有求于人,能在赵老太公跟前有个座位,也算是很是不小的进步。

  宾主双方落座之后,赵大亲自送上茶汤的时候,对李中易怒目横视。

  李中易懒得搭理赵大的冷眼,他端起茶盏,品了一小口,不由皱紧眉头说:“好好的峨眉雪芽,加这么多姜蒜,茶的妙味全给松弛得精光。”

  赵老太公以为李中易是成心找碴,他城府本深,倒也不太在意。

  伺候在一旁的赵大,却给气得窍冒烟,他恨不得就地宰了面前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儿。

  等李中易放下茶杯,赵老太公慢条斯理地说:“你倒是妙手段,居然可以从戒备森严的大牢里溜出来。”显然,他已经知道李家已经出了大事。

  李中易心中有数,赵老太公这是有意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否则,秋后算起帐来,许多容隐李中易的人,也要随着他一起掉倒大霉,甚至是掉脑袋。

  这种水平的威胁,李中易基础就不妥一回事,他们全家已经倒了大霉,眼看着要掉脑袋,除了血拼自救之外,没有任何此外出路!

  “呵呵,不瞒老太公,据在下的浅见,贵贵寓看似的荣华富贵已极,实则危机四伏,败相已然显露无遗。”李中易不徐不急地对赵老太公展开步步进逼。

  他这可不是随便瞎说,家史纪录得很清楚,赵廷隐纵然躲过了张业的暗算,不久后却被孟昶收走兵权贬离成都,途中气病而亡。

  “可恶的竖子,你就接着绕圈子吧,仔细别落到老子的手上!”赵大心里那个气呀,他迫切的想知道,在自家相公辖下的骁锐军中,吃里扒外的内奸究竟是哪个?

  “左右不外是那几小我私家而已。”赵老太公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架势,似乎早已掌握到内奸的真相。

  换个不知道内情的人在场,倒是很可能丢掉捏在手心的王牌,反被赵老太公的钓鱼手法,给忽悠得找不着北。

  李中易悄悄可笑,老家伙,你就装吧,看谁先撑不住?

  “哦,既然老太公早已知道实情,那在下也就不打扰了,告辞。”李中易突然站起身子,冲着赵老太公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竖子,尔敢?”赵大已经忍出内伤,终于发作出来,抽刀指着李中易的鼻子,破口痛骂。

  “达和老弟,不是老夫漠不关心,实在是……别怨老夫心狠。”赵老太公摆出悲天悯人的姿态,只顾着仰天长声叹息,却一直没有出言挽留李中易。

  如果,李中易上辈子没有在领导圈子里面混迹那么多年,见识过那么多令人惊心动魄的大局面,还真会被赵老太公给唬住。

  很可惜,李中易既然早知底牌,赵老太公那天衣无缝的腥腥作态,他只会感应佩服,却绝不会上当。

  狭路相逢勇者胜,谁先眨眼,谁犯傻!

  眼看着李中易越走越快,即将离开室内,赵大忍不住怒吼道:“把脑袋留下来,再走不迟!”

  李中易脚下基础没停,嘴里扔出一句话,险些没把赵大给噎死,“在下若是没在午时四刻之前离开赵府的话,有人自会见告张业张相公,大事有变……”

  “嘿嘿,想吓唬人,门都没有。横竖老子是贱命一条,看谁更着急?”李中易早已盘算主意,面对权势滔天的赵家,哪怕他心里其实很畏惧,也必须装摆出目空一切,不惜鱼死网破的亡命气势。

  那句老话说的啥?他这个光脚的,难道会去怕穿皮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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